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人比人氣死人,你們說白師弟才十五歲就修煉到通脈六重天,放眼青洲至少能進前十名吧!果然有個當副宗主的親爹比什麽都強。”

提起這個白骨意四個青年頓時滔滔不絕起來,滿麵豔羨之色,如果他們有取之不盡的修行資材,估計修為亦不會差到哪裏去吧。

突然,叢林中傳來一聲樹枝被踩斷的脆響,在這寂靜的夜裏被無限放大。

“誰?”那名看起來有些膽小的修士倒是很警覺,他站起身向叢林走去,向四周掃視一圈,用手撓了撓頭,疑惑道:“怪了,我明明看到有個黑影的,難道眼花了?”

火堆旁另一個人看著疑神疑鬼的同伴,哈哈一笑,打趣道:“這片區域連荒獸幼崽都被我們屠戮一空,哪有什麽人,別自己嚇自己了,過來喝點酒壓壓驚。”

“可能最近有點緊張過頭了!”那名修士轉身不好意思的訕笑。

蹲在樹幹上的陰長生觀察到,在場的四人中此時有三人背對著他,門戶大開,且毫無防備,正是出手的好機會。

身隨意動,像豹子般從樹幹後麵飛身出來,一根銀光閃閃的毒針似死神的鐮刀,在空氣中劃出一到柔美的弧線,自那名膽小修士後背穿心而過,無聲無息帶起一片血花。

與此同時,周身力量匯率雙掌,拍向另外兩名修士的天靈蓋,整個動作行雲流水,快如閃電。

“哢擦!”

就像演練了千萬遍一般,動作完美的挑不出任何瑕疵,幾乎在第一個剛剛發出慘叫,另外兩人的頭蓋骨就已經碎裂,紅白之物飛濺。

最後一名白袍修士距離較遠,沒有第一時間'被'幹掉,嚇的魂不附體,急忙轉身向駐地跑去,口中慘叫連連。

陰長生眉都不眨,立刻對最後一人展開奪命攻勢,麵對身經百戰,殺人如麻的對手,陰長生從不敢有任何大意,一出手就是自己的最強殺招。

陰長生翻手化掌為爪探向最後那名修士的咽喉,那名畢竟是個通脈四重的修士,五感靈敏,憑借本能立刻做出反應。

身體向後一仰,避過這淩厲的一擊,不過陰長生就像等著他做出這個躲避動作一般,停頓在半空的鎖喉式變成了兩個爪勾狠狠地向下一勾,鮮血飛濺,兩隻眼球淩空飛起。

那名修士捂著臉痛苦的在地上打滾哀嚎,淒厲的叫聲在寂靜的夜裏如同一道波紋回**四方,顯得格外刺耳。

叢林一角傳來的嚎叫就像投入湖中的一枚重磅炸彈,撕碎了靜謐的夜色,挑動了所有修士的心。

一石激起千層浪,無數個人影飛快的朝這邊飛奔而來。

陰長生從拔出匕首對著瞎眼修士的脖子一劃,鮮血飛濺,手法嫻熟,就像宰一隻雞沒有區別,慘嚎之聲戛然而止。

煉器宗與禪門勢成水火,雙方已然沒有半點調和的餘地,這些年死在煉器宗手上的禪門弟子,不計其數,陰長生對自己的行為無半點愧疚之心。

那名膽小的修士心髒雖然被穿透可是修士的生命力極為頑強,他生命的最後時刻目睹了陰長生行凶的全過程。

隻見這個偷襲他們的無恥之徒,幹淨利落的將同伴屍體拖到叢林裏,回來後的陰長生已經換上了一身染血的白衣,找了個舒服的地躺好,擺出一副悲壯的姿勢,他第一次見到在有人行凶殺人後還能如此從容不迫。

看見此人的舉動,心裏隱隱的察覺有什麽不好的事情將要發生了,然而他已經沒有餘力提醒同門注意防範,意識逐漸模糊,至死臉上還帶著驚愕的表情。

很快,數十道人影出現,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同門,每個人的臉色都很不好看,在他們的駐地上明目張膽的殺人和打臉沒有區別。

別說在青洲就是放眼整個九洲大陸敢公然與煉器宗做對的亦沒有幾個,同門的慘死給眾人心頭蒙上一層死亡的陰霾。

月華躲進雲層,黑暗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吞沒大地,一場傾盆大雨正在醞釀!

領頭的勁裝中年,名叫葛聶,是內門的一名新晉長老,他頭疼的揉了揉額頭,複仇的果然還是來了。

他本次的任務就是替副宗主照顧好白師弟,助他順利通過春季試煉,對他而言靈藥可以丟,可是白骨意的安危絕對不容有失,否則他這個長老就算做到頭了,更有甚連累家人。

副宗主古稀得子對其溺愛有加,讓白骨意養成了目中無人的驕慢性格。

發現這個萬年靈乳後立刻便想占為己有,殘忍的屠殺了黑袍人一行人。

從那個黑袍人逃脫的那時候開始,他就隱隱的有幾分擔心,此人的劍訣是當今世上最頂尖的天盾劍訣,一身行頭高貴而神秘,與中州劍宗必定有千絲萬縷的聯係,絕不能留下豁口。

顯而易見,大錯既已鑄成,而他此時能做的就是盡可能的善後。

毫無疑問,黑袍人如若不死,日後對煉器宗亦或者白骨意將是一大隱患,而作為本次帶隊的長老,很有可能自己會被推出來背這個黑鍋。

他太了解這位副宗主的了,一旦出事,他絕對是那隻倒黴的替罪羔羊,於情於理,於公於私,無論這個黑袍人是何背景都必須死。

於是他才毫不猶豫的以宗門長老的身份飛劍傳書,抽調破山郡人馬對其進行剿殺,並且將發現的萬年靈乳主動上報宗門,即便將來出了什麽狀況亦有宗門作為靠山。

“長老,還有個活口。”有人發現了奄奄一息的陰長生,喂了顆丹藥後,立刻將他扶著坐起:“兄弟,你沒事吧?發生了什麽?”

那名受傷的弟子緩緩的睜開眼睛,艱難的伸手朝叢林一指,氣若遊絲:“黑……黑袍人……快告訴白師兄……”

尚未沒說完,一口鮮血噴出,脖子一歪昏死了過去。

葛聶麵沉如鐵,他目光死死的望著陰長生手指的方向。心裏那種不好的預感終於還是變成的現實。

“這個蠢貨。”葛聶暴怒之下破口罵了一句,十幾人竟然沒能抓住一個重傷瀕死之人,非但如此還讓人潛回還不自知。

他指著身邊的一名修士,不耐煩的道:“他可能知道些情況,把他送到白師弟那裏去!”

“其餘人跟我追!”話音落下,人影躥動,不一會兒整個叢林就隻剩下負責照顧陰長生的一名青年弟子。

葛聶發話,他不敢大意,背起陰長生飛快的往山洞跑去,沿途崗哨隻是撇了一眼,他們的注意力都在叢林深處警戒,原以為憑借煉器宗的底蘊,哪怕一個通脈境弟子,也不是想殺就能殺的。

然而,外圍警戒弟子的屍體讓他們改變了這個想法,尤其是中毒的那名修士,死的慘不忍睹,當一個凝海境修士不要麵皮,開始用毒的時候,這些煉器宗弟子開始如臨大敵,全部的心神都在防範隨時會出現的黑袍人。

全場上百名煉器宗弟子,竟無一人留意到這名受傷弟子。

自視甚高的煉器宗弟子在青洲赫赫有名,從來沒有任何勢力敢在他們麵前表露任何的不敬,平時無論走在那裏迎來的都是畢恭畢敬的眼神,即便遇到凝海境修士,也會礙於宗門威嚴,不敢得罪與他們。

他們自然做夢也想不到,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膽敢明目張膽的用這種方式渾水摸魚。

背著陰長生的煉器宗弟子身法不錯,在茂密的叢林裏奔跑如風,一棵棵參天大樹飛快的向身後倒退,速度竟然不亞於小成的疾風步。

陰長生微微驚訝,再看見這名修士腳下那雙閃著淡淡銀色光的靴子後,隨即釋然了。

煉器宗每個弟子或多或少都有那麽一兩件法器,功能各異,有的增幅速度,有的增加力量,有的增加防禦,妙用無窮,這也是為何在境界不足的情況下仍然勇闖禁忌之地,甚至越級挑戰的緣故。

望著停靠在叢林上空的巨型穿雲艦,陰長生不自覺的倒吸了口氣,穿雲艦靈光璀璨將艦船的輪廓勾勒出來。

其上配備了各種防禦法陣,架設了數個足以轟碎山川的龍門巨炮,保證了穿雲艦的存活力,其飛行速度一點都不亞於前世的軍用運輸機。

在兵力投送方麵,煉器宗就勝過九洲所有宗門,九洲第一宗門的頭銜並非虛言。陰長生甚至有種強烈的直覺,一旦招惹到這群瘋子他們甚至會跨過界河千裏追殺,即便如此,那又如何。

隨著不斷的靠近那個山洞,陰長生看到了觸目驚心的一幕幕。

以山洞為中心方圓一裏的參天大樹被人攔腰斬斷,極大程度避免了敵人奇襲,三三兩兩的人聚在篝火旁,喝酒吃肉,談笑風生。

一個微醉的大漢抓著一個妙齡女修士強行給她灌酒,女人衣不蔽體,不斷掙紮反抗,最後重重的咬了一口大漢趁機逃跑。

那名大漢目露凶光,對這女修的後背遙遙一指,手中鋼圈飛出,直接穿透胸膛,女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嚎當場死亡。

“他媽的,真是晦氣!”壯漢罵罵咧咧,走到女修屍體旁邊,麵無表情的飛起一腳,少女的身體如同一個破布玩偶般遠遠滾落到一個土坑之中。

裏麵已經有數十個穿著粗布麻衣的散修,就是因為恰巧出現在這個區域而遭到無情的抹殺,其中甚至還在十一二歲的藥童。

“轟!”突然一聲爆鳴,火焰四射,吸引了陰長生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