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郊外遇見了皇後？
李琴南的眼神愈發複雜了。
看來她之前猜得沒錯，皇後果然沒有被關進宗人府，還好端端地在外麵晃呢！
她歎了一口氣，趁著程璟還沒過來，壓低了聲音叮囑伍冽，“你在八王爺麵前說話可要小心一點，最好別在他跟前提起皇後，要不然，後果自負。”
伍冽讚同地點了點頭，“那是自然，我又不傻，肯定不會將這事跟八王爺說的。”
李琴南思量片刻，還是決定八卦一點，繼續問伍冽，“皇後現在就原諒你了，不追究你的錯了？”
伍冽臉上出現了一點細微的惱意，“她原諒我做什麽？當初又不是我勾引她的？要原諒，也是……我原諒她。”
伍冽越說越沒有底氣，最後還是在李琴南戲謔的眼神中拜下陣來，“好吧，是她懶得跟我計較以前的事了，才選擇將我帶到京城裏頭……”
李琴南早便猜到會是這麽個理由，眼中浮現了細微的笑意。
她正笑著，餘光卻突然瞥見一個身影，又立刻正色起來，認真地看向伍冽，“既然你已經來了，便跟我去瞧瞧那些病人的情況，好找到解決病症的辦法。”
伍冽一開始還不知道李琴南突然變臉的原因，聽見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後，也當即變了臉色，二話不說便要跟著李琴南往客棧裏頭走。
但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伍冽最終還是在客棧中跟程璟對了個正著。
程璟臉色一如既往的陰沉，隻是在看見伍冽的時候，身上的氣壓更低了。
他瞧著伍冽憔悴的臉色，眸中劃過一抹疑惑，但依舊什麽都沒有說，隻冷哼了一聲，便要從他身邊走過。
伍冽覺得氣氛有些尷尬，猶豫再三，還是慢慢地開了口，叫住了程璟，“八王爺。”
程璟本不欲搭理他，但糾結片刻，還是停下了腳步。
他倒要看看，事到如今，伍冽還能說什麽。
伍冽也知道如今程璟不大待見他，便也不打算多少什麽，隻沉聲開口，“當初的事情是我的錯，我不該將你牽扯進我和皇後的恩怨裏頭，也不該利用你逃出京城。”
“千錯萬錯都是我一個人的錯，我也不求王爺能夠原諒我，隻望王爺能夠遵守諾言，讓我帶走——”
程璟不想聽到伍冽說出那個名字，即便心裏頭再不想搭理這人，還是不得已開了口，“閉嘴，本王從不食言。”
伍冽倒是沒想到程璟會這麽容易便放下此事，也是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
他也不想再多說什麽人，見程璟抬步離開，便又繼續同李琴南研究起地上半死不活的病人了。
伍冽治病的路數同李琴南不同，他給病人診了脈，又放出蠱蟲讓蠱蟲在病人的身體裏遊走，然後盯著從病人身體裏轉了一圈後離開人體的蠱蟲沉思了好一會兒。
李琴南不明所以地跟著伍冽發了一會兒呆，等得天都黑了，終於忍不住開口問他，“你盯著隻蟲子盯了半天，到底想到辦法沒有？”
伍冽伸出一根手指讓李琴南噤聲，然後繼續認真地盯著蠱蟲，“我正在看這蠱蟲什麽時候死。”
李琴南有些不明所以，“為何要看這蠱蟲什麽時候死？”
伍冽這才分神看向李琴南，神色認真，“我若是不知道這蠱蟲什麽時候死，怎麽弄清楚，這些人，值不值得我救？”
伍冽同李琴南還是不一樣的，李琴南學醫尚且抱了治病救人的願景，伍冽修習醫術，則完全是為了活下來。
他沒有治病救人的自覺，做事全憑本心和利益。
若是救下這些人於他沒有好處，他是斷斷不會動手的。
伍冽伸手摸了摸自己手上有些虛弱了的蠱蟲，繼續開口，“這些蠱蟲可是我吃飯的家夥，寶貝得很，在這得病的人體內轉了一圈，便虛了這麽多——”
“若是它在多在幾個人的體內轉上一圈，那還不得馬上病死。”
李琴南聽著聽著，卻突然意識到了什麽，直直地看向伍冽，語氣驚喜，“你的意思是說，這蠱蟲，可以治療瘟疫？”
伍冽沒有否認，眼神中多了幾分心疼，“能治是能治，隻是代價太大了些，我實在是舍不得啊！”
李琴南才不管這些呢，當即便讓伍冽催動蠱蟲，讓蠱蟲進入病人體內，為病人治療。
伍冽對自己的蠱蟲心疼得很，好說歹說，也隻願意掏出一隻蠱蟲來，而這隻蠱蟲，也在進入第八具人體後，渾身僵直，徹底地死了。
伍冽自是難過，李琴南卻盯著這僵硬的蠱蟲，心裏頭有了別的主意。
她眼睛發亮地盯著伍冽，直將伍冽盯著渾身發毛，才慢慢地開口，“伍冽，你說，若是我將這蟲子的屍體入藥，能不能治瘟疫？”
伍冽便知道李琴南不懷好意，聽見她這般發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李琴南，你別打我的蠱蟲的主意了，它們死都死了，你還要這般折騰，你還講不講理啊？”
李琴南可沒有耐心聽伍冽講這些廢話，趁著他吃錯了藥體弱的良機，便將蠱蟲從伍冽手上搶過來，拿在手上細細把玩。
李琴南的想法也並不是空穴來風，畢竟，她早便同伍冽有過合作。
既然她在揚州之時，能通過和程璟的合作，治好毒素深入肺腑的鎮南大將軍，治好瘟疫，想必也不在話下。
既然藥材不能快速地送到，先用蠱蟲入藥，保住病人的性命，也不失為一個良策。
李琴南心下主意已定，便是十頭牛也拉不回來，也不管伍冽在一旁鬼哭狼嚎，自己便讓人拿來搗藥的工具，將蠱蟲烘烤幹後，研磨成粉末。
她將粉末同另外幾種藥材混合在一起，放入藥爐煎，很快便煎成了一碗氣味怪異的湯藥。
伍冽也不無理取鬧了，捂著鼻子好奇地瞅著這碗藥，語氣詫異，“這真的可以治瘟疫嗎？我怎麽感覺有點奇怪。”
李琴南心中也有一點不確定，“先找人試試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