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星辰忽然抱緊雙臂,臉上的血色盡失。
她眼中布滿深入骨髓的驚恐。
司扶傾說的這些,她相信了。
因為她了解蘇明峰,蘇明峰就是個偏執的瘋子。
她跟蘇明峰之間的利益聯結太深,蘇明峰在不能確保完全控製她之前,真的會這麽做。
他會一步步地從內而外地對她進行控製。
“我不要……我不想這樣,不想被控製……你幫幫我,姐姐,你幫幫我好不好……”
司扶傾達到目的,收了麵上的情緒。
表情淡漠,戲謔道:“我為什麽要幫你?”
她餘光裏,不錯過白星辰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白星辰呼吸有些急促,像是抓住最後一把救命稻草一般,死死抓住她衣角,“姐姐,你幫幫我,我會為你做任何事。”
司扶傾問她,“白父白母當年車禍的真相,你知道嗎?”
聽到這裏,白星辰身子一抖,麵色更加驚恐。
整個人都蜷縮著在一塊,像是忽然想到什麽驚恐害怕的事,她雙手抱住頭,眼底不滿紅血絲。
司扶傾忽然嗅到一絲異常,白星辰的這個反應,絕對是知道些什麽。
她迅速蹲下身,湊到白星辰耳邊道:“我可以幫我擺脫蘇明峰的控製,但前提是你要告訴我真相。”
白星辰呆呆地看她一眼。
“你可以考慮考慮,到底要不要答應我的條件。”
司扶傾站起身,看了她一會兒。
坐在地上的白星辰隻是不停地顫抖,司扶傾耐心告罄,轉身做出離開的架勢。
白星辰迅速抱住她雙腿,“別走,不要拋棄我!”
“我、我……”深吸一口氣,她努力穩住呼吸,“我答應你。”
“我會告訴你真相。”
在白星辰看不到的角落,司扶傾勾唇。
從屋子裏出來,司扶傾去了客廳,蘇明峰在客廳裏等著她。
因為她的突然到訪,蘇明峰將下午的行程,臨時推掉,專門候在家裏,等著兩人談話結束。
司扶傾賈走到蘇明峰跟前,直接開口,“明天是我爸媽的忌日,今晚霍家老宅要舉辦家庭聚餐,我要帶白星辰走。”
蘇明峰盯著她,唇角要笑不笑。
“今晚到場的來客很多,全都是跟白家昔年交好的親朋好友,如果白星辰不在場,會引起所有人的疑惑。”
“蘇總,應該不想讓自己禁錮白家女兒的事情,被傳得滿大街都是吧?”
蘇明峰挑眉,忽然突兀地笑出聲。
“司小姐,你在怕什麽呢?我並沒有任何打算阻止你的意思。”
“小辰她在家裏待的夠久了,司小姐你陪她出去散散心,挺好的。”
說完,蘇明峰轉頭囑咐傭人上樓扶白星辰下來,還溫柔地叮囑讓白星辰出門注意穿厚點。
司扶傾看不透蘇明峰了,眸光琢磨不定地盯著他看。
蘇明峰站起身,整理領帶,“小辰就交給司小姐你照看了,記得早去早回,我待會兒還有個飯局,就先走了。”
說完,還真的轉身離開,背影一派瀟灑。
有病!而且還病得不輕!
司扶傾看著他的背影,冷冷吐槽。
不管蘇明峰到底在搞什麽鬼,反正她目的尚且達到了,白星辰的人她也接到了。
蘇明峰出了別墅,站在車前,側目看向助理。
“吩咐人跟上去,找機會讓她流產,最好將罪過都推到司扶傾身上。”
助理點頭應了。
司扶傾帶著白星辰出了別墅,車子行駛出一段距離,後視鏡裏,出現一輛鬼鬼祟祟始終跟著的黑車。
司扶傾也沒意外,蘇明峰要是沒有跟上來,她才真的意外。
司扶傾讓司機在市區兜了幾個彎子,將身後那輛車甩掉,而後改變方向,帶著白星辰提前去墓地。
下了車,白星辰看著眼前荒蕪陰森的環境,生出警惕。
不太願意往前走,“司扶傾,為什麽帶我來這?”
司扶傾斜她一眼,不顧她的意願,抓住她的手心往墓園走去。
在一堆墓碑裏,她準確找到白父白母的墓碑。
抓住白星辰的手腕走過去。
白星辰腳步踉蹌,從進了墓園後,她開始不安,表現慌張。
瘋狂地想要甩開司扶傾,但被關著的時間太久,身子太虛弱,她的力氣根本比不過司扶傾。
想要甩開司扶傾,隻不過是徒勞。
司扶傾帶她站到白父白母墓碑前。
霧蒙蒙的陰天,天氣又冷。
白星辰一對上墓碑上,那兩個熟悉的黑白頭像,狠狠地打了個哆嗦。
臉色蒼白,唇瓣快速抖動。
司扶傾淡聲道:“就在這裏吧,告訴我真相。”
白星辰不知道為什麽,比剛剛在屋子裏還變現驚恐。
雙目突起,一直打冷戰,上下牙床哆嗦著說不出話。
要不是一直被司扶傾拉著,她一定早都逃了。
司扶傾將她甩到墓碑上,臉頰貼住冰冷堅硬的石碑,白星辰嚇得一個激靈,魂不附體地怪叫著跳起來。
正好從山腳下吹過來一陣冷風。
白星辰全身上下汗毛瞬間炸開,驚恐地四處張望,捂著腦袋縮著脖子,嘴裏念叨,“不要抓我,不要抓我!”
“不要找我,我不是故意的!當年的事我不是故意的,你們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當年的事就是個意外……我那陣子本來心情就不好,那天還喝了酒,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我喝了酒腦子糊塗,一時生氣就頭腦一熱,那方向盤也不知道怎麽就到了我手裏……我什麽都不知道……”
“爸爸你應該也注意到我那天情緒太激動了吧?不然你不會到最後還護著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等我酒醒,事情已經發生了,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回到那一天,我一定不會喝酒,不會搶方向盤,也不會害你們出事……”
白星辰已經情緒崩潰,嘴裏念念有詞,像是失了神智一般,估計自己都不清楚自己嘴裏到底在說些什麽。
司扶傾從她顛三倒四的話語裏,已經將那天發生的事還原。
山穀裏吹上來的風越來越烈,司扶傾打了個激靈。
怔怔地站在那裏半晌,意識歸攏時,冰冷的臉龐淌滿了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