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了自己的臉上:“給你摸。”
媳夫兒的手在自己的側臉上描摹著。
一種儂濃的情愫,在這滿是藥香的房間中蔓延開來,夫夫兩個互相凝視著彼此。
“之前不敢和你相認,因為我太醜了,我怕你不要我。”
千城胤的聲音,低低的,沉沉的。
有一種足以滲透到靈魂深處的溫柔,“阿禦那麽好看,我覺得,滿臉坑坑窪窪的傷痕,根本配不上你。”
“傻子。”
時禦一聲歎息,“我怎麽可能嫌棄你。”
“對不起,我現在知道了。”
千城胤晗著他的手指,低沉磁性的聲音,足以讓人的靈魂和骨頭都打抖,“我愛你。”
時禦的心髒咚的猛然狂跳。
愛人的聲音,幾乎讓他有一種無法呼吸的感覺。
突如其來的表白。
足以醉死人的溫柔。
他感覺自己就快要融了,身上那些折磨人的傷,仿佛都沒有那麽痛了。
少年表白的話語流入耳朵,親吻著鼓膜,震撼著他的大腦,令他產生了一種強烈的被愛的感覺。
“我愛你,阿禦。”
千城胤用那令人犯規的聲線又重複了一遍。
我什麽都可以為你做。
“我想你…隻要你!”
“你是在撒嬌嗎?”時禦的唇角,禁不住的上揚。
“嗯。”
千城胤點了點頭,莫名的乖巧。
他的這副神情,讓時禦覺得,就算自己現在開口,讓千城胤去死,他連眼皮都不會眨一下,直接從聖堂十七層的窗戶跳下去。
“昨天晚上咱們兩個出來的比較匆忙。”千城胤解釋著,“我讓空老派了兩個弟子去找咱們的娘親,到現在也沒有消息傳回來的。阿禦哥哥你不要擔心,我一定幫你把娘親找回來!”
他知道,這是所在乎的。
他怕阿禦生氣。
“我娘就在鎖魔塔,我已經見到她了。她身上被道子沈宴下了主仆血契,如果不強迫沈宴解開那道血契,就算把娘親帶回來了也沒有用。”
時禦有些驚訝於千城胤的改變。
以前。
千城胤隻會拿著娘親這個弱點來威脅他就範,現在竟然會主動幫他救娘親,還真是變得不一樣了。
昨晚的情況那麽混亂,空老能爭取到的時間並不多,他們兩個能夠安然返回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想同時救三個人,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你相信我,我一定把咱們的娘親救回來。”
千城胤保證著,眼神無比真摯,“好在天聖道門那邊還不知道,她就是你娘。那麽你娘就無法作為對方威脅的籌碼,暫時是安全的。我會派遣幾個高手暗中保護她的安危。明天最遲後天,我們就出發去天焰魔城,找不老泉。”
他把自己的計劃說給對方聽。
是商量的語氣。
而不是單方麵獨斷的決定。
“不老泉?”
“空老說,你斷掉的經脈隻有不老泉能治好。你為了救我,右臂和左腿的經脈都被斬斷了,我不能讓你變成一個廢人。你的劍術天賦那麽高,年紀輕輕就能打過老道子,不能因為我而葬送了。”
千城胤的眼裏充滿了自責,“在你治好之前,我就做阿禦哥哥的手腳。”
“好。”
時禦忽然覺得,眼前這個人體貼的讓他有些不適應。
頓了一下。
“阿胤好像長高了不少。”
昨日,看上去還是一個瘦巴巴的十一歲的少年。
今日,這個子一下子長了四根手指頭那麽寬,也沒有昨日那麽幹癟了。
這一夜之間的變化未免也太大了!
“是的,我們魔族都是這樣的。隻要吸收魔力,就能快速成長,提升的不隻是修為。我現在看上去已經有十三四了。”
“還可以這樣?”
時禦以前十分討厭魔族,所以對於魔族的許多事情都不了解。
他原本以為,自己還要養著阿胤養好幾年。
至少五年以後。
他們才能作為成年夫夫在一起。
但目前看來,似乎不用那麽久了,魔族的成年和人族的成年不一樣。
“阿禦哥哥,你摸摸惡魔角。”
千城胤把自己的腦袋遞了過去。
時禦覺得他這個模樣十分可愛,就像是求摸摸頭的大狗狗。
他沒有多想。
就揉了揉那兩隻惡魔角。
“大了。”
“…嗯。”
“大了不止一倍。吃什麽長大的?”
“魔血晶。”
“上麵還是彎的。”
時禦覺得頗為新奇,感受著惡魔角上方的彎曲度,反複磨了好幾遍。
“阿禦哥哥喜歡彎的惡魔角嗎?”
“喜歡呀。”
“以後還可以長這麽長。”千城胤比劃了一下,言語之間蘊含著一種莫名的自豪。
“阿胤真棒。”
“阿禦哥哥你親親角。”千城胤又開始哄他了。
時禦沒有拒絕。
按著夫君的要求做了,兩隻角都照顧到了,不會厚此薄彼。
千城胤微微垂著頭,長而濃密的睫毛微微顫動著,長袖之下的手緩緩握緊。
空老走進房間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情景。
他頓時伸出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好大的汙雲!
主子今天又不要臉了。
又是胤神不做人的一天。
他原本以為,胤神得了現在這具少年軀體,至少能夠消停一段時間,果然還是沒有料到。
“那什麽,我來給公子換藥了,我瞧著他傷口上的繃帶又沁出了血絲。”
空老強行打斷了他們。
實在是不想讓公子被蒙在鼓裏。
都傷成這樣了。
主子,你怎麽好意思的?!
“好,有勞空老了。”
時禦終於把嘴,從千城胤的惡魔角上移開了。
他剛才不止親了兩口。
阿胤動了一下,還差點整個吞了。
然後空老就過去給時禦換藥了。
千城胤看了一會兒。
眼神幽沉沉的。
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到了隔壁。
他靠著冰冷的牆壁,仰起頭,腦子裏一遍一遍的浮現出來,媳夫兒的溫柔淺笑。
好想擁抱他。
“阿禦……”
千城胤呢喃著這個名字。
冰冷的牆壁,能夠稍稍中和一下,他的可望。
“阿禦!阿禦!阿禦!”
他嘶喊著這個名字。
頭上的惡魔角,也再度長大彎曲。
想象著,阿禦的劍鞘……手握長劍
窗外有風吹進來,粟子花香滿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