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又哭,殷墨初更加煩躁了,怎麽女人都這麽愛哭,有完沒完!

顧之秋站起身,歎口氣,他也不想哭的,可能是還沒和這具身體磨合好,拿起嫁衣的袖子一抹眼眶,吸吸鼻子,轉身又去了屏風後。

將磨破的手掌侵入水中,洗掉地上的灰塵與表皮上的血跡,挽起衣裙,右腿那一大片青紫的痕跡看起來很是嚇人,怎麽摔一下就傷成這樣,顧之秋決定以後可得好好鍛煉顧知秋的身體,簡直不像個男人,有衣裙的保護並未磨破,也沒有傷到骨頭,淤青而已,揉揉泡泡過幾天就好了。

絳王是不是有病,把人抱過去的是他,推開自己的也是他,哦對了,他的確有病,但是懷疑的種子已經埋下,他的身手以及力度,都不該是一個虛弱的病人能做到的,算了,也不關他的事。

就目前來看,絳王並不喜歡自己,也不打算洞房,這對他來說是最好境況。

右腿整個傳來的疼痛讓顧之秋無法正常走路,他洗幹淨手掌上的傷後,一瘸一拐地走出來,直接坐回了床榻邊,吃也吃飽了,洗也洗幹淨了,他很累了,想睡覺,可又怕絳王在他睡著後看出些什麽,於是坐在床邊,靠在床頭,強撐著不睡。

紅燭越燃越低,門外傳來馬公公的聲音,“絳王,該歇息了。”

殷墨初放下手裏的書,看了一眼坐在床頭打瞌睡,腦袋瓜像小雞吃米一樣一點一點的顧之秋,歎口氣走過去叫醒他,“今天是不得已,本王才同你待在同一間屋內。”

“哦,知道了。”顧之秋撐著睡意朦朧的雙眼點頭,“放心,什麽也不做,隻睡覺,快睡吧。”再說了,就是想,你又沒那功能,想也白想。

殷墨初見他絲毫不在意,一把將顧之秋拉起來站在床邊,自己躺下去閉目歇著了,占了床榻的大半部分,顧之秋見他那副樣子,真想揍他,可惜不能揍,“你讓讓,我好睡進去。”

顧之秋見他始終閉著眼,呼吸也越發地有了節奏,顯然是睡著了,無奈之下,隻好慢慢地越過他,輕手輕腳地爬至床榻的最裏邊,很快進入了夢鄉。

紅燭終於燃燒殆盡,屋內一片黑暗,殷墨初忽然睜開雙眼,側過身凝視著睡在身旁的顧之秋,她究竟是誰,殷墨初不相信一個五品官員的嫡女完全不懂任何規矩,也不注意姿態儀表。

賜婚聖旨本就是當朝太後的意思,明著是為了他,實則卻是在羞辱他,容貌盡毀,身中劇毒,不能人道。給這樣一個人賜婚,不是羞辱是什麽,殷墨初更不會相信宮裏那兩個最尊貴的女人沒有別的什麽陰謀,所以睡在他身旁的這個人是不能信任的。

理智終於完全回歸,殷墨初的眼神恢複了當初的冷漠,不再看顧之秋,起身坐回桌案邊,就這樣坐了一個夜晚。

天蒙蒙亮,殷墨初坐回床邊,看著這個一晚上都安安分分的女子,精神過於勞累的顧之秋一夜無夢,翻身抱著錦被睡得正香。

殷墨初起身的動靜吵醒了顧之秋,他抱著錦被蹭了蹭,墨色長發隨意散落在枕邊,有幾縷散落在潔白無瑕的脖頸間,剛被吵醒眼神還未聚焦,迷茫地看著殷墨初。

不受控製的感覺再度襲來,殷墨初錯開與顧之秋對視的眼神,低頭掩過雙眸中異樣的情緒,伸手抓過錦被蓋住顧之秋整個人,包括他的腦袋。

顧之秋的雙眼終於有了焦距,發現自己被絳王整個按在被子裏,一通掙紮,人生氣了,頭發也亂了,好不容易伸出個腦袋出來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對著殷墨初就開罵,“我說你有毛病吧!”

好在顧知秋的實際年齡比顧之秋要小,還未到變聲期,所以聲音並未露餡,於是乎顧之秋繼續罵殷墨初,“大清早幹什麽,想悶死我啊,真是腦子被驢踢了,傻不拉唧的。”

殷墨初到沒想到自己新婚妻子的起床氣這麽大,“哦?你再罵一句試試。”

“額,我說你……”突然意識到周圍的空氣冷下幾度的顧之秋徹底回過神來,我勒個去,差點把自己的命罵進去,為了補救一下,立刻賣起萌來,“王爺大清早的和我玩什麽捉迷藏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