在場的都是各寺的精英天才,生性狂傲,素來不把別人放在眼裏。看到這口巨鍾之後,紛紛目露精芒,躍躍欲試。
根據寺規,若有人能敲響它,便能隨意選擇禪院修行,由此可見這口巨鍾的不凡。
就在眾人將目光聚焦到巨鍾上時,陰長生卻饒有興致的看著廣場中央的這棵古樹,通體烏黑發亮宛如精鐵澆築而成,枝幹幹枯缺乏生機,隻有幾片嫩黃如玉的綠葉片點綴枝丫,透著神異。
“有意思,這棵樹竟然長在石頭縫裏,沒有土壤的情況下依舊頑強的生存。雖然不如其他樹那麽枝繁葉茂,可是樹體的堅韌卻足以獨領風sao。若有一天貧僧開宗立派,一定帶上你一起走。”
陰長生內心想著,一陣微風掠過,葉片微微晃動仿佛在回應陰長生似的,更加讓陰長生驚詫,此樹莫非能聽懂人心不成?
陰長生啞然失笑,搖搖頭,向那口古鍾走去,有人看見青洲的土鱉竟然跑過來湊熱鬧,不屑的說道:“長老說過每個人隻有一次機會,我奉勸你還是乖乖的去外院吧。”
“哈哈哈哈!”
這句話引起眾人的哄堂大笑,九洲十寺,實力底蘊差別不大,可是青洲貧瘠之地出來的天才,在他們眼中就像窮鄉僻壤走出來的鄉巴佬,無論是功法還是修為境界都大大不如。
這口巨鍾連在場的天才都沒有把握敲響,不料青洲的垃圾竟然不知道天高地厚也跑過來湊熱鬧,簡直可笑。
“青洲的,站後麵去,免得礙手礙腳。”
陰長生麵無表情的聳聳肩老實的占到後麵,反正他的目的就是多看才能發現其中的古怪。而慧能素來是用實際打臉的人,也跟在陰長生身後,看九洲天才們的表演。
這個世界以實力說話,這口鍾上紋路奇特,定有古怪。
長老看到弟子們的衝突,不過青洲三人中,有一人據說是立了功被宗佛特意請來的,關於他的安排一直懸而未決,除了空凡做保,連空澈,空因兩人也對他更是讚賞有加,極力推薦入達摩堂,正好利用本次機會看看他的深淺。
“要敲鍾的排好隊伍。依次上前。”空寂長老提醒一句,便不再多言。
之前說話的那名少年,神氣十足,一馬當先的走到人群首位站定,竭盡全力朝著巨鍾轟出一拳。
狂霸的拳風轟擊在巨鍾之上發出“砰”的一聲輕微脆響,五根石柱絲毫沒有反應,那名僧人臉色頓時漲紅了一片,剛剛他還嘲笑別人來著,不料自己竟然失敗了。
“不合格,下一個!”
老僧麵無表情的宣布道,平心而論這屆的弟子資質都不錯,就是心性太高傲。這口巨鍾看起來平淡無奇,可是內裏暗含奇妙法陣,與各禪院晨鍾相連,若沒有驚天巨力,根本就沒有辦法敲響它。否則也不會開出那麽優惠的條件!
“看我的!”
有人厲喝一聲,發出一道熾熱的火球轟在巨鍾上,聽巨鍾發出一聲嗡鳴後,倒數第二根石柱發出赤紅光芒,奪目耀眼。
空寂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此時戰佛身上一處禪院發出一道七色彩虹,凝結成橋一直延伸到少年腳下,那名少年立刻興高采烈的踏上虹橋,奪路狂奔,朝達摩院而去。
有了首位成功者,眾人士氣大振,之前失敗的陰霾一掃而空,紛紛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也許是受到鼓舞,眾人士氣大振,之後上前的幾位表現都可圈可點,成功的敲響了大鍾,點亮了五行柱的人比比皆是。踏上虹橋,鯉躍龍門,躋身到戰佛之上修行佛法,令人羨慕。
“你們看青洲的呆頭呆腦,境界如此之低,戰力絕對不合格,絕無可能敲響古鍾!”
“戰佛的傳承看重的戰鬥力,即便有點天賦,戰力不足,依舊不可能得到五行柱的認可。青洲出來的能有個七重天的已經很不錯了。”
“自古以來,青洲的從沒人通過測試。”
“下一個!”
老僧麵無表情的喊道。
慧能搶先陰長生上前一步,如果非要站出來證明竹隱寺的實力,那麽這個人隻能是他,雖然陰長生戰力不俗,畢竟境界稍次一些。
一些通過卻沒有急於離開的人,站在一旁幸災樂禍的看著場上的青洲三人組。他們八重天中後期的修為,也隻能勉力敲響巨鍾,區區七重天的人竟然也敢敲鍾,簡直可笑。
“我們的比賽還沒有結束!”
慧能路過陰長生身邊時,扭頭低語了一句,不理會眾人嘲笑的眼神,臉色平淡的走道巨鍾前,不像他人那般鄭重其事,而是快如閃電飛起一腳,轟在巨鍾身上。
“噹!”一聲悠揚的鍾鳴在廣場上響起,第一根金屬性石柱頓時發出熾烈的光芒,耀眼奪目,全場動容。他們深知要讓石柱發出這種光芒,真氣修為要何等精純,不愧是武者,一腿之威堪稱恐怖。
金主殺伐,五種靈根中攻擊最強。空寂長老滿意的點了點頭,臉上露出讚賞的神色,道:“很好,真氣渾厚,穩紮穩打。你叫什麽名字?”
與此同時,達摩院和羅漢院同時降下兩道虹橋,在場觀望的人皆是測試失敗之人,此刻望向慧能的目光充滿羨慕,他的驚豔表現竟然得到兩院的認可。
“弟子慧能。”
慧能朝長老施了一禮而後,目光炯炯的盯著戰佛上,一座氣勢恢宏的羅漢院,他的目標隻有一個,堅定不移的走煉體道路。回頭深深的看了陰長生一眼,甩下失敗者踏上虹橋,朝羅漢院走了幾步,最後飛奔而去。
“竟然是武者?”
有人看出端倪,頓時露出釋然的神色,虹橋雖然壯觀,卻從未有人能在上麵狂奔,因為每踏出一步就會損耗一分真氣,能登上何種程度,就要看修行者自身的真氣儲量。
煉體者本來就要比法修幸苦千百倍,同境界中是無敵的存在,他們的真氣自然也是同階中最凝練渾厚的,這樣的人敲響巨鍾無可厚非。
所有人臉上都露出理所當然的表情,否則就不配稱為武者。
“下一個!”
空寂望向陰長生的目光多了一絲希翼,從一開始他就對這個沉穩的少年格外關注。
據說此人獨自深入斷魂山脈,還是他救了空凡師兄,神識伴生蓮子也是他尋來的,單憑這點足以引起他的強烈好奇心。不由得多了幾分期許。
很多人頓時把目光聚焦到陰長生身上,露出幸災樂禍的神色。
在場的人之中就他一襲白色海清鶴立雞群,英姿颯爽,這是'法'字輩弟子的標誌。眾人一眼就辨認出,此人絕對開後門而來的青洲掃地僧。
“師叔加油!”慧深暗暗握緊了拳頭,仿佛此刻要上前測試的人是他而並非陰長生。
“同門一場,我送一個機會給你。”
陰長生高深莫測的笑了笑,而後緩緩走到巨鍾麵前,嘴角勾起一絲玩味的笑容,他觀察了前麵兩百多人測試,算是看明白了那些複雜玄紋的作用,尤其是第六根石柱上的玄紋讓他格外感興趣。
這口巨鍾與六根石柱本就是一個整體,這些玄紋並非單一的,而是一個極其複雜的五行玄陣圖。
在場的人當中,都是各分寺送來的天子驕子,實力不俗,可是第一位敲鍾者卻沒能讓古鍾響起,並非天資不足,而是他的真氣太駁雜未能引起巨鍾的共鳴。
這些詭異的玄紋就好比一道道過濾網,隻有最精純的真氣才被允許進入石柱,可是在場的二百多人卻沒有多少人達標。
這個世界的力量體係涇渭分明,往往用境界做出嚴格區分。有道是一重一世界,指的是一重天的差距就是一道難以逾越的鴻溝。
然而在登天梯那次,他在中途已經耗光了真氣,精疲力竭,搖搖欲墜,一縷造化之氣便能瞬間引爆了丹田,讓他對如今的真氣轉化產生疑惑,在看到這個上古傳下來的石柱時他瞬間明白了。
也許正如石老所言,真氣之上是真元,可真元絕非真氣演化的終點,真元之上是什麽?也許今後需要很長的時間去探索。不過想在他隻想給青洲揚名立萬一次。
這些樸實無華的石柱與巨鍾在陰長生眼中,根本就是一套值得他花全部精力學習研究的百科全書。
之前在藏書閣中曾看到一個案例。說的是一個被仇家滅族的少年,多年後他成為一個偉大的煉器師,帶著他煉製的機關獸回歸故土報仇的事情,甚至在圖冊中還有那些機關獸的原形圖案。
不過這些手劄被人當成了一個笑話,因為它缺少一個最重要的東西——能源。
譬如陰長生到來時,看到的穿雲艦,翱翔萬裏高空,禦空飛行,這部動力完全由靈石提供。
無論是是穿雲艦還是其他法器都需要能量方能催動,隻不過有的需要靈石,有的則是修者自身的真氣。
可是,那冊手劄上所畫的機關獸缺少了能量供應裝置,所有的煉器師都覺得那隻是上古孩童塗鴉的作品當不得真。
此刻,陰長生才發現這些言論簡直大錯特錯,之所以沒有明顯的能量供應槽,那是因為這些機關獸所需要的能量全部隱藏在能量儲存的玄紋之中,而這種玄紋就銘刻在每一根石柱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