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的叢林,轟鳴陣陣,幼小的荒獸四散奔逃。
吞天蟒在叢林中狂逃,慌亂間撞斷數棵參天巨樹,身上多處血流不止,脖子處套著一個禁靈環,讓它失去飛天之能。
滄溟鼠騎在吞天蟒脖子上,拚命的用牙齒撕咬,然而禁靈環乃上品法器,豈是牙齒所能咬碎之物。
小獸心急如焚,後麵的追兵如影睡醒,損耗了十幾尊傀儡也未能阻擋來人。
“分開逃跑,你把情況告訴主人。”吞天蟒神識一陣波動,身子一扭將小獸甩開,而後自己朝前方急速奔逃。
小獸落地後,不待猶豫,後方一記雷霆轟然落下,嚇的它隻能鑽入土中,朝另一個方向躥去。
分開逃跑,是當下最理想的方案,若有一方逃脫,主人便能知道內情,否則就真的死的不明不白了。
六道黑影在一棵巨樹上停下腳步,為首的竟是一名少年,一身錦衣,長發飄飛,英姿勃發,眉宇間帶著幾分傲氣,赫然是六神宗年輕輩天驕莫鬆鶴。
他望著小獸離開的方向,冷聲道:“此獸靈智不凡,擅長禦控傀儡,想必是有主之物,別讓它逃了。”
言罷,三名修士領命,身形一閃,朝小獸追去。
“莫師弟,這隻吞天蟒如何處置?”一名通脈九重天的修士問道。
他們奉命出來捕捉靈獸,竟然撞見了吞天蟒,最難得是吞天蟒身上還有一隻小東西,小東西的腰間竟掛著一個儲物袋,這個發現讓他們興奮不已。
交戰之後,他們發現小獸竟然能控製傀儡,幸虧技巧尚未熟練,幾番交戰,六神宗損失三名弟子,而吞天蟒受禁靈環所製,失去禦空之能,負傷逃遁。
吞天蟒被六神宗不滅神印擊中數次,遍體鱗傷,血流不止,加上莫鬆鶴親自出手,在他們看來已是甕中之鱉。
“菩提子乃機密,你說如何處置?”
“可是,此二獸靈智不俗,隻怕背後的勢力不簡單,真要殺掉嗎?”另一名弟子尚有幾分理智,遲疑道。
如今宗門弟子分成好幾撥,有的前往靈藥園,有的正常采藥,有的獵取獸材,為了保密,這片秘境中反而是人手最少的一批,若不分青紅皂白,貿然得罪一名未知存在,豈非節外生枝。
“師兄多慮了,縱然有主之物那又如何,難不成與我六神宗開戰不成?”莫鬆鶴眸中露出一絲貪婪之色:“無論是八階吞天蟒的獸材,還是傀儡術,亦或者儲物袋,皆是好東西,難道你不想要嗎?”
“可是……那名弟子還想說些什麽,莫鬆鶴騰空朝吞天蟒飛去,手中捏著土龍決,眸中殺意泛濫。
“轟!”一聲轟鳴,塵煙彌漫。
吞天蟒發出一聲悲嘶,匍匐在地,身軀微微起伏,周身的靈力被禁錮,隻能憑借肉身之威與敵人對抗,然而這些人類配合密切,以術法遠程攻擊,逃到此處以精疲力盡。
漂亮而有僵硬的鱗甲此時傷痕累累,血液從傷口中溢出,腦海中全是三枚未出世的蛋,也許跟著那名僧人才能避免被人屠殺的命運,蛇頭緩緩抬起,朝遙遠的天空望去,晚霞如血,天地間最後一縷光芒消散,它似乎看見了一道光朝這裏飛來。
莫鬆鶴一腳踏在吞天蟒的頭上,將它重重的按在地上,雙手負背,冷笑道:“可惜了這身鱗甲,否則倒是可以煉製一件不錯的中品法衣,可惜我隻要你的膽囊和髓骨。”
少年說罷,手臂緩緩抬起,一隻土龍在掌中盤旋,仿佛一個審判者:“能死在我的奧義之下,足以自傲了。”
就在此時,吞天蟒身體一顫,用力的抬起頭,莫鬆鶴眸中殺意湧現,正要動手,遠處一道精芒彪射而來,少年眉頭微皺,手中土龍朝空中拍去,龍吟之聲響徹蒼穹,伴隨著恐怖的力量,在虛空中與金光相遇,轟然爆開。
“嗯,靈器。”莫鬆鶴微微一愣,除了靈器,一般的法器根本抵擋不住奧義的恐怖力量。
吞天蟒激動的發出一聲嘶鳴,趁莫鬆鶴分心之際尾巴攔腰掃去。
莫鬆鶴腳尖一點,急速遠退,這隻畜生竟敢偷襲,頓時勃然大怒,身體尚未落地,手中印決陡變,指尖發出一道劍芒,朝吞天蟒脖頸劃去,威力之強連空氣都燃燒起來。
金剛鐲劃出重重疊影,將吞天蟒團團護住,金剛鐲攻守兼備的上品靈器,其上可有大師的法紋,乃白骨意護身之寶,經過造化之氣的加持,威力超乎想像。
“轟隆隆!”劍芒激**,落在金色光幕上轟然爆開,將周圍的蒼天古樹炸的支離破碎。
上品靈器的威能堪比凝海修士,真氣催動發出的威力便以恐怖,用造化之氣催動宛如海修親臨。
陰長生落在地麵上,見吞天蟒生命氣息微弱,伸手一點,抓出一把療傷丹藥丟入吞天蟒口中,將它收入馭獸袋休養生息。而後才回頭望向莫鬆鶴,眼中是不加掩飾的殺意。
“金剛鐲?”莫鬆鶴眼角微眯,望著十丈之外的虯髯大漢,露出不屑之色,通脈五重天,縱然有靈寶護身依舊是弱者。
原以為吞天蟒背後是什麽厲害人物,原來隻是一個弱雞,此刻見到金剛鐲後目中更是露出貪婪。他就見過白霆意的金剛鐲,威能無窮,憑借此物竟然與自己平分秋色,早已眼熱萬分,如今竟然有人將靈寶送來,實乃蒼天眷顧。
此時,在一旁觀戰的兩名九重脈修落在陰長生四周,形成夾擊之勢。
“滄溟鼠呢?”陰長生直視莫鬆鶴,表情平靜,仿佛隻是在打挺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物。
隻有了解他的人才知道,越是風平浪靜,暗流越是洶湧澎湃。
莫鬆鶴拍了拍並沒有灰塵的肩膀,道:“你說那隻能禦空傀儡的老鼠麽?不出意外應該已經死了吧!”
“那你去給它陪葬吧!”陰長生身形一閃,萬象遁發動,下一秒出現在莫鬆鶴麵前,一手探出掐住他的脖子。
莫鬆鶴宛如見到鬼一般,又是一件靈寶,此人怎麽全身都是靈寶?
他試圖掙脫束縛,但那隻手宛如鋼鐵剛僵硬,縱然施展巨力術,竟然也未能掙脫,要知道在巨力術的加持下他的力量增加到萬斤之力,這個大漢單手之力能不成在萬斤以上不成。
“閣下,請手下留情,這位乃青洲六神宗少主莫鬆鶴,”一名反應過來的修士急忙開口:“若能放我少主一命,一切好商量,你的戰獸並未生死,往北逃去了。”
莫鬆鶴天才少年,全宗的寶貝疙瘩,從小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小小年紀就領悟六門無上奧義,他日前途不可限量,絕不能再此隕落,宗門承擔不起這種損失,他們更承擔不起這個責任。
此刻,他們隻希望此人愛護戰獸心切,放開少主離去。
莫鬆鶴臉上露出獰笑,道:“以老子的身份背景,你敢殺我?信不信分分鍾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莫鬆鶴眼中泛著怨毒的綠光,陰長生毫不懷疑對方的話,若有機會絕對會殺死自己,留著也是禍害,念頭及此,手中力量陡然增大,掐的莫鬆鶴臉色發白,幾欲窒息。
“前輩,不要,玄冥長老囑托要緊,一切還能談!”
正在這時,一名臉色蠟黃的修士從天而降,心急火燎的喊道,她從未見過妖僧喪失理智的畫麵,不得不搬出玄冥,要知道這次合作有極大可能獲得菩提子,這才是真真正正的好處,更何況滄溟鼠已經逃遁,以它土遁之能,想獵殺它極難。
陰長生聞言,恢複了些許理智,大手一攤,鬆開莫鬆鶴,若在此時大開殺戒,致盲的副作用下未必能救下滄溟鼠,局勢反而往更壞的方向發展。
新鮮的空氣入腹,莫鬆鶴躬身劇烈的咳嗽起來,臉上帶著不屑與傲然。
“哈哈哈,老子早就說過你不敢動我,跪下跟老子磕頭賠罪,小爺興許可以饒你狗命!”
莫鬆鶴趾高氣揚,表情猙獰無比,沒有絲毫感恩,反而變本加厲的瘋狂叫囂。
洛青花在旁冷汗直流,暗歎一聲,這筆生意恐怕要泡湯了,這小子自己找死怨不得別人。
從陰長生一路急行的模樣,她就知道這兩隻戰獸在他心中的地位非同一般,此刻之所以忍著憤怒沒有立即出手,完全是看在滄溟鼠的安危上。
可是,這個草包少主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他不死誰死?
陰長生扭頭掃了一眼,記住其餘兩名修士的位置,轉身對這莫鬆鶴轟出一拳,拳風爆炸,萬斤之力直接轟碎莫鬆鶴的腦袋,身形一閃消失在原地,出現在另一名六神宗修士明前,一掌轟出,重重疊疊的掌影宛如實質當場化作肉泥。
另外一名修士見狀,大驚失色,此人簡直是瘋子,竟然連六神宗少主都敢擊殺,簡直瘋了,唯一的理智就是逃跑。
當下,六神宗急速奧義施展,勢若奔雷朝秘境方向跑去隻可惜他的速度雖快可是快不過金剛鐲,轉瞬就被漫天的金色鋼圈淹沒,踏出的腳步尚未落地,便化作一團人形血霧。
一切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洛青花手中的黑神絲尚未來得及發動,兩名通脈巔峰強者瞬間死亡,一名六神宗天驕被打碎腦袋。
這家夥究竟怎麽修煉的,這種恐怖的力量,遠遠超出她的認知範疇。
此時,洛青花已經徹底呆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