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隻做疑惑,李琴南是個鄉下野丫頭,大字不識一個,怎麽可能救下徐夫人。
她忙說著,“徐夫人誤會了吧!這孩子不懂事,是做了什麽不規矩的東西嗎?”
徐夫人分明有些惱,“你們李家怎麽回事?人孩子做了好事,非得撇開做什麽?”
突然被回懟,母親表情有些僵硬。
李琴南倒也不留情麵,隻苦哈哈嘲弄著,“徐夫人莫說,我家中妹妹正傷心著呢!”
徐夫人頓時恍然大悟,左右瞧著李如月滿眼通紅,想來剛才哭了一通。
她倒懶得摻和,今日隻同李琴南見第一麵,便知是個聰明人,同這些人作對,還能輸了不成?
她將禮物給了李琴南,好生交代著,“做的菜真好吃,過幾日我再過來,可得給我準備些。”
“是!”
李琴南暗自點頭。
徐夫人身份不一般,老太太隻想巴結著,趕緊便要留客。
哪知徐夫人一揮手,生怕沾腥,尋了理由便要走。
客人離了去,大家且盯著李琴南。
李如月心虛,又是委屈巴巴哭起來,隻裝作柔弱模樣。
李琴南看不過眼便要走,她拿著禮隨口一說,“你且繼續哭著,我得走了。”
剛才徐夫人來此大誇一通,又給馬車又給禮物,想來李琴南得了徐夫人的眼。
這會子,老太太倒不好責備,隻得點頭應下。
王氏叫住李琴南,“今日的事情以後莫要發生,少出風頭,你即將嫁人,別給寧安侯府找麻煩。”
李琴南寒心,回話時平淡,“謝過娘親教誨,女兒以後必定知曉。”
薛姨娘跟上去想要道歉。
蓮兒又氣又恨,將她攔在外間,“薛姨娘隻是薛姨娘,我家小姐擔任不起你的好,還請你莫要打擾!”
薛姨娘曉得做錯事,隻咬牙跺腳,站了好一會兒這才離去。
至此下來,李琴南倒是有好幾日消停。
手中草藥所剩無幾,李琴南拿銀兩出去尋藥。
正巧在胭脂鋪外麵,遇見了徐夫人。
徐夫人好是熱情,拉著李琴南便要喝茶。
李琴南這才知曉,徐夫人是侯府的夫人,為何比寧安侯府要高上一等!原來人家是南國的公主,難怪身份尊貴。
徐夫人那日也瞧明白,李琴南在家中並不好過,她隻可憐李琴南一人,即將嫁給名聲惡臭的八王爺,在家中也盡受欺負,便難免多說一句。
“小心你那妹妹,心思著實多。”
李琴南沒說話,點頭當做應和。
徐夫人笑了一聲,隻當自己多嘴,“我倒是忘記,你這丫頭聰明,對付她應該不在話下。”
李琴南趕緊謙虛擺手,“不在乎罷,反正都要嫁人了。”
徐夫人眼神暗了暗,她趕緊說著,“既然如此,我可得找你多吃幾頓飯,等你成了親,可是不好走動。”
李琴南悠然一笑,“好。”
徐夫人走時,強迫給李琴南一盒胭脂。
李琴南推脫不過,隻好收下,她左右瞧著,胭脂上有一處圖騰,生的喜慶,倒是不用,回家後收到抽屜裏好生供著。
李琴南出去尋找草藥,是為了給程璟做敷貼。
中醫治病循循漸進,各樣東西都得準備著,前日鬆了筋骨,又活了血脈,接下來用敷貼敷著穴位,不斷用藥性刺激,病也能好得快些。
還沒到第三日,她便來了胭脂鋪。
胭脂鋪小二見到李琴南很是詫異,他將人拉在角落中,“姑娘怎麽來了?還未到時間。”
李琴南給了敷貼,“新做的藥,你們家主子好生貼著。”
小二感恩戴德接下,順便誇讚著,“姑娘手巧,敷貼就能做的這麽好看。”
李琴南給了東西,便想著離開。
小二突然想起一事,一拍腦袋趕緊說,“我倒是忘了,蘇先生那邊交代,主子這些日子有點事,您得等到下一個三日再來!”
大抵有了敷貼,程璟病情總歸好些,不針灸應當沒事,李琴南隻點頭,又要走。
誰知小二像是聽到什麽一般,突然著了急,又攔住李琴南,“我們主子還說,想吃您做的餅子。”
李琴南鬆下一口氣,還當是什麽重事!索性應下離開。
她人才出門檻半步。
後方的蘇先生突然走出,接下小二給的敷貼,他搖著一把白扇,朝著暗裏的侍衛一揮,“跟上去!”
“是!”
黑影應下,身形瞬間閃過。
良久過後,蘇先生等到暗衛,他有些著急,上來便問,“這女子到底是誰?”
暗衛表情很是奇怪,含糊半天這才說起,“這個人,竟然是寧安侯府的大小姐,李琴南!”
蘇先生嚇一跳,手上的白扇跟著一抖,竟直直摔落在地。
其餘之人也都表情凝固,半天不做喘氣。
這事換誰都迷惑!
他們主子心心念念殺掉的人,竟是自己眼前的大夫。
蘇先生先是愣住,後又是大笑,“有意思。”
一旁的幕僚黑臉,“蘇先生,您是魔怔了嗎?這二人可是孽緣,現在可怎麽辦?要告訴主子嗎?”
蘇先生一副看傻子的表情,恨鐵不成鋼,“說你傻你也真傻,這如何能說?先瞞著,等著主子病好之後再說,可千萬記得。”
幕僚神色複雜,但既然是蘇先生的話,他們總歸答應。
其實蘇先生在那日宴席之上便有所懷疑,京城貴女她可見過不少,大多熟悉。
李琴南能起於宴席之上,身份必然不低,再加上臉上胎記。蘇先生不由往這處想,這才起了興要調查。
不過就他看來,李琴南這人,除了胎記,其餘的地方同傳聞全不相同。
這邊李琴南回了府邸。
突然見到薛姨娘在家等她,畢竟有養育之恩,李琴南雖是生氣,但也不想將事情做絕。
她走了上去,“你倆有什麽話要說?”
薛姨娘一臉躊躇,模樣甚是為難,“我!”
李琴南皺眉,“到底怎麽了?”
薛姨娘先是給了李琴南馬蹄糕,之後才埋頭說起,“你這廚藝這樣厲害,不如幫襯你妹妹一把,她也想學。”
聽到又是為了李如月,李琴南煩悶難掩。
她全不是給自己找麻煩的人,李如月這個人最會做乖賣巧,教她還不如教頭豬。
李琴南幹脆拒絕,“薛姨娘,日後沒有重要的事,還是不要再來。”
薛姨娘見李琴南不願,直接下跪求人,“你家妹妹最近憋屈,你和做姐姐的,體諒些不行嗎?”
“我給您跪下了!”
李琴南氣的胸口直悶,可見到養她十餘年的薛姨娘給自己下跪,難免覺得痛心,最後隻得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