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長生麵無表情,心中卻暗暗緊張起來,單打獨鬥不怕,可是一群就比較麻煩了。看來不露兩手,震懾一下還真不好收場。
領頭目光森然,大喝一聲,道:“小師傅,正所謂斷人財路,與殺人父母無異。你若非要插手,恐怕我兄弟不答應!”
聽到頭領如此豪邁的話,眾悍匪紛紛取出兵器,壯膽助威,可是沒願意衝當馬前卒,他們都不是傻子,連頭領都忌憚的人物,豈會是庸人。
而頭目,並非真心與之為敵,隻想表明態度,嚇跑少年好辦事。
然而,他豈知對方與他想的如出一轍。
陰長生麵上慈悲,內心天人交戰,他何嚐也想溜之大吉,怎奈騎虎難下。一旦施展身法,自身修為,顯露無遺,屆時必九死一生。
藥團成員,心情起落,如浮舟漂洋,起伏不定。
固有高僧仗義出手,奈何勢單力孤,戰禍一觸即發,若驚擾到身後荒獸,在場之人焉有命哉?
“吼!”怕什麽來什麽,就在眾人僵持止刻,石破天驚的嘶吼,自密林而來,到底還是驚動了那群恐怖的存在。
彼時,人人自危,哪裏還顧得上內鬥,脊背相依,圍成圈狀,一致對外。
在叢林之中,荒獸永遠是最大的威脅,大凶之獸,皮厚如氈,其速如風,威爪賽鐵,遇上此獠,十死無生。
不待片刻,一隻五米長的荒獸出,現在眾人的視野裏,皮毛黑亮,虎牙藏腥,膚上印銅錢,赫然是隻八階的金錢豹。
開化期以下荒獸,從一到九分為九階,同境之中,實力普遍高人類修士三重天。
一言以蔽之,一階荒獸能與三重天脈修,一戰高下。
加之,荒獸先天優勢,皮如牛氈,骨似硬鐵,防高血厚,奮不畏死,戰鬥起來,人類修士往往討不到任何好處。
八階的金錢豹實力堪比凝海強者,讓在場之人瞬間變了臉色,此獠乃大凶,一旦出現皆成群結隊。
金錢豹高高躍起,猶如閃電從空中劃過,落在悍匪的前方,仰天嘶吼,凶性畢露。
隨著獸吼,林中陸陸續續出現數十隻金錢豹,幽蘭色的眼睛,虎視眈眈的盯著眾人。
在它們眼中,這些人類簡直就是可口的美味,不少荒獸,涎淌三尺,躍躍欲試,對於侵犯它們領地的人類,它向來不會客氣。
如此陣仗,不僅采藥人,就連窮凶極惡的悍匪,也陷入絕望,暗自後悔,不該見錢眼開,觸犯禁忌,追至這片絕地。
要知道,荒獸領地意識極強,連凝海大修,也不敢觸其黴鋒。
此時,才有悍匪顫顫巍巍的說道:“老大,豹……豹群!”
說話之人,唇齒發顫,全身抖如篩糠,竟是嚇的魂不附體。
眾人心若死灰,臉上隻有震驚與絕望,這種陣仗,就算凝海大修遇上,也隻得落荒而逃。
尤其是立在最前方的豹子,顯然是王獸,威風凜凜,宛如一位指揮千軍萬馬的將軍,隻要它一聲令下,豹群將群起攻之,把他們撕成碎片。
“孽畜,在貧僧麵前,休得放肆!”
一聲厲喝,宛如暮鼓晨鍾,將眾人從絕望邊緣拉回,他們怎麽忘了,在場尚有一名高僧坐鎮,隻要此人不伺機而逃,全力死戰,未嚐沒有生機可言。
聞得此言,豹王虎軀一震,全都停朝陰長生望去,口中發出難聽的低吼,仿佛隨時準備發起進攻。
見此情景,人群之中有人暗自腹誹:“這名僧人莫非瘋了不成?激怒豹群,簡直自尋死路!”
藥團成員,暗自惋惜,這個路見不平的小和尚,原本是最有希望逃跑的,此言一出,絕無生路可言。
而悍匪則鬆了一口氣,有了凝海強者強製豹王,奮力拚殺,總有一絲,逃生希望。
然而,眾人想象中的那一幕,並未出現。
這群窮凶極惡的荒獸,如同虔誠的忠犬,趴在大樹之下,搖著尾巴,眼巴巴的看著樹上的少年。
眾人全都看傻了眼,這些殘暴的荒獸,向來以凶殘嗜血聞名,不知有多少高手,葬身獸口。
人類修士,一旦遭遇,幾乎有死無生,乃方圓千裏凶名昭著的惡獸,可是如今它們怎麽了?竟如此溫順?
有人偷偷的掐了自己一下,天呐,真不是做夢。
悍匪此時肅然起敬,暗自慶幸沒有動手,自尋死路。
經此一役,他們斷定,此人非同一般,能憑一己之力,壓製一群凶獸,實力簡直深不可測,頓時將陰長生的修為揣度的無比高深,更有甚者,有人將他推到凝海巔峰的境地。
悍匪首領,如蒙大赦,幸虧這些豹群突然出現,否者自己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這種天神般的強者,一喝之威,降服群獸,非絕代高僧不可為之。
從古至今,這些凶殘的荒獸,從沒被征服過,即便是馭獸宗,也隻能從幼崽開始飼養,以秘法控製。
而眼前的和尚,僅僅一聲厲喝,就讓這群冷血殘暴的凶魔,變成綿羊,如此實力,已大大超出他們認知範疇。
“阿彌陀佛!”
陰長生口誦佛號,恨鐵不成鋼的看著匍匐在地的豹群,搖了搖頭,歎息道:“貧僧在此日夜誦經,化解爾等心中戾氣,看來你等依舊沒能領悟,我佛慈悲真諦,殺心未泯。注定與佛無緣,還是走吧!”
“不會吧,開化期以下的荒獸,靈智未開,能懂人言?”
“就是,大師怕是對牛彈琴,不如將其一並超度,也好造福眾生啊。”
人群開始議論紛紛,悍匪則抱著膀子,對這還手指指點點,全然忘記了自身處境。
在他們看來,隻要有大師在,這些荒獸蹦躂不了,對此眾人,深以為然。
聽到陰長生的話,豹群突然變得躁動不安,一隻隻呲牙咧嘴,滿眼嗜血的注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仿佛令高僧失望,全是他們的過錯。
陰長生隻是適時的停止,造化之氣的釋放,配合自己言行做出效果,這些荒獸感覺不到造化之氣,自然惶惶不安。
但麵上,還是搖了搖頭,做出慈悲之相,得道高僧的形象,此時被烘托的淋漓盡致。
“大師,還請救我等一命啊!”
凶獸之威,豈是眾人能擋,藥團成員,噗通跪下,磕頭如搗蒜。他們算是看出來,能保住自己性命之人非高僧莫屬。
悍匪頭領見狀,頭大如鬥,再看看近在咫尺的凶獸,豈敢久留,立刻表明態度:“我等無意冒犯,不知大師在此度化荒獸,打擾了。我們馬上就離去,告辭!”
話閉,悍匪頭目灰頭土臉的向遠處飛奔,速度竟比平時快了三分。
一群小弟根本就無需招呼,老大都跑了,他們哪敢久留,朝高僧作了個揖,紛紛做鳥獸散,萬一高僧突然離開,這些凶獸可就無人製約,哪裏敢留下送死。
目送悍匪遠去,陰長生如釋重負,暗捏了把冷汗,八縷造化之氣,逸散速度奇快,險些就要繃不住了。
看見底下一群人還在不斷的磕頭,縱身一躍,朝叢林深處飛馳而去,這群金錢豹感受到造化之氣遠去的,呼啦啦的追著陰長生,轉瞬間淹沒在林海之中。
當眾人反應過來時,樹上那裏還有高僧的影子,紛紛驚詫莫名。
所謂的得道高人,施恩不望報,來去自如風,說的不外如此。
盧秋生雙手合十,目露感激,今日見聞,震撼人心,大德高僧,佛法竟高深至此。
在此之前,如果有人告訴他,有人憑一己之力,孤身深禁區,打死也不相信,今天可算開了眼界。
“早就聽說,大智大德的高僧,悲天憫人,佛法無邊,普渡慈航,天地靈獸,竟相追隨。莫非此人就是此類神僧不成?”
盧秋生用隻有自己才能聽見的話語呢喃道。
高神形象已經深深的刻在他們的心頭。
如若不是神僧橫空出世,在場之人,難逃一死,事實的真相,也會隨之淹沒在這片密林,直到遠永。
盧秋生嗅到了陰謀的味道,自從進入這片藥區,先有人刻意製造摩擦,後有悍匪猥隨。
孽徒所言,細思極恐,顯然有人在爭對紅葉商行,這個信息必須盡快的傳給會長。
盧秋生找了幾個腿腳利索的青年,從各個不同的方向出發,馬不停蹄的朝藥城跑去。
日出日落,鬥轉星移。
半月匆匆逝去,不知不覺間,陰長生進入這片叢林已一月有餘。
陰長生慢悠悠的走在叢林裏,左手拿著朱果右手拎著靈泉,背上背著靈草,收獲頗豐。
三天前,他成功的提煉出一十六縷造化之氣,一身神力,堪比一十六牛,一牛千斤,舉手投足間,可揮出萬斤巨力。
半個月來,憑借造化之氣,迷惑荒獸,在林子裏,暢通無阻,所到之處,無不洗劫一空,引得整片山林,獸吼虎嘯。
期間爆發了數場大亂鬥,不少低階荒獸,慘遭池魚之殃,而始作俑者,卻已經溜之大吉,準備把魔爪伸向斷魂山。
無數靈藥入腹,紛紛化作真氣,成為造化之氣最為肥沃的養料。
“何時才能將真氣,全部置換成造化之氣呢?”陰長生對九龍十象止刻,渴望已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