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呐呐,德克薩斯,你在---呃咳咳咳!”甫一推開房門,濃鬱到幾乎能引起消防警報的煙味迎麵撲來,嗆得少女連連咳嗽。“這什麽情況,有人在室內進行BBQ?”

 聽到對方抱怨,陷入沉思的魯珀女性這才回過神,慌慌張張起身推開了窗戶。“對不起,剛剛忘記保持室內通風了,你找我有事?”

 “嗯哇,這兒簡直跟火災現場一樣,虧你居然可以若無其事呆在裏麵~”來回擺手試圖驅散麵前煙霧,走進辦公室的牛角少女聽見詢問,總算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對了對了,BOSS說有位客人要來,讓我們去親自迎接,免得給對方留下壞印象。”

 讓執行組親自出麵,而非由接待部負責?但願來者別是維多利亞人,那些貓耳朵清規戒律之多僅次於卡西米爾的騎士,偏偏自身實力不咋地又喜歡惹是生非,每次執行任務都會碰到一大堆麻煩。碎碎念同時將隻剩末梢的煙蒂摁進煙灰缸,稍稍收拾的德克薩斯很快恢複如常,對來者頷首示意。“走吧,企鵝物流可不會爽約。”

 路過一扇扇緊閉的房門,穿越明亮且狹窄的走道,走在前頭的元氣少女在盡頭牆上裝置內動作熟練輸入密碼。伴隨全鋼質大門緩緩開啟,外界的喧囂如空氣般湧入耳中,給德克薩斯一種‘重返人間’的錯覺。

 這就是龍門,整個泰拉世界知名的繁榮都市之一。在‘天災肆虐’、普通人與感染者關係緊張的當下,作為‘東’之國對外交流窗口的它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匯聚了天南海北的人在此落腳。盡管企鵝物流選擇的地址離市中心較遠,依舊熱鬧非凡——做小買賣的商販在大聲吆喝,試圖招攬更多生意;全副武裝的龍門近衛局成員身處路口,目光警惕打量著行人,並不時出手攔下要求對方出具證件;有著各異相貌、服飾、甚至是身體特征的人出沒於街頭,去進行可能在別人眼中無關緊要,卻對自己性命攸關的活計。

 “活著,真好啊~~”沒能聽清身後的呢喃,正打開車庫的牛角少女隨口回應道:“德克薩斯你在說啥哪,我根本聽不清楚誒!”“沒啥,隻是覺得今天天氣不錯。”自顧自坐進副駕駛位,黑長直少女條件反射剛掏出煙盒,卻被同伴一把奪去。“你不是已經戒煙了嗎?怎麽,舊習難改?”隨手把煙盒往後座一扔,少女綁安全帶同時滿臉狐疑道:“自從上次出任務後,你跟能天使倆個人就怪怪的,難道碰到麻煩了?”

 “沒有,開車吧~”整個人靠在座椅上,德克薩斯懶洋洋地從閉上雙眼,伸手在懷裏摸了半天,最後取出一盒巧克力棒。“我用這個替代,總沒問題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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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好意思,麻煩讓~~一~~讓~!”語氣雖然謙和,但牛角少女的動作卻與之相去甚遠,用蠻力分開人群的她,完全無視了諸如‘可惡的豐蹄人’“該死的牛角怪”之類的咒罵,以及某些危險的視線,輕輕鬆鬆帶著德克薩斯來到了通道邊緣。“奇怪,邊境出入口雖說平日就不冷清,但今天也太擁擠了吧?”

 嘴邊叼著巧克力棒的德克薩斯四下張望,很快發現同伴觀點確有道理。“入境者很多是烏薩斯人呢。”事不關己附和了一句,少女邊提防著人流中可能的扒手,邊用有些含糊的音調確認道:“可頌,客戶的具體信息呢?”

 “嘿嘿嘿~不知道。”發出十分憨厚的笑聲,少女在德克薩斯冰冷的視線中摸了摸頭,不知從哪掏出一塊紙板。“BOSS也沒告訴我客戶特征,隻說要我舉塊牌子再帶上你,事情自然就能辦成咯~”

 若非言出必行的性格,德克薩斯絕對會拒絕這種聽起來就很隨緣的接待方式。如今木已成舟,她也隻能硬著頭皮接過可頌遞來的另一塊紙板,然後歎了口氣將其高舉過頂。

 隨身攜帶的巧克力棒,很快吃了個精光,癮頭發作的德克薩斯嗬欠連連,整個人沒精打采靠在欄杆上。正當陽光照耀下的魯珀少女睡眼稀鬆,注視著通過龍門近衛局檢查的各色人等從眼前經過時,耳畔突然響起了男子溫和的問候。“你好,有段日子沒見麵了吧~”

 頭頂的驕陽仍然如火,附近的人群擁擠依舊,各種各樣的聲音還是不絕於耳,但德克薩斯已自動屏蔽了這一切。少女發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息,雙瞳中映照著一襲黑衣的青年,整個人仿佛回到了那天晚上。

 不是沒有遭遇挫折,但實力的過於懸殊讓反抗更像是兒戲;不是沒有受過折磨,但幾乎觸及靈魂的痛楚,讓回憶都起來都渾身發抖。曾經以為尼古丁跟焦油味可以讓自己擺脫陰霾,但等到重新麵對他時,德克薩斯才發現自己太過天真。打從上次行動失敗後,魯珀少女就對王誌產生了一種無法抑製的特殊感情。

 它的名字,叫恐懼。

 牙齒不自覺地打顫,身體如患上瘧疾般不停哆嗦,德克薩斯的行為如此反常,以至於有些大大咧咧的可頌都察覺到不對勁。“喂,你沒事吧~”牛角少女的行為卻換來了出乎意料的反應。“噫呀!!!”整個人一蹦三尺高,發出令周圍人側目的尖叫,犬耳少女雙腿發軟癱坐在地,隨即毫無風度連滾帶爬試圖遠離王誌。“別過來,求求你,救命啊!”

 作為國際有名的大都會,龍門出入境口岸自然配備了大量警力,用於維持秩序並逮捕包括感染者在內的可疑人士。德克薩斯這一鬧騰,三人立馬成為現場視線的焦點。

 “龍門近衛局,讓開!”幾名全副武裝的魁梧男性簇擁著一位身材高挑的女子穿過人群,閃電般抵達現場。瞅了眼哭得梨花帶雨還在往後爬的德克薩斯,女性的目光中閃過一絲憐憫,很快從腰上取下了手銬。“把手伸過來,金魚佬。”

 ‘通曉語言’隻是讓王誌能聽懂對方說什麽,卻無法得知某些方言或俚語意思,不過手銬象征著啥,他還是很明白的。“呃...我想這是個誤會,女士。我可以解釋一下---”

 “是嘛,太好了~”把手銬銬在王誌手腕上,與龍驤一樣頭生雙角的女子皮笑肉不笑道:“去局裏慢慢解釋吧,我們還提供免費空調和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