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不得不上的戰場
就在何曉軍百念叢生、腦子被各種的思慮搞成了一鍋粥時,漢哥被人抬回來了,並抬到了他的身邊。
漢哥急促地對何曉軍懇求道:“這位兄弟,大牛與阿光頂不住土匪的攻擊,土匪眼看就要攻到雕樓底下了,還望兄弟你施援手,否則,我們村就真的要大難臨頭了。”
正被老天爺無端發配到這個年代來這事搞得昏了頭的何曉軍,腦殼還在神遊著,他那兩隻空洞的眼神隻見到了被兩個五十歲左右老人扶著的漢哥,嘴在不停地動,卻聽不到他在說什麽?
漢哥見到了唯一能把村裏解救出苦海的何曉軍,好像一下子變成了癡呆似,並沒有回應自己,不由無奈地把目光投向了太叔公。
太叔公從漢哥的語氣和話中,已經聽出了情況的危急,所以,他在漢哥懇求時,已經開始思考對策,見到了被漢哥相求的那位年輕俠少沒有答應出手時,他就把在大廳中的孩子們都招了過來,讓他們齊刷刷在跪到了何曉軍身前。
見到了這麽多的人一下子跪到了自己麵前時,何曉軍從冥想中被驚醒了過來。
“少俠,還請你看在村子這班孩子的份上施予援手。如果被土匪攻下了這裏,這些孩子就慘了。男的不是被賣,就是被迫落草;女的不是被賣妓院,就是被留下給他們糟蹋,請少俠看菩薩的份上,救救我們這些孩子。”太叔公待孩子跪下了之後,動情地對何曉軍說道。
跪在何曉軍身前的孩子有二十多個,最大的有十多歲,最小的隻有幾歲,那些小的孩子,可能也已經感受到了那危殆的氣氛,嗯嗯地小聲嗚咽了起來。
就在何曉軍手足無措、一時不知該如何應付這個場麵時,麵前又跪下了一班人來。
這次跪下的人,是婦女。
還是太叔公出言道:“少俠,如果被土匪打下了這裏,這些婦女就會更慘。她們中那些年老的、色弱的,就會被殺掉,剩下的,就被土匪搶到山寨去,供他們糟蹋,直到玩厭了,就會被賣給妓院或幹脆殺了。”
何曉軍見到了麵前跪著的婦女,其中不少人已經被嚇得顫抖。
在何曉軍還來不及做出反應時,太叔公帶著剩下的人全部給跪下了。
太叔公哽咽著說道:“我這個族長無能,竟讓村子麵臨這萬劫不複的險境。我們這些老人死了不要緊,還請少俠大恩大德,施予援手,為我們陳姓留下點血脈,讓我村的婦女不用遭受那萬劫不複的浩劫。”
何曉軍本就不是個心腸硬的人,而且,軍迷的人,可能看那些熱血的東西多了,也會在體內潛伏一些熱血的因子,所以,見到了麵前這一幕和聽了太叔公的訴說之後,他感覺到了體內的熱血給點燃了起來,讓他那腳軟被沸騰的血氣給當即治好。
掙紮著從跌坐中站了起來後,何曉軍走到太叔公的身前,要把他扶起。
太叔公不肯起來,嘴裏不停地喃喃著:“請少俠施予援手,救一救我們村子。”
其他跪下的人也學著太叔公一樣,齊齊地說道:“請少俠援手,救一救我們。”
何曉軍一急之下,說道:“你們都起來呀,我盡力就是。”
聽到了何曉軍答應援手後,跪下的眾人竟歡呼了起來,太叔公等幾個老人更是熱淚盈眶,好像隻要何曉軍出手,他們都已經得救一般,讓何曉軍感覺到了身上倏地多出了一副重擔。
不過,如果真如太叔公的所說,下麵這班土匪真是那樣殘忍的話,何曉軍救這條村的人,也等於救自己,否則,在這被土匪封鎖了的雕樓中,如果雕樓被攻破,自己不也一樣大難臨頭?所以,在公在私,他都應該出手。
再次出到了“燕子窩”後,已經清楚了自己置身於真槍實彈戰場的何曉軍,心不爭氣地急促跳了起來。
唉,置身於隻是從影片中見過的、隨時隨地都能置人於死地的戰場,哪個新丁不害怕?
硬著頭皮從一個射口用快速伸縮法觀察了一遍下麵的情形之後,何曉軍才知道自己這方的情形有多糟糕。
雕樓建在一個背山的地方,它的一邊是一個大水塘,一邊是一片大竹林,隻有正麵一片有十多米闊左右的路連通村子與外邊。本來,這樣的布局很適宜防守,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勢。
問題是大牛他們幾個防守的人槍法太菜。如果讓兩個槍法過得去的人把守雕樓前這無遮無掩的、並不算寬的路已經足夠。哪怕是有一個槍法過得去的人把守,相信情形也不會這麽糟糕。
現在,太叔公他們嘴裏的土匪,已經占據了雕樓前二三十米的地方,並在大水塘的塘邊和大竹林的竹子裏,找到了藏身之地,並開始用火力壓製“燕子窩”。
一旦“燕子窩”被壓製之後,雕樓就危哉。
見到了情形這般危急的何曉軍,連忙向正在用老套筒射擊的大牛,要過了他手中的槍。
何曉軍之所以沒有要那性能更好的中正式,因為他沒打過那槍,如果用的話,要重頭熟悉,會浪費時間。
緊貼著射口一邊的牆壁上,隻露出了半邊臉,把自己的危險程度降到了最低,何曉軍才支起了槍,向下瞄準。
“叭,叭,叭……”何曉明一口氣打空了彈艙裏的五發子彈,卻沒有傷到一個對手。
發生了這樣與第一次開槍南轅北轍的情形,並不知是這次的對手太隱蔽了,其實,對手隱藏處暴露得清清楚楚,而且對手現在的距離也比第一次時近多了。之所以打不準,是因為何曉軍的心態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剛才,不知道自己置身戰場,以為是在拍戲,沒有心理負擔的何曉軍就可以專注的瞄、放開的打;知道了這是真槍實彈的戰場後,第一次麵對這隨時會產生死亡的場景,誰會不害怕?不心悸?你說,在這情形之下,何曉軍如何能定下心來瞄準?
而且,今天才第一次傷人的何曉軍,心中也蒙上了一層揮之不去的陰影。
畢竟,何曉軍從那法治的年代過來的人,不可能一下子適應那憑手中的武器輕易判決人死刑的特權。他一貼上了槍,眼前就會出現一團血霧,腦中浮現出他傷的第一人那胸前迅速擴散的血跡,這情形下,也讓他哪能瞄得準?
大牛見到了神槍手在這關鍵時刻大失水準,不禁焦急地對何曉軍問道:“兄弟你怎麽了?這次怎麽射不中人呀?”
不要說大牛,就是何曉軍自己也急了,因為,他已經看到了隱蔽著的對手,應該已經完成了進攻前的布置,正蠢蠢欲動,大有準備一湧而上的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