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怎麽回到古代去了?

當大牛見到了呆站在那裏的何曉軍時,好像才記起了他這個這次打退對方進攻的功臣。

大牛忙上前一步,一把把何曉軍拉到了那位他叫太叔公的老人麵前,對那位老人說道:“太叔公,這位後生哥是剛才在漢哥負傷後,幫我們打退土匪的神槍手,他的槍打得可準啊,五槍就打著了四人,比漢哥還要厲害。”

那位大牛叫太叔公的老人,認真打量了一番何曉軍之後,對他抱了個拳,說道:“這位少俠,我代表陳村的全村老少,謝謝你的援手啦,否則,如果真讓土匪攻上來,我們陳村的百多口人就危哉了。”

何曉軍雖然沒有見到拍攝的設備,但他見到了現場的眾人都是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樣,就連忙收撮心神,投入自己的角色中。

何曉軍一番搜腸括肚,把腦中所看過的古書中那古人的舉止和言語想了一通,才學著那老人,笨拙地抱了抱拳,盡量用上古人的腔調說道:“這位老丈客氣了,大家鄉裏鄉親,出手相助也是理所當然。”

那老人還想說點什麽時,從何曉軍剛才見到的那個大木梯通往的、與何曉軍出現在這裏時呆的黑房同一層的樓裏,走下了一班人來。

何曉軍開始時,還以為從樓上走下的是劇組人員,但當他見到了陸續走下的人竟全是穿著古代衣服的人後,思想就有點短路了。

怎麽一下子下來這麽多的演員?就是臨時的群眾演員,也不需這麽多吧?而且,這些已經穿好裝束的演員,此時此刻的出現,好像也與劇情不符呀?

就在何曉軍胡思亂想之際,下來的那群人中,走出了一個郎中模樣的中年人,他來到了漢哥麵前蹲下,替漢哥把起了脈來。

從樓上下來的人足有百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一直呆望著這群突如其來的人的何曉軍注意到了,這群人中,男人有個年齡上的斷層,隻有小孩與中年以上的人,竟沒有一個是年青的。

那郎中模樣的人號了一陣脈後,對那位人叫太叔公的老人說道:“大伯,阿漢暫時沒有什麽大礙,隻是流血多了,有些虛。麻煩的是他受的外傷,我從沒有醫過槍傷,不知該如何處理。”

“那你說該怎麽辦?”

“大伯,城裏有家洋人辦的教堂,聽說那裏的洋人會醫槍傷,最好能夠盡快把阿漢送到那裏,讓洋人給治一治。”

“唉,先不說這裏離城有三十多裏,現在土匪還沒有退下,我們也出不去,怎送阿漢去城裏呀?”叫太叔公的老人沉吟了一下後,對郎中模樣的人下令道:“阿普,你先給阿漢止血再說。”

“好的,大伯。”

此時,因被叫太叔公的老人叫到了離漢哥位置挺近的何曉軍,已經看出了事有蹊蹺,就是被郎中擦過了血跡之後,他看到了漢哥的傷,不像是化妝出來的。

接著,何曉軍見到了郎中從那不知是用藤還是用什麽東西編織出來的藥箱裏,掏出了不少的瓶子罐子,忙碌開來時,他才知道了那叫漢哥的漢子真的是受傷了。

這情形馬上讓何曉軍的思想短路了。難道漢哥真是中槍了?那麽也就是說,剛才的槍戰是真槍實彈?如果這樣,這就不是在拍戲了,而是真正的槍戰。

想到了自己剛才還置身槍戰中時,何曉軍的額頭大汗湧出之餘,也感覺到了腳開始軟了。

何曉軍用勁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強迫自己鎮定之後,才一把拉過了他在這裏第一個見到的人,正站在他身邊的大牛,移步大廳一角,向他了解這一出戲是真是假。

“大牛哥,剛才下麵的是什麽人呀?”

“他們是蜘蛛山的土匪,去年曾來打劫過我們村。不過那時,我們村有個阿洪的槍手,槍玩得不賴,所以,他們占不到便宜。今年,他們可能知道了阿洪去了金山,所以,又來打劫了。”

金山,何曉軍還知道,就是鄉下人那時對美國的稱呼。去金山就是去美國。

從大牛的話中,何曉軍基本已經清楚了事情的真相,但他還不死心,或者說是不敢承認這個事實,繼續向大牛求證道:“大牛哥,你們不是在拍戲?”

“拍什麽戲?什麽是拍戲?”

“拍電影呀。”

“什麽是電影?”

何曉軍抓狂了。但越急越找不出合適的詞來。

何曉軍隻好故伎重演,又重重咬了一下自己的舌頭,讓自己再次鎮定後,才對大牛問道:“這麽說,剛才你們打的槍是真的啦?”

“當然是真的,這幾條槍,還是村裏的華僑捐資,費了不少氣力才弄回來的,如果沒有這幾條槍,我們村裏不知被洗劫多少次了。”

聽到了槍是真的時,大牛下麵的話,何曉軍再也聽不下去,因為想到了自己剛才經曆的是槍林彈雨後,何曉軍的臉被嚇得煞白,腳軟得再也支撐不住自己的身子,讓他靠著牆壁滑坐到了地板上。

“哎,這位神槍手兄弟,你怎麽啦?”

就在大牛想問何曉軍怎麽會變成那樣時,奉命到“燕子窩”觀察敵情的人突然叫了起來:土匪又過來了。

那人的聲音未落,外麵傳來了激烈的槍聲。

大牛聽到了敵情後,再也顧不上問何曉軍,起身就匆匆往“燕子窩”跑,阿光也急忙跟著跑了出去。

不一會,大廳的眾人聽到了“燕子窩”那邊傳來了還擊的槍聲。

此刻的何曉軍,對四周的情形可就充耳不聞了,因為他的腦袋一片空白。

是怎麽一回事呀?自己怎麽就到了這個有槍戰、有土匪的年代來?這又是什麽年代呢?自己不是被老天爺玩了一把,把他扔回到古代吧?

無數的疑問接踵而來,充斥著何曉軍的大腦,讓他進入了宕機的狀態,呆坐著任由自己的思想紛**織,在腦裏攪起了一團槳糊。

外麵的情形好像有些急了,又有人把止好血的漢哥,也抬到了“燕子窩”去。

何曉軍對身外的情形,好像視而不見,還在繼續自己那摸不著頭腦的紛亂思路。

聽現場人的語言,這裏應該還是他的家鄉;從武器、雕樓這些物件應用的年頭和見到的人的裝束判別,此時應該在近代。但自己具體究竟是回到了哪個年頭?回到了什麽地方?

再次用力咬破了舌尖,嚐到了一絲腥鹹味後,何曉軍才清醒了一些,能開始繼續分析自己當前的處境。

對常規武器有一定研究的何曉軍,就從武器的使用中,大概分析自己現今所處的年頭。

中正式是一九二五年才出,而新出的槍沒有理由這麽快就流落民間,所以,他處的年頭最少應該是一九三零年後。而老套筒呢?在中國使用的日子就長了,從清朝末一直用到抗美援朝,跨半個世紀有多,所以,從它的身上,很難判斷出準確的日子。

不過,從家鄉鬧土匪這個情形看,應該就是解放前的時候,因為解放初,他們的家鄉已經紮駐軍隊,哪還有土匪?由此,何曉軍大略知道了自己現在所在的時代是三零年到四九年間。

不死心的何曉軍再次狠狠地咬了自己一口,才不得不相信自己確是穿越了。

唉,自己不過是看晚通宵劇集而已,老天爺你也不至於這樣懲罰我吧,一狠心就把我扔回到了那個不但落後、還戰火紛飛的年代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