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著說是張靜槐把豬瘟帶回來的那個胖婦女兩眼一瞪,一手叉腰,一手指著張靜鐺,“嘿,你這個小丫頭片子還挺能耐的,舀豬糞來澆我們?有本事你澆個給我看看!”

張靜槐天不怕地不怕,還會怕她這一聲挑釁?

當即就轉身,要去豬圈弄豬糞。

張靜槐拉住她的胳膊,眼神上下掃著那個挑釁的胖婦女,“豬糞留著生沼氣,不也比用來澆這幾個人強?”

“對!”張靜鐺哈哈笑出聲,“豬糞用來澆你們我都覺得浪費!”

幾個婦女叉著腰,挺起胸脯,眼睛瞪得如銅鈴一般大,就要往裏麵擠,頗有一副要直接衝去豬圈,強行把豬拉走的架勢。

“給我站住!”張靜槐冷聲警告:“我可先提前告訴你們,我們家養的這兩條狗是專門用來守豬的,你們要是進來被咬了,我們可不賠!”

話音剛落,美美好好就跟聽懂了似的,呲著牙,發出低低的‘呼嚕’警告聲。

嚇得那幾個婦女立馬不敢再往前走。

“早在之前,俺家小妮兒就提醒過你們,讓你們給自家的豬打疫苗,是你們自己舍不得錢,沒給打。現在豬死了,關俺家什麽事兒!”張靜鐺大聲罵。

“嘿,我們還沒說疫苗這事呢,你倒是自己抖摟出來了!”那個婦女指著她,邊說邊激動地抖著手,“要不是你們故意把豬瘟帶回來的,你們怎麽知道要提前打疫苗?”

“放你的驢屁吧!”

“二姐,咱別跟她們廢話。”張靜槐又拉了拉激動的張靜鐺。

然後自己站出去,對門口的那幾個婦女說:“發豬瘟這事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別想著把這事賴在我身上,逼我家賠豬。我告訴你們,你們連豬糞都難從我家拿走。”

她指了指院門坎,“你們要是不怕曬,想擱這站,你們就擱這站著,但是你們要敢自己闖進來,被我家狗咬了,我們可不負任何責任。”

說完她又低頭交代兩隻小狗:“美美好好,你倆看好家,今晚給你們獎勵肉骨頭吃。”

美美好好伸著舌頭,搖搖尾巴,然後就地臥了下來,就跟聽懂了她說的話似的。

張靜槐深深地看著那幾個婦女一眼,算是警告,然後護著兩個姐姐回了屋裏。

張靜鐺仍是覺得不解氣,嘟囔著罵:“真是死皮不要臉!當初咱們好心上他們家去,提醒他們給豬打疫苗的時候,他們都不當回事,還笑話俺,好像是咱騙他們錢似的。現在豬死了,還有臉上咱家來賴咱!”

“別管她們。”張靜槐說,“有本事她們就進來搶試試看,非得把她們的頭按到豬糞裏,讓她們清醒清醒。”

“到底都是一條村住著的,咱應該都管她們叫嬸子呢,這樣把她們晾在外頭,是不是不太好?”張靜禾憂心。

張靜鐺瞪眼,“有什麽不好的?什麽嬸子,我見到她們,看都不想看一眼。之前咱家擺席的時候,一個個都上趕著給你介紹對象,一口一個大妞,喊著多親呀。現在恨不得把咱剝皮抽筋吃了!”

她說話的時候擠眉瞪眼的,搞怪的表情把張靜槐和張靜禾逗笑出聲。

隨後姐妹三人便沒再搭理外頭的人,外頭除了交談和低低咒罵聲,也沒有多大的動靜。

一直到張鴻福和曲學林從地裏回來去,外頭霎時間跟水點子掉進了油鍋一樣,炸了起來。

張靜槐她們出去一看,張鴻福和曲學林被圍在婦女之間,寸步難行。

那些婦女們好像料定了張鴻福和曲學林不敢對她們動手,所以膽子也大了起來,直接上手拉著張鴻福和曲學林。

張靜槐和張靜鐺幾乎是同時低罵一聲,然後姐妹兩人衝了出去,擠進人群裏,把張鴻福和曲學林解救出來。

“給臉不要臉了是吧!”張靜鐺雄赳赳氣昂昂,把張鴻福護在身後。

張靜槐則是把曲學林護在身後。

“小丫頭片子你給我讓開,現在你老子在這兒,我跟你老子說,輪不到你說話!”

“你有什麽資格跟俺爸說話!”張靜槐馬上接腔,“要說什麽就跟我二姐說,你還不到跟我爸說話的份!”

曲學林皺著眉頭,雖然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但是很明顯可以看出這裏早前已經起過了衝突。

站在他旁邊的張鴻福則是鐵青著臉。

這些人之前就來過一趟了,沒想到被罵走之後又來了!

他不想讓兒女們摻和進來,對曲學林擺手交待道:“你把小妮兒和靜鐺領回去。”

“我不走!”張靜鐺頭都不回。

張靜槐也沒有動身的意思,微微眯著眸子看眼前的婦女們,“我倒要看看她們想怎麽樣,是撒潑打滾,還是直接入室搶劫。撒潑我就拿把瓜子出來看著你們撒,要敢碰我們家的東西,我就把你們都送到公安局裏去!”

“對!咱還怕了她們不成?”

姐妹倆氣勢洶洶的樣子,唬住了對方。

對方為首的胖婦氣急敗壞道:“張鴻福!你看看你養的好閨女啊~這一個個的,一點兒教養都沒有!我看到時候哪家人敢娶恁家的妞!”

她身旁的瘦黑女人翻白眼附和:“就是,這沒娘的就是不一樣啊,一點兒規矩都沒有。大人擱這兒還沒說話嘞,倆人就吱吱白吱吱白說開了。”

張鴻福氣得胸口劇烈起伏。

他被人怎麽說都沒事兒,可是他聽不得人家說他妻兒的半句不好。

當即他就要發作。

結果張靜鐺比他更快一步,“我呸!就你們這死皮不要臉的賴皮狗,誰都不敢跟恁結親家!恁家的閨女要是擱你一樣,嫁出去都得被人退回來!還有臉說俺嘞,俺家現在就有一個女婿了!”

這女婿說的自然是曲學林。

誰知那群婦女竟然笑了起來,指著曲學林一副看笑話的樣子。

“就這沒爹娘的野孩子,別說討媳婦了,自個兒都得上街討飯吃呢,也就恁家稀罕……啊!”

張靜槐撲上去就是一掌,把說話那胖女人推得尖叫著往後仰倒,砸倒了身後的一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