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之秋扶著突然弱不經風的絳王走進殿內,看都沒看皇後一眼,直接扶他坐在一旁,“要喝水嗎?”

殷墨初搖搖頭,抬眸看著皇後,冷淡虛弱地請安,“見過母後。”

赫連皇後一口氣沒咽下去,又來一個,還是一個她不能輕易動的人,這幅病樣要是在這裏出點事,聖上豈會饒她,即刻換上擔心的神色,“快給絳王請禦醫。”

“不用了。”殷墨初出聲製止,“無礙,敢問母後因何事責罰絳王妃。”

提起絳王妃,皇後內心的火氣是越來越大,“頂撞本宮,死不悔改。”

“我才沒有。”顧之秋立刻反駁。

皇後反而跟抓住了他把柄似的,“你看,就這態度。”

顧之秋知道絳王肯定能看得出誰對誰錯,隻不過礙於晚輩身份,好像古代長幼有序,以孝為先,皇後的身份注定了她可以對晚輩挑刺,但他還是要說出來,“我隻不過是教訓了一個不懂規矩的奴才,我好歹是絳王妃,一個宮裏的奴才就能對我呼來喝去的。”

皇後冷哼一聲,“是本宮給她的權利。”

“有嗎,母後一直不說話來著,我可不管,馬公公說過要是有人欺負我就找他告訴父皇!”顧之秋才不相信他犯了什麽天大的錯誤,他都跪了那麽久了。

“喲,王妃還想著咱家呢。”馬公公的聲音傳來,“皇上駕到。”

所有人趕緊起身,顧之秋扶起殷墨初,悄悄說著,“皇後真討厭。”抬頭就見殷墨初嘴角帶著隱隱的笑意。

他居然笑了,殷墨初這個人的形象在顧之秋心中開始具體,於是顧之秋也笑了。

殷子衡也從屏風後出來,跟在兩人身後。

宸胤帝看著自己封的絳王妃笑吟吟地扶著絳王給自己行禮,仿佛剛剛抱怨說有人欺負她的不是同一個人,“都起來吧。”

“謝皇上/父皇。”

宸胤帝對顧之秋招招手,“來告訴父皇,誰欺負你了?”

皇上臉上的笑意很柔和,談不上慈祥,卻有寵溺,可顧之秋心裏透著一絲寒意,皇上的笑意未達眼底不說,刻意的親近總感覺有什麽目的。

但那是皇上啊,你敢不理他嗎?顧之秋收起內心的寒意,既然皇上想看他撒嬌,那他就撒嬌,“父皇,沒人欺負我,就是不知道做錯了什麽讓母後罰跪了一兩個時辰。”

“哦?絳王妃做錯了什麽?”宸胤帝看向一旁的赫連皇後。

“妾身隻是關心絳王,昨個兒成親,今兒按禮就該進宮拜見,臣妾一大早就在宮中等著絳王妃,誰知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是臣妾自己宣她進來的。”

成親第二天拜見公婆的確是禮節,這一點顧之秋認了,可這要怪也得怪絳王吧,他自己一大早不知跑哪裏去了,他一個王妃怎麽進宮。

似乎是知道顧知秋在想什麽,赫連皇後繼續告狀,“身為人妻,理應為夫君考慮周全,絳王妃可曾提醒過絳王今兒該進宮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