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邵澄月所在的房間徹底沒了動靜。
顧墨深這才帶著人推門而入。
隻見地上赫然躺著一個人,一動不動的,身下某處地板濕了一圈,房間裏也彌漫著一股奇怪的味道。
顧墨深皺眉開口,“你把他怎麽了。”
邵澄月叉著腰喝了一口水才回答,“沒什麽,就是嚇唬了他一下。沒想到他這麽不禁嚇,尿褲子了。”
“……”一旁的陳助理瞬間明白那地上的是什麽了。
顧墨深的太陽穴顯然跳了跳,讓陳助理叫人進來收拾殘局,一邊問道。
“問出什麽了。”
邵澄月眨了眨眼,片刻後,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頭。
“抱歉啊,我正要問呢,他嚇暈過去了。”
“所以你什麽也不知道?”顧墨深壓抑著心中的火苗,敢情這個女人把他的書房弄成這樣,還是一無所獲。
陳助理縮了縮脖子,看向邵澄月的眼神帶了幾分同情。
邵澄月卻不緊不慢地掏出了一支錄音筆,摁下播放鍵,把她剛才和對方說話的內容放了出來。
其中關鍵的一句,正好是對方被嚇暈過去之前說的。
“邵小姐,我也是逼不得已……”
邵澄月恰當地摁下暫停鍵,看著顧墨深,一臉的求表揚和得意。
“人在本能求生的情況下是不會撒謊的,老公,這下你知道我說的是真是假了吧!”
顧墨深沒有回答。但深深攏起的眉已經出賣了他的想法。
這個林醫生,果然有很大的問題。
“老板,那要怎麽處理?”陳助理開口。
旁邊的邵澄月也瞧了過來,顧墨深冷冷睨了一眼地上的人。
“先關起來,等醒了再問清楚。”
幾個人進來將地上的人拖走了。
剩下邵澄月和顧墨深,她伸了伸懶腰,“要是沒什麽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顧墨深攔住她。
“你是不是忘了什麽。”
忘了什麽?邵澄月仔細想了想,突然彎了彎眼眸,神秘兮兮地湊近對方。
“哦~我知道了,是不是還有什麽禮物要給我,獎勵我替你鏟除了一個禍害?”
聞言,輪椅上的男人破天荒地笑了。邵澄月看著那張笑起來讓人意亂情迷的臉蛋,倉促地別開了視線,一邊心裏暗罵這個妖孽。
顧墨深終於開口,語氣帶著未褪的笑意。
“那恐怕要讓某人失望了。我隻是提醒你,別忘了上次我們做的約定,給我治療腿的事情。”
“額嗬嗬。”邵澄月記起來了。
行吧行吧,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筋搭錯了才會認為麵前的男人真的會給他什麽獎勵。
而顧墨深看到眼前女人那撅得幾乎能掛醬油瓶的嘴巴,唇角的笑意竟不知不覺加深了幾分。
邵澄月帶他來到了專門治療的房間,看到裏麵的設施和布置後,男人的臉色明顯愣了愣。
“你什麽時候弄的這些?”
邵澄月一邊背對著他找待會兒需要用的藥材,一邊回答,“就沒事的時候隨便弄的,麻雀雖小,可是五髒俱全呐。”
“嗬。”身後,男人輕笑了一聲。
邵澄月從那笑聲中聽出了幾分譏諷,轉過身頗有些不滿地同對方爭辯,“怎麽,你不信?”
顧墨深目光落在她那倔強的臉上,竟然恍惚了片刻,不知為何,他覺得現在的邵澄月才是真正的她。
“我從來不相信什麽形式主義,你要是厲害,就真的按照合約上說好的,治好我的病。”
“是是是,我這些都是形式主義好了吧。形式主義也照樣能治好你的病!”
邵澄月嘀咕了兩句,繼續忙活手裏的事情。
她才不屑跟麵前不識貨的男人計較,如果對方知道她這裏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是稀世藥材的話,就不會這麽輕視她了。
做人要低調,邵澄月始終記得師傅教過她的道理。
等邵澄月做完了簡單的準備,一排銀針鋪開在顧墨深麵前,男人皺起了眉。
“怎麽,怕紮針?”邵澄月瞧見他的異樣,問。
顧墨深冷笑一聲,那一貫的不屑還真是不顧人的死活。
“這些東西對我的病沒有用。”
在邵澄月沒有到來之前,顧老爺子曾經替他求過不少厲害的中醫施針,可是效果都不盡人意。
後來,顧墨深幹脆就放棄了這種治療方法。沒想到有朝一日,還能看到邵澄月在他麵前擺弄這一套。
邵澄月也明白了其中的原因,哼笑了一聲,一邊擼起袖子,語氣讓人莫名的心安。
“那你就瞧好吧!華國幾千年流傳下來的東西可不是說來唬人的。”
顧墨深見她如此自信,打擊的話語停在了嘴邊,配合地挽起了褲腿。
要給男人施針,邵澄月必須要單膝跪地才方便,於是從顧墨深的角度看去,女人專心的模樣盡數落入眼底。
不知為何,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湧上心頭,身體裏緊跟著劃過一陣電流的酥麻感,顧墨深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邵澄月並沒有理會,仿佛顧墨深的反應是在她的意料當中。
可輪椅上的男人卻頗有些震驚,這麽長的時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感受到腿的存在,雖然隻是短短一瞬間。
“還有最後一針,你把腿抬高一點。”邵澄月命令。
顧墨深看著她,半天沒有動作。
邵澄月這才反應過來對方的腿壓根不能動彈。
兩人麵麵相覷,邵澄月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空氣中仿佛都彌漫著一絲尷尬。
“不好意思啊,我以為……咳,還是我來吧。”
顧墨深沒有計較,輕聲嗯了一下,任由麵前的人操作。
最後一根銀針落下,顧墨深沒忍住酸脹的刺痛感,又是一聲情不自禁的悶哼。
而此時,剛好房門被人從外麵推開,陳助理看到了令人驚掉下巴的一幕!
再加上他們老板那聲讓人遐想連連的哼聲,陳助理……徹底……裂開了。
彼時,邵澄月也剛好從輪椅下邊抬起頭,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地看向慌亂無助的陳助理,一臉無辜地問。
“陳助,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