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槐半開玩笑半認真地對黃元武說:“那下個學期來,咱們做專職的‘月老’,給更多人分配對象。”

“哈?真的假的?”

“當然是真的,我什麽時候騙過你們?”

黃元武想想也是,雖然有時候張靜槐說的話讓他們都覺得不可能,但她往往都做到了。

既然她這麽說,那想來應該已經有了計劃,到時候他再跟著她好好幹就是。

到了考試周,黃元武、毛玉達他們的期末考試陸續結束,都收拾了東西回家。

今年張靜槐她們院係的期末考試安排得很晚。

作為最晚回家的那個,跳蚤小鋪關門收尾的工作自然而然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不過黃元武在臨回家前,來店裏幫忙收拾了部分東西。

同時他還給張靜槐帶了一盒糕點, 說是他對象為了感謝張靜槐牽橋搭線,特地去校外一個很有名的糕點鋪買的。

張靜槐大方道謝收下,但是忘了吃,過了整整一天,她考完最後一門考試,去店裏收拾東西關門,這才想起來還有這麽一盒糕點。

她想著大冷天的,應該放不壞,就帶上了,準備在火車上吃。

如以往那般,曲學林依舊是送她上了火車,陪著她坐了一站才下車。

在火車上的時候,她想起來那盒糕點,笑著跟曲學林說了來由,並和他一起分享。

曲學林沒吃,也幸好沒吃!

因為張靜槐當晚吃了一塊之後,沒半個小時就開始鬧起了肚子。

不過幸好隻是肚子咕嚕咕嚕響,並伴隨著輕微的肚子疼,沒有拉肚子的衝動。

她捂著小腹蜷了一夜,幾乎沒睡。

好在到天明的時候緩解了不少。

可也不知是火車上的氣味太過豐富混雜,還是這糕點的‘餘威’還在,她下車的時候雖然肚子不鬧了,但生起了反胃的感覺。

以至於等在火車站門口的張靜禾一看見她,就是看到她捂著嘴巴幹嘔的畫麵。

張靜禾驚訝地張大嘴巴,短暫的愣神後,立馬上去接過她的行李箱,問她有無大礙。

張靜槐做了解釋,可張靜禾仍是抱疑。

姐們倆驅車回到家,汽車的顛簸讓張靜槐惡心反胃的感覺更加嚴重。

她臉色蒼白地回到家後,連招呼都沒來得及跟張鴻福他們打,就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捂著嘴巴上了樓。

張鴻福看著她的背影,下巴跟脫臼了那般,嘴巴久久合不上。

“這……”曲奶奶眯著眼睛尋思,“不會……”

常秀姑擰起眉頭,“我看著也像。”

“哎呀!學林這孩子真是混賬!”曲奶奶罵著拍大腿。

就在張鴻福反應過來,想附和臭罵曲學林一頓時,聽她繼續說:“咋能叫小妮兒一個人坐車回來呢!頭三個月最主貴了,可不敢叫磕著碰著,瞧瞧這兩箱子多大。哎呦我的心肝啊,咋能使這麽大的力!”

張鴻福:“……”他理解的混賬,可不是這個混賬!

可是事已至此,他能怎麽辦呢?

既不能讓閨女去落了自己的親外孫,也不能砍了女婿,讓親外孫沒爹。

思來想去,他搖頭重歎,“你們兩個女的,有經驗,想想做點啥吃的能讓她好受點吧。”

常秀姑瞪他一眼,“你真是老糊塗了,我有什麽經驗?”

“……”他忘了,常秀姑雖然是女的,但是沒生過孩子。

回過神來後,他看向曲奶奶,頭一次語氣這麽不客氣:“那你去弄吧!”

曲奶奶全然不在意,全然沉浸在了抱外孫的喜悅中,腳步輕快地悠去了廚房,給張靜槐做紅糖雞蛋湯。

做完之後,她捧著送到樓上張靜槐的房間裏,跟哄孩子一樣,把張靜槐叫起來喝湯。

自昨晚鬧肚子以來,張靜槐沒再吃過任何東西,現在躺著又緩過些惡心勁兒,聞著紅糖雞蛋湯的味道還挺有食欲。

看著她咕咚咕咚有胃口的樣子,曲奶奶笑得眼睛都沒了,坐在床邊揣手笑道:“看來也是個懂事、不鬧人的孩子。”

“嗯?”張靜槐不解。

“沒事沒事,你吃吧,吃完了再躺著好好歇歇。想想今晚上想吃啥,奶奶給你做。”

張靜槐全然以為這是奶奶對自己的寵愛,沒有多想,眼眸彎彎露出梨渦應了好。

樓下,張鴻福和常秀姑緊張地等著消息。

見曲奶奶捧著個空碗下來,兩人鬆了口氣。

“吃得下就好。”常秀姑說,“雖然我沒生過孩子,但是我做姑娘的時候,見過我大嫂鬧反應,連著三個月吐得啥都吃不下,整張小臉都瘦削了一圈!”

“這哪能行!”張鴻福激動得屁股都離了沙發,“小妮兒本來就瘦,哪裏還有得瘦了!”

曲奶奶笑著做手勢,示意他們把聲音降低些,自己也小聲:“別吵吵,吃完了,躺**睡嘞。她爸別擔心,有我在,我不會叫她瘦半兩的!你看看,這不喝幹淨了嘛,我叫她想想晚上吃啥,一會兒告訴咱嘞!放心吧,我瞧著,那不像是個鬧人的孩子。”

坐在餐桌上看資料的張靜禾抬頭向她們看去,發出質疑:“你們怎麽就這麽確定,小妮兒一定有了?”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嘛!”

“就是,你還是一個大姑娘嘞,懂啥。”

“你看看你,小妮兒眼看就要生孩兒了,你還沒對象嘞!你想做老姑娘到啥時候?”

張靜禾:“……爸,不是說好了,不說這個麽。你要是在我耳邊念叨這個,我可就把東西搬到廠子裏去了啊。”

聞言,張鴻福默不作聲了。

他整個下午都撇著嘴,像是誰欠了他千八百萬沒還似的。

常秀姑和曲奶奶的心都係在了張靜槐的身上,也沒人有空搭理他。

張靜槐躺了一下午,終於緩了過來,神清氣爽地伸著懶腰下樓。

看得常秀姑和曲奶奶膽戰心驚,連忙伸手去迎她、扶她,同時叮囑:“你可要操心,別叫滑倒!”

“就是,現在這會兒可不敢摔住!”

“不然你搬到樓下來吧。”

張靜槐有些迷惑,但也沒往那方麵想,還當她們以為自己的身體仍未恢複。

她扭著腰做轉體運動證明自己,笑著說:“我沒事了,好了,就是肚子有點不舒服而已,又不關腿腳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