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他突然有些明白了,這些人都有一個共性,修為皆是當代風雲人物,可是這塊石頭怎麽會顯示這些名字呢?有些怎麽會流出血液?

一切的一切,匪夷所思。

“這裏有一行字。”洛青花發現怪石之下,有一行刀刻小字,念道:“世間風雲者,當入風雲碑。一入風雲碑,生死各自求。”

“咦,好像沒有你的名字啊?”洛青花嬌笑調侃道:“你如此強大竟然沒上榜,看來風雲碑也是有名無實之物。”

“一派胡言,肯定你沒仔細找。”陰長生不滿的道,一雙眼睛卻在風雲碑上來回掃視,確定沒有自己的名字,未免有些悵然若失,沒上風雲碑豈非味著自己並非風雲人物?

此時,有一個名字閃爍華光,片刻之後便暗淡下來,緊接著又有一股鮮血益出。

兩人四目相對,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濃烈的駭然之意,似乎明白了這些不同顏色的名字含義,有光的表示還活著的當代風雲人物,光芒盡斂則表示此人已死亡,閃爍的代表正在遭遇危機。

“由此可見,上了風雲碑未必就是一件好事。”陰長生暗自慶幸。

刹那間,一股精純的力量從四麵八方而來,納入風雲碑之內,上麵有個名字突然華光大盛,隱隱的有獨占鼇頭的感覺,這個發現讓陰長生皺起了眉頭。

“這個石碑果然有古怪,難怪內部蘊含無比精純的力量,原來是吸取碑上之人的力量凝結導致的。就像簽訂某種契約,上榜之人好比賭徒,而這個石碑則是坐收漁翁之利的莊家。”

賭徒雙方有輸有贏,贏的一方固然獲得了莫大的好處,可是賭局一開始就沒辦法停下,為了不被他人殺掉隻能殺更多的人讓自己更強,可這個過程風雲碑卻在暗暗積蓄力量。

僅僅一閃念的功夫,陰長生就將事情猜的八九不離十,不得不說他直覺始終沒有辜負他。

而個別名字突然變亮的原因也變得可以解釋。此碑邪惡無比,有蠱惑人心之能,斷不可留。

“讓一讓,讓老子一拳打爆它。”

陰長生喝退左右,一拳轟出,風雲碑顫動,可是怪石卻無絲毫損傷,接連轟出幾拳後,陰長生就放棄了這個想法。

“弱,太弱了。”風雲碑上響起一個嘶啞難聽的聲音,似嘲諷一般。

陰長生神經大條,入山以來就遇上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對石碑會說話也沒感覺多奇怪,朗聲道:“你是何物?”

“我?”那個縹緲的聲音微微一怔,似乎意外有人會詢問自己的名字,沉默良久道:“難道你沒有聽過風雲碑?”

“什麽狗屁風雲碑,老子沒有耐心,再裝神弄鬼休怪我不客氣。”陰長生威脅道。

“赫赫赫,少年,你可知風雲碑來自哪裏?連藏胎金神力都沒達到,就口出狂言,碑上之人,恐怕實力最低一個都足以讓你生死魂滅?”

“何為藏胎境神力?”陰長生敏銳的捕捉到一個新鮮的詞匯。

“菜鳥?”風雲碑不屑的冷哼一聲,心想這個菜鳥究竟哪裏來的?怎麽什麽都不知道,難道說如今的九洲弱到這般田地?

不管如何,此人是幾百年來唯一活著進入這片空間的人,在利用他之前,有必要讓他知道下,風雲碑的無上神力。

於是石碑開口道:“大爺今天就給你普及下修行常識。”

“世間力量體係繁雜,追本溯源不外乎是氣,然,不同族群皆有各自的造化。有吸取靈氣轉為靈力的草木之精,有化為真氣的人族修士,無論氣以哪一種形式存在,都稱之為法力。”

陰長生認真聽著,略略點頭,此番言論他是讚同的,不過法力之源來源複雜,草木之精固然也吸收天地靈氣,不過據他所知在沒有靈氣之地依舊能生長出靈材,由此可見,還有未知的力量能轉為靈力,隻是暫未被人類掌握罷了。

“譬如人類修士,初階法力以真氣形式存在,化海之後真氣量變導致質變成為真元,此後真元伴隨修士一生,那麽真元之上難道就沒用更強大的法力了嗎?”

石碑此言,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陰長生一直都感覺,造化之氣的無論禦空法器還是施展術法威力都遠在真氣之上,原因竟然在此。

不過造化之氣與真元相較,二者誰更深一湊呢?

“小輩,現在知道我的厲害了吧,快把你的名字寫上。如你所想,殺死碑上之人立刻就能獲得對方力量,洗身伐髓,壯大自己,讓你的真氣發生翻天覆地的蛻變,來吧,別猶豫了。”

石碑的蠱惑之音在整片空間震**,定力弱的根本難以抵抗這份**之力,洛青花此時神智有些呆滯,竟緩緩地朝石碑走去。

陰長生眼中閃過一絲殺意,此時才明白為何碑上之人有斬殺海修的實力,原因竟然在此。

海修與脈修最大的差別,無外乎就是力量層次的不同,若這個差距被打破,那麽越級挑戰也就有了可能。

“靜心咒!”陰長生以真元催動法言,在偌大的空間開始吟唱起來,洛青花迷失的神智頓時清醒。

“怎麽回事?”洛青花醒來發現自己竟然站在石碑前,手指已經被自己咬破,似乎要在石碑上寫字,頓時湧起一股恐懼。

風雲碑此時突然神情緊張起來:“你幹嘛啊?”

“你繼續吹,老子挑幾件法器來轟,就不信轟不爛你呀的。”陰長生道:“花瓶,你們魔宗有什麽最歹毒的刑罰隨便介紹千八百種,老子反正也出不去,好不如研究下怎麽折磨這個狗屁風雲碑。”

說起折磨人,洛青花眸中異彩連連,想起剛剛差點著了道,急忙道:“我倒是知道幾百種折磨人的方法,雖然這個破石頭不是人,但有了靈智,一樣可以抽魂煉魄,讓其痛不欲生。”

“你們究竟有沒有見識啊!”風雲碑被氣得幾乎要瘋掉了,憤怒的叫嚷道:“知道上風雲碑對你有多大的好處嗎?”

“有何好處?”

“隻要上榜,殺光榜上之人,眾人修為盡數歸你所有,你想下,日後超凡入聖,豈非易如反掌?”

石碑聲音宛如充滿魔力,他看得出來此子心誌堅韌,越是如此,他的血液對自己越有無窮好處。

繼續不遺餘力的蠱惑道:“來吧,寫上你的名字,讓你的修行之路變得與眾不同。”

風雲碑說罷,洛青花開始遲疑,畢竟超凡入聖的機會實屬難得,就連堅韌如陰長生也陷入沉思之中。

“哈哈哈,老衲實在看不下去了,小和尚休聽它胡言亂語,隻不過是一塊狗屁鎮石罷了,過去那麽多人上榜,見過那位超凡入聖了嗎?”

此時,空曠的水域中想起了一個粗礦的聲音,話語中夾雜著淡淡的不屑之意。

陰長生悚然一驚,這個鬼地方竟然有人,並且一直密切關注局勢的發展,而他竟全然不知,此人修為細思極恐。

當即,陰長生尋聲望去,隻見一個峭壁之上,藤蔓之間,一位老僧被纏在壁上,對著陰長生等人,點頭表示認可,同為禪門一脈,在此相遇,老僧對這後生晚輩的表現,極為滿意。

“阿彌陀佛,敢問前輩因何困在此處?”陰長生內心極為震動,原以為陷入絕境,見到此名僧人後心中陡然湧出一股希望之色。

“困在此處?”空凡微微一愣,隨即哈哈一笑,直言不諱的說道:“須彌山乃禪門祖師布下的奇陣,何處去不得,困字從談何而起。”

陰長生心思何其靈動,僅僅兩句話便能知道對方脾氣,以及話中的含義,心中頓時一喜,他早就感覺此間界域與禪門有莫大關係,未呈想竟是佛門手筆。

當即越發恭敬,在宗門長輩麵前,謙卑總是沒錯的,按照普、空、法、慧排輩,此人竟然是二代僧。

“弟子法海,見過師叔。”陰長生當即行了個稽首禮。

“嗯,不錯,修為差了點,不過法力很精純啊。”空凡和尚點了點頭,十分滿意。

“喂,你們當本神碑是死的不曾?”

堂堂天外石碑,內含無上精妙奧義,無數人趨之若鶩的神物,僅僅些許碎石出現在九洲,就引得巨大轟動。本尊在此竟被人直接忽略,頓時不悅起來。

洛青花像個乖巧的鄰家女孩,直接無視石碑的不滿,上前盈盈一禮:“晚輩洛青花,見過大師。”

“洛施主,周身魔元非同凡響,可是枯骨宗傳人?”空凡略顯渾濁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對於魔門縱然是一向保持中立的佛門而言也是不喜,畢竟兩宗理念不同。

佛門主張普渡眾生,入世修行。而魔宗,尤其是枯骨宗,他們的功法決定了他們注定要殺伐天下,可以說兩宗心念完全背道而馳。

“正是!”不知為何,洛青花內心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洛施主,自古神魔不兩立,苦海無邊,望你好自為之。”空凡此言,看似客氣,實際上不可謂不嚴厲,直接表明了立場,也代表了他這個階層的老僧的立場。

“多謝大師所言,晚輩銘記在心。”洛青花低著頭,小聲的回答道。

不知為何,空凡的態度讓她很憋悶,悄悄的望了一眼身邊不遠處的妖僧,內心莫名的絞痛。

神魔不兩立,無形間為他們的關係套上了一層枷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