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敢說那個魔族不是你?”

時禦的眼神越來越冷。

把握的動作也越來越緊。

千城胤的眼底劃過一抹不受控製的迷離,同時還有濃烈的慌亂。

兩種截然相反的情緒攪和在一起。

身體與意誌背道而馳。

“阿禦哥哥,你這是嚴刑逼供,會屈打成招的。”

“你是冤屈嗎?”

時禦扣住了千城胤的下巴。

湊到了他的臉頰邊上,目光鎖死了對方,“都這樣了,還在狡辯?嗯?”

千城胤一心裏哀嚎了一句。

完了,翻車了。

“就是你。”

時禦聲音篤定,“你真是太過分了!千城胤,我討厭你!”

最後一句話。

那是相當的咬牙切齒。

充滿了恨意。

千城胤感覺心髒像是被一隻大手攥住,疼得無法呼吸,眼神裏的光彩也一點兒一點兒的散去。

“阿禦哥哥不可以討厭我。”

聲音裏帶著幾分委屈。

紅色的眼睛裏,仿佛整個世界都塌陷了一樣,“我喜歡你,不,我愛你!”

“你給我閉嘴!”

時禦打斷了他,“不要再說這種話,你這種畸形病態的愛我承受不起,以後也不想再承受,咱們日後橋歸橋路歸路……”

“不要!!!”

千城胤驟然間大喊了一聲,“我不要跟你吵歸橋路歸路!我就要在你這根獨木橋上走到底!”

他無法想象,以後沒有媳夫兒陪在身邊的日子。

“我不是故意的,我那幾天你院長的身份陪在你身邊,就忘了吃藥,所以才會一不小心控製不住自己,發病了。對你做出了一些孟浪的行為,阿禦哥哥,你原諒我吧,我知道錯了……”

千城胤抓著時禦的袖子(?????д?????)

翻車翻到了這種程度。

他的劍背叛了他。

這種時候再狡辯,就顯得特別的沒有誠意了。

還不如積極認錯,避免被媳婦兒掃地出門。

“噢,你是沒吃藥啊?”時禦麵無表情。

“對對對,那幾天忘了吃藥,忽然看到你和那個什麽狗屁公主大半夜的出去幽會,血衝上了腦子,就想狠狠的抱抱你。”千城胤死死地抓著媳夫兒的袖子,恨不得哭給他看。

“那不是幽會,隻是普通朋友之間吃個飯。”

時禦非常冷漠的把千城胤的手給一根一根的掰開,不讓他拉著自己的袖子,“按照你這麽說,我和你在一起是不是不能有朋友了,不能有自己的生活了?隻能做你一個人的囚犯嗎?”

“不是的!我沒有這麽想!阿禦可以有朋友的!我那時候就是腦子抽抽了,而且我那幾天都沒有碰你,特別想你,忍不住的就想親親你,結果一親就親的太深,剛好旁邊還有一盒葡萄……”

“閉嘴!老變汰!”

時禦聽不下去了,狠狠的打斷了他。

“我承認我有些變汰,但是媳夫兒可不可以不要說我老。”

“你不老嗎?你少說也有個幾百歲了吧。”

“其實,不止幾百歲的。”千城胤覺得,在這種環境下必須得誠實。

時禦難以置信地抬起了眼睛:“不止幾百歲?那是多大年紀?難不成是什麽千年老妖怪?”

天呐…

他究竟嫁了個什麽人?

千城胤有些不好意思:“不是什麽千年老妖怪,比千年老妖怪厲害多了,你夫君能一隻手碾死好幾隻千年老妖怪。”

時禦:“???!!!”

內心的驚歎,已經無法用語言和表情來描述了。

一隻手碾死好幾隻千年老妖怪?

那是什麽級別的存在?

那究竟是多少歲?

“你到底還有多少個身份??你到底是誰!能不能對我說一句實話?哪怕就一句!”

時禦感覺自己的三觀幾乎碎裂了。

世界也仿佛顛覆了。

內心不僅僅是憤怒而已。

欺騙欺騙欺騙,永無止境的欺騙!

他懷疑自己的枕邊人,從來就沒有跟自己說過一句實話!

“我是你的夫君呀,我對你的感情絕對是最真的!魔族那個的確是我,還有個身份就是魔尊。”

千城胤尷尬的很,“我覺得年紀不是咱倆之間的問題,微服看上去是很年輕的,而且就算年紀大一點,但是閱曆豐富,能更好的照顧你疼愛你……”

“不好意思,我不喜歡太老的。”

“不老的!”千城胤握拳,“阿禦哥哥你不要嫌棄我嘛。”

“嫌棄死了。”

“………”

老澀批內心很受傷。

進口密密麻麻的紮了好多根的箭。

肺管子都要被戳穿了。

心髒在滴血。

“魔尊?嗬嗬,我還真是太小看你了,一開始隻是懷疑你是一個高等魔族,結果是魔族裏麵最厲害的那一個。”

時禦簡直被氣笑了。

他感覺自己之前那段時間,被千城胤耍的團團轉,仿佛就像一個笑話一樣。

“我錯了。”

千城胤真誠的看著他,“阿禦哥哥想要怎麽懲罰我都行,我絕對不會反抗的。把我鎖起來也行,關起來也行,用鞭子抽我也行,把我弄哭也行……”哎,怎麽還挺帶感的。

“怎麽都行嗎?”

“對!”

千城胤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時禦起身。

走到桌子旁邊。

取出筆墨紙硯。

用羊毫筆蘸墨,當場就刷刷刷,寫了一封洋洋灑灑的和離書。

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然後遞給了千城胤。

“你在上麵簽個字,從現在開始,我們就不是夫夫了,那場婚禮就此作廢。以後你去做你的魔尊,我獨自去中州大陸找我娘。我們之間再也沒有任何幹係。”

千城胤傻了。

他的瞳孔劇烈的收縮著。

雙手微微顫抖,捧著那一封和離書。

用一種極輕的聲音問道:“你……你不要我了嗎?”

臉上的光芒一寸一寸的消失。

臉色灰白。

聲音也微微發顫。

他知道答案。

所以他手裏的那一封和離書就是媳夫兒的答案。

“嗯,不要了,你走吧。”

時禦轉過身。

根本就不看他。

聲音很低沉也很冷漠。

“那要是我不同意呢?”千城胤問道,“我不簽字,咱們這個婚是在大承國結的,按著大承國的律法,隻要有一方不同意和離,和離書就不生效!”

隻要我不簽字。

你就還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