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天明的時候,宋時鳶發現謝昀庭早就已經走了,應該是追查早晚刺客的事情去了。

不知道查的怎麽樣了……

宋時鳶心裏頭擔心,便讓管家李逵備好馬車,準備謝昀庭那裏一趟。雖然他已經答應了要加入謀反的計劃,可說到底他還是個心軟的人。

對於很多事情,都沒有辦法殺殺絕果斷。

隻是,她才剛走到府門口,就見一個帶著麵具的男人匆匆轉身回去。然後消失了在茫茫人海之中,無影無蹤。

宋時鳶本來是不打算去追的,可突然間覺得這被背影曾相識。她也隨便找了個借口,然後孤身一人往剛才男子消失的地方去了。

她果然沒猜錯,一直順著街道走到街尾,那個帶著麵具的男人果然站在一處小巷子裏。

他身形色謝昀庭差不多,隻是穿的過於簡樸一些,所以並不會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男人轉身瞧見她,麵色淡淡的。

宋時鳶也很茫然的看著他。

他這麽突然過來找到自己的肯定是有什麽事情要對他說。隻不過她並不認識麵前的這個男人,更不知道他此行來的目的。

“你覺得這次你逼謝昀庭上位,就算你們謀返成功了……他會乖乖髒這個皇帝嗎?”

宋時鳶眸子睜大了些。

他目光無限柔和,周身卻是散發出清冷的氣質。看見她才因為幾個字就動容的神色,頓時唇角一勾,又說:“謝昀庭,他根本不適合當皇帝,你應該也心知肚明吧?上官睿很不可能,她是將門之後,從小就受到家族的熏陶……是忠君報國。怎麽可能會跟你一鼓作氣呢?”

宋時鳶越發心疼,反問:“說了這麽多,你到底想要說什麽?開門見山吧,我可沒有那麽多的時間和你多費口舌。”

“我好心過來提醒你一句,倒是我的不是了。”對方忍不住笑道,“好好好,那我也直接說了吧……宋時鳶,你為何不狠心,自己當上這個皇帝呢?你清楚你可不是江南富商的遺孤……你的身份,可比這個尊貴多了。”

宋時鳶抽了口氣。

她沒想到自己隱藏了多年的身份,竟然還會有第二個人知道。見她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嚇的臉都白了,男人這才解開自己身上的披風,給她輕輕披上。

他的目光就沒有離開她過,他心疼道:“你可是國主留在是世上的唯一的血脈,你又何必委身於一介凡夫俗子呢?國主生前的宏圖偉業隻差一點點,便可以完成。公主,倒不如我們這些部下祝您一臂之力,直接自己當了這皇帝。”

男人說完,作勢就要跪。

宋時鳶握住他手腕,攔住了他,隻道:“你們是怎麽找到我的?我費盡心思才抹去自己的蹤跡,沒想到才短短過了幾年就被你們找到了……”

男人目光微微閃爍,他道:“屬下名喚南川,是國主生前身邊南大將軍的大兒子,現在就在為國效力。我們的暗線可遍布大唐的每一個州縣,不管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都知曉。”

“而發現公主的,是國師。有一日他正巧去長安城的萬佛寺辦事,卻正巧碰到公主和上官睿從寺裏出來。雖然公主已經長大成人,但是國師還是一眼就認出了您。”

宋時鳶鬆了口氣,望向外麵人來人往的街道,道:“有什麽事情,我們以後再說。至於你剛才說的一事,我就當全然沒有聽到……我也不想當你們的公主,也不會認我的親生父親!”

南川沒有想到她竟然會不認自己公主的身份,雙手握著拳頭,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麽。

他沒有回答。

“還有如果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就不要來找我,我怕我的相公誤會。”她瞥了南川一眼,又道:“今日我們全當沒有見過麵,告辭。”

“是,公主……”南川後知後覺,小聲應了一聲。

隻是,他再抬頭的時候,麵前的宋時鳶已經不知所蹤。

他冷汗都快要冒出來了,這可讓他怎麽同父親和國師交代。他以為宋時鳶可以爽快承認她的身份,然後跟著她走的。

畢竟,血脈這個東西可是不容易抹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