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人坐的馬車,屋子頂繡著紅花,這是京城最氣派的馬車。
平時唯獨皇家使用!
但因為南國這些年來做出不少事情,給當今皇帝行了方便。
他們遵守諾言將徐夫人嫁來,皇帝也給徐夫人最好待遇,以公主禮相對,獨獨得朝廷一份俸祿,又是當朝一品夫人,地位高於公主,僅次於宮中貴妃椅上的妃嬪。
寧安侯府近些年失勢,被當今皇帝貶到西寧,需得再等上兩年才能回京,一個沒有主家的侯爺府,也就隻能落得一個同八王爺作配的後果。
所以各家在見到宮廷禦用的馬車時,好是詫異。
所以這會子也驚動了老太太!
老太太聽得消息心頭一喜,厚著臉皮便上來邀人,就見她不過五尺的身板,對著空曠的馬車敦厚喊著,“徐夫人來得巧,我這邊才沏茶,不然您過來跟我說些話,好久沒見你,想著你呢!”
老太太雖然是侯府的長輩,可家裏沒給抬身份,娘家在京城之中也算不得好。
左右算去,她比徐夫人的地位,還要低上一番。
裏麵沒人回應,老太太以為上次得罪了徐夫人,便尋思著上馬車。
正在此時,婆子拉著李琴南出來。
她見到老太太動作,表情跟著變了形,“老太太,這可使不得,皇家恩賜的車如果沒有請帖,上不得。”
老太太才抬起了手頓回去。
見到隻是個婆子,還對自己這番不客氣,老太太心裏氣惱,“既然沒有邀請不能入,擺在我家門口做什麽?炫耀呢!”
婆子笑盈盈將李琴南拉出,“徐夫人喜歡你家大姑娘做的菜,這才專門讓我請了來!你老人家先回去歇著,姑娘待會給您帶回來。”
“呦!”老太太趕緊堵在門口,“一個黃花大閨女,沒到出閣的年紀,出什麽出,給我滾回去。”
她心中得意想著,自己才是當家主母。
剛才丟臉也就算了!怎麽還能讓李琴南踩在她頭上。
“我有請帖,公主的命令大,還是祖母你的命令大,這件事,你可得分個前後呀!”
李琴南拿出一張請帖,麵無表情說著。
老太太正想說人沒規矩。
婆子這邊又做催促,“老太太,外麵風大,你快些回去,我們也得馬上趕路,去找徐夫人呢!”
老太太一沒沾上徐夫人的麵子,二又被當街罵了去,現在著實沒臉,老臉一紅便吩咐關了門。
旁邊的看客好是驚訝!
這裏李府從鄉下來的大姑娘,好是厲害。
但大家也曉得,寧安侯和和八王爺的婚事,想到這時,大家皆是搖了頭!
嫁給八王爺的人,能活幾日!
馬車朝著城東而去,到了一輛十分闊氣的府邸,門口的牌匾用的思南木,石獅子更是難得的用了大理石。
整個府邸上上下下都在告訴別人,這屋子的主人,闊氣的很。
一見李琴南,徐夫人趕緊迎上,“許久不曾見你,你這丫頭倒是瘦了不少,可是辛苦。”
李琴南瞧著徐夫人情況也不見好,原本圓潤的麵頰凹陷,兩眼枯槁毫無神色,就連頭發也跟著有些枯黃,以她的情況,隻怕更是不好。
“夫人,您這幾日遭了什麽罪?”
徐夫人沒及時作答,等到四下無人之時,這才拉著李琴南坐下,她麵露苦悶,“怪我這個肚子,到了府邸這幾年來,這裏不見有動靜,著急,幾日沒睡好。”
“這幾天惡露不止,原本五天的事情,可是足足拖了七天!”
李琴南眉頭一震,這可是精元受損,著實耽擱了。
她趕緊替著徐夫人把脈,“脈象焦灼不安,多慮多思所為。”
徐夫人聞言搖頭,“南國那邊催得急,讓我好歹生下一個孩子鞏固地位,日日書信如同流水一般送來,我就是不焦急也是困難。”
李琴南聽得有些詫異。
沒想到徐夫人這樣身份的人,也會受到這些幹擾。
“我倒是有個法子!”李琴南放下徐夫人的手腕,緩慢說著。
徐夫人的眼前分明快起了亮色,隻要能讓她立刻有孩子,讓她做什麽也是妥當。
“你快說。”
李琴南依照記憶給徐夫人寫下一處方子,“這是我以前在鄉下曉得的偏方,徐夫人好生拿著,不出半個月便可以有結果。”
畢竟是對自己有利的東西,徐夫人做不出嬌柔做作的款,得了好東西,她二話不說拿了去。
她轉而問著李琴南,“幫了我這樣一個大忙,不知想我幫你什麽?”
說到此時,李琴南的心中倒有了一處想法。
若是徐夫人可以幫她假死脫身的話......
可還沒等李琴南將話說出,不知是天公不作美,還是老天爺的刻意阻攔。
外間突然起來傳報的聲音,“杜岸公子到!”
過來的男子長的很好看,大有公子溫潤世無雙,貌比潘安之像。
可他身上的氣壓卻全然不同。
渾身上下寒氣逼人,上前同徐夫人說話,也是一副冷冰冰的語氣,“參見徐夫人,我母親上次在你府邸落下的扇子,讓我過來拿!”
徐夫人顯然和杜岸十分熟悉,她絲毫沒覺得此人說話的樣子鋒利,反倒笑眯眯招呼著,“你這性子太冷,日後可是找不到好媳婦,隻能孤獨終老!”
杜岸的表情跟著收斂而下,似有惱,“徐夫人,別開玩笑。”
到這時,他看到了在座上的李琴南。
那是一張完美無瑕的右臉,粉撲撲的麵頰捎帶桃紅,一雙眼睛格外靈動,隨著睫毛不斷蒲扇,雖然在眉頭之處有傷疤覆蓋,可依舊無法掩飾其女子的靈氣。
他竟有幾分觸動。
他皺眉顯得不耐煩,這本是不屬於他的情緒。
循著杜岸的目光看去,徐夫人頓時一拍腦袋,“你看看我這個蠢得,倒忘記給你介紹,這是寧安府的大小姐,李琴南。”
她又指著杜岸,“這是杜相之孫,咱們京城之中頭號人物。”
李琴南不認識此人,便妥帖行著禮,想著杜岸和徐夫人大抵有話要說,便循著做雞湯給徐夫人補身體的理由離去。
杜岸拿了扇子之後,想著直接離去。
徐夫人沒讓他如願,拍著桌子留人,“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現在天氣冷了,喝一碗雞湯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