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琴南本來隻當八卦聽。
婆子這表現瞬間叫她福至心靈。
原來,她替嫁的對象便是這位八王爺。
廢人便罷了,還是這麽個混不吝,怪不得不舍得那位嫁過去。
“嬤嬤臉色怎麽這麽難看?可是被那些人說的話嚇到了?”
她似笑非笑看向婆子。
婆子頓時一臉的擰巴,連連搖頭:“怎麽會,其實那八王爺也不是十分不堪,好歹是皇帝的兒子,嫁給他便是進了皇室,那可是天大的福氣。”
李琴南笑的更燦爛了。
“這福氣給嬤嬤,嬤嬤要不要?”
婆子:“……姑娘快別作弄老奴了,這話可說不得。”
就在這時,那邊兒忽然傳來一聲驚叫。
就見那幾個正在說八卦的男子被掀翻在地,程璟的幾個人冷肅著臉踩在他們身上。
“客人,使不得使不得,這是怎麽說來,有話好說呀!”
客棧掌櫃的忙出來。
他是個眼睛尖的人精,這群爺出手闊綽,為首那個更是衣著不凡一身貴氣。
看著就是個有身份的。
因此隻是勸,不敢語氣太橫。
程璟的人:“這群混賬東西,爺從這兒過竟擋了我們的路,這不是故意找事?”
被踩住的幾個男子一邊呼痛,一邊兒大喊:“我們好好坐著,誰擋你路了?我看你們這群混賬羔子就是找事!也不看看我是誰!”
“喲,還敢罵你們爺爺,今兒爺爺可得好好教教你規矩,也叫你這嘴漲漲教訓!”
話落,程璟的人拳頭像棒槌般砸了下去。
那幾個男子一開始還嘴裏不依不饒的罵,到後頭就隻知道求爺爺告奶奶的求饒。
打完了提著就把人扔了出去。
“誰幫他們叫郎中爺爺們就打誰,都給爺爺警醒著點兒!”
語氣霸道蠻橫。
可也沒人敢說什麽,更沒人敢幫那幾個男子。
婆子被這陣仗嚇得戰戰兢兢,看向角落裏程璟的眼神都變了。
“好嚇人,這些人也太不講道理了!”
本來她還想勸李琴南把他們趕走,如今可不敢說了,別人沒趕走反招來一頓毒打。
那邊程璟心情很不好。
他臉上是顯而易見的慍怒,一雙黝黑眼瞳嗜血般狠厲。
殺人!
他想殺人!
白玉般的手指扣上腰肢的佩劍,程璟胸膛起伏。
幕僚嚇了一跳,忙叫那幾個漢子回來,一起把程璟抬上了樓。
……
“姑娘,這是薛姨娘給你做的新鞋子,你們兩個怎麽了,她給你東西倒叫我來送。”
蓮兒奇怪的把包袱往李琴南懷裏一送。
李琴南正在梳頭,聞言扯了扯唇角。
“放下吧。”
薛姨娘這是不好意思麵對她了。
她其實是無所謂的。
就在蓮兒打算再說些什麽時候,外頭忽然響起一陣敲門聲。
“姑娘歇下了嗎?”
李琴南聽出是那個人的隨從,瘦高瘦高,整天笑眯眯那個。
她使了個眼色,示意蓮兒出去看看。
蓮兒拉開門,擋住了幕僚的視線:“你有什麽事,這麽晚了巴巴的來找我們姑娘。”
“是這樣的,我們家主子吃不下這客棧的飯菜,想請姑娘給做幾道菜吃。”
頓了頓,幕僚又補充道:“隻做我們主子的就成。”
蓮兒有點兒生氣。
這是把她家姑娘當廚子了?
她拉下臉就要拒絕,卻被背後伸出的一隻手止住了。
“先生稍待,容我洗漱洗漱。”
李琴南語氣溫和,絲毫沒有不高興。
蓮兒關上門後噘起了嘴:“這些人也太過分了,姑娘又不是他家廚子,想吃不會找客棧後廚?”
“這有什麽不高興的,幸而你姑娘我做的飯投了他的胃口,否則,我想找他幫忙反倒不好開口了。”
她目光幽幽,對著鏡子梳妝。
蓮兒搭把手,好奇問道:“姑娘知道他是誰?找他幫什麽忙?”
李琴南搖頭。
“不知,不過看他行事身份應當不低,且還有些尊貴。”
否則他的人不會這樣蠻橫的手到擒來。
至於幫什麽忙。
她緩緩起身,語氣清冷道:“讓他助我脫困。”
讓她這樣一個現代人接受包辦婚姻本身就不可能,更遑論對方是這麽個混不吝。
待回了本家,她或假死或假擄,也算報答了薛姨娘的養育庇護之恩了。
她若在阜縣不見或“死”了。
薛姨娘也活不成。
……
“還沒來?”
程璟緊攥著拳頭,後槽牙咬的死死的。
胸腔裏翻湧著倏忽間就能將他吞噬的殺意。
他盡力克製著,保持著理智,腦海裏一遍遍回想著在破廟裏吃過的跳神肉和蓑衣餅。
方才差點克製不住殺意時,恍惚間就是回想起它們才叫他恢複了理智。
舌尖似乎還縈繞著的香味兒,壓下了他胸腔裏的一股火。
幕僚蘇先生緊張的睇著他:“主子,那位姑娘已經歇下了,好歹要梳洗過才能過來。”
如果主子克製不住殺戮的欲望,他們隻能故技重施。
把主子打暈或者綁起來了。
蘇先生白著臉出去,外間幾個彪形大漢一臉氣憤和擔憂。
見他出來忙迎上來。
“先生,主子如何?”
“怪了,這次主子自己克製住了。”
蘇先生擦擦汗,說不上是高興還是憂慮:“可好像與那個姑娘有關。”
漢子直接道:“那就直接擄走,跟了主子也是她的福氣。”
蘇先生瞪他一眼,“胡說什麽,看那姑娘身邊跟著的婆子丫鬟形容,必定家裏有背景,你們膽敢胡來壞了主子的名聲,某定饒不了你們!”
提起這個,漢子一臉憋屈的憤怒。
“主子如今還有什麽名聲可言?看外頭都是怎麽編排胡說的,主子什麽時候殺過人!那些明明都是來刺殺主子的!!”
說著,他直抹淚。
“那個賤人還要主子如何?!她殺了主子的親娘,害的主子差點兒癱瘓,如今隻一條腿能走,給主子下毒叫他時不時喪失理智,害主子至此還不肯罷手!”
蘇先生臉上劃過猙獰的恨,很快就隱了下去。
他沉聲道:“這話你給我爛到肚子裏頭,回京之後便是做夢也不許說出來,否則便是主子的催命符,記住了嗎!”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喂,我們姑娘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