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臨時客串

在何曉軍從資料看過的一些殘存記憶中,知道拍這樣的戰爭片,都是音效一響,對方就捏衣服下的紅水,然後倒下裝死,又何用射中對方?

持獵槍的漢子望怪物般望了何曉軍一通,才反問道:“不打中又如何能撂倒對方?”

何曉軍聽了大牛的話,暗想:難道現在的拍戲也進步了?不再用傳統的那一套,而是用上了野戰遊戲用的激光和接收器,來增強真實感?

正想向持獵槍的漢子證實自己想法的何嘵軍,話還沒有出口,就被剛才吩咐這個叫大牛的持獵槍漢子去找太叔公的人出言打斷了,那人高聲對持獵槍的漢子喊到:“大牛,你他媽的還在跟誰嘰咕,請了太叔公沒有,土匪越來越近了。”

那個叫大牛的持獵槍漢子遲疑了一下,回應道:“漢哥,這裏有個人說,撂倒下麵的人很容易。”

“哦?誰這麽大的口氣?村裏除了我們三人,還有誰會打槍?”

“漢哥,這人不是我們村裏的人?”

“怎麽有不是我們村裏的人在雕樓裏?”傳來的聲音質疑才出,馬上就用著急的口氣說道:“土匪更近了,大牛,你帶這人過來試一試。”

聽到了還有機會上片場試鏡,何曉軍不等持獵槍的漢子反應,就連忙興奮地快步走入了“燕子窩”。

“他媽的大牛,你想死啊?還不快點蹲下?子彈可不長眼啊。”出聲斥責的還是那個持“中正式”的人,他還在專注著“戰場”,隻是用眼尾瞥見了有人直著身子走入來,也沒有看清來人是誰,就斥責出口。

被斥責的何曉軍連忙學“燕子窩”裏的兩人一樣,半蹲下身子前行後,才不由自主地伸了一下舌頭。

哎,片場有片場的規矩,自己這一出破綻,可能就會浪費了資源。想不到自己這一興奮,連平日深印在腦裏的那些軍事常識也忘記了用。看來,做個演員還真不容易,最起碼在拍戲的時候,一定要溶入自己扮演的角色中。

何曉軍來到了“燕子窩”的射擊眼後,收撮精神,努力把自己溶入當前的角色中,用上了剛才已經做過兩次的那套快速伸縮頭觀察動作,向地上的進攻方快速瞥了一眼。

進攻方現在已經攻到了雕樓前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對方現在所在的位置無遮無掩,視野開闊。這樣的距離和這樣的條件,從何曉軍他們現在的位置,最適合射擊。

剛才那斥責何曉軍、也是被大牛稱漢哥的漢子,把視線從“戰場”收回,匆忙瞥了一眼何曉軍這個穿著奇怪的人後,就對跟隨著何曉軍到來的大牛和用老套統的那人下令道:“大牛,拿起你的獵槍,給我監視好這個人,如果他有異動,你就開槍。阿光,把你的槍給他,看他說的是不是誇大之言。”

“是,漢哥。”大牛和用老套統的那人同時回應道。

那叫漢哥的人,是個四十上下的漢子,身材適中,神情中帶有點威嚴,也有點精明,從相貌上看,是扮演小頭領的好人選。

何曉軍見自己才出場,就被人施予俘虜的待遇,心中有點不爽。哎,誰不想扮演那讓人敬仰的英雄人物?不過,考慮到了自己臨時加入,有這樣一個機會讓自己出鏡,已經十分難得,再想到了這樣做,或者也是劇情的所需,他就釋然了。

但有一點讓何曉軍不明的就是由始至終都沒有見過導演出來,難道這個漢哥就是導演兼演員,有權加插戲份?

不過,已經被安排入了角色的何曉軍,現在可就沒有閑暇讓他想那麽多了,他接過了那個叫阿光的老套統這後,就擱在了射孔上,然後對著下麵已經運動到了離雕樓最近的人瞄準。

“叭”的一槍過後,何曉軍的目標並沒有倒下,他這一槍射偏了。

那叫漢哥的漢子,顯然正關注著何曉軍的這一槍,見他沒有射中目標,嘴角不由一撇,輕蔑地說了句:也不過如此,吹什麽牛?

何曉軍怕自己的第一次出鏡會像“匪兵甲”一樣到此一遊,不由連忙分辯道:我還不熟悉這槍,下一槍一定能射中。

漢哥可能見林曉軍說得有道理,也說得認真,就讓他繼續打一發。

何曉軍剛才已經準確地看到了自己射出的那一槍的彈著點,他知道手中的槍彈道有點向左偏,而且自己剛才那一槍的準星也瞄深了,所以,這次他在這兩方麵都要做糾正、微調。

深吸氣,然後穩定持槍的雙手,再屏住呼吸,把準星套上目標,移動,扳機,擊發。

“叭”的一聲,進攻方走在最前的人,就像被一股無形力拉住了正在前進的身子,原地頓了頓之後,就直挺挺地向後倒下了。眼尖的何曉軍,還見到了倒下的人,一灘紅色**在胸前的部位迅速擴散。

何曉軍這一槍,竟讓整個的戰場一時靜止了。雙方的人都呆望著那個被撂倒的人,像突然被時空定格一樣,停止了一切的動作,保持原來的姿勢定在了當場。

也不久過了多久,“燕子窩”裏原來的三人率先醒了過來,他們驚喜地歡呼道:“打中了,終於打中了。”

進攻方的人則是被“燕子窩”裏歡呼聲驚醒的,他們之中一個應該是領頭的,大呼了一聲什麽之後,進攻方的人紛紛抬起了手裏的武器,對著“燕子窩”拚命射出槍裏的子彈。

在漢哥他們三人歡呼時,何曉軍不得其解,不是才打中了一個人嗎?有什麽值得歡呼?對方的人還多著呢。

何曉明正因為不得其解,才轉身離開了射口,望向歡呼的三人,想從他們的身上找答案。就是這個轉身,讓他逃脫了一難。

就在漢哥他們三人還浸沉在喜悅中時,一顆子彈從何曉軍剛才射擊的射口射了進來,打中了漢哥。

漢哥哎呀的一聲之後,隨即跌坐在了地方,用左手捂住右肩膀,右手拿住的槍也掉到了地上,一股紅色的**隨著他的左手指縫滲透而出。

這一幕,讓大牛與阿光都愣了,他們連忙條件反射地向下把身子蹲得更低,才挪步到了漢哥的身邊,異口同聲查問他的負傷情況。

漢哥一副痛苦模樣地說,他的肩膀負傷了,已經無法動手。

就在此時,下麵進攻方一片嘈雜,漢哥在大牛與阿光的攙扶之下,連忙移步到了射口旁,小心翼翼地控探頭觀察,何曉軍也忙轉身向下察看。

下麵的人可能見“燕子窩”的槍聲停下了,就邊不停開槍,邊大聲叫嚷著前衝,腳快的幾人,已經跑到了雕樓前三十米左右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