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求仙台。
四周一片煙霧繚繞。
索菱跪在地上，緊緊的抓著麵前男人的衣擺，要哭不哭，“為什麽不行？這是你欠我的。”
“你是我的父親，從小到大我可有求過你什麽？”
索俍垂眸，“毀人姻緣，害人性命，這就是你修的道？”
“修道是為了讓我更好，不是為了讓我什麽都得不到。難道要像你一樣，拋妻棄女嗎？你修道，我與娘親在家族之中被人嘲諷譏笑。你修道，害了我與娘親不得見麵，整個家族被你所累，為皇室監管。”
“這就是你的道嗎？”
麵對女兒的質問，索俍無法反駁。
“爹，這麽多年，女兒隻求過你這一次。我知道爹爹早已習的索家秘術神法。幫幫女兒。”
“女兒的道，就是……就是讓自己活的好。”
這一幕，讓圍觀的楚洛等人都沉默不語。
翟柔氣的咬牙，“哪兒有這回事啊！你修的道，幹別人什麽事情？就因為你是修士，就可以隨意掌控他人的命運嗎？”
薊宰也歎了一口氣。
索瑛麵色難看的很，她很想說那不是她。
根本就不是她。
可是……
那張臉，那張苦苦哀求，求而不得的臉，和她的臉一模一樣。
偌大的丹爐殿內，隻傳來索俍一聲低歎，“好，為父成全你！”
索菱眼睛一亮，“謝謝爹。我就知道爹並不是不疼我。”
索俍沉默著走到了後麵。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菱菱，修士不該插手凡俗命運。”
索菱無所謂道，“可我就隻想做個凡俗。”
索俍：“……”
畫麵又是一轉，索俍從屋內出來，索菱急急忙忙，迎了上去，“爹，怎麽樣，煉成了嗎？”
索俍看著女兒，“修士插手凡俗，會有反噬的。”
索菱毫不在意，“那我就不修道了，我就做個凡俗。爹，我是真的……真的心悅於徐晉。”
“爹，東西給我啊！”
索俍拿出一隻不大不小的瓶子。
楚洛盯著那隻瓶子，就是封情瓶。
隻是上麵沒有任何的符文。
索菱伸手要去拿，被索俍擋住，“我觀徐晉麵相，乃是癡情之人。就算用這法器，也無法讓他移情。”
索菱呆住。
“菱菱，凡俗困苦極多，唯有修道才能脫離生老病死。你今日……”
“我不要修道。我從來都不想修道。”索菱打斷了索俍的話，“我隻要徐晉，我隻要他愛慕於我。”
她急切又傷心的看著索俍，“所以爹爹是騙我的嗎？你明明說了……”
索俍：“我還有一法，即可讓你得償所願，也可讓你修道成功。隻是這時間很漫長。”
“真的！”索菱睜大眼睛，“既能修煉得道，也可與徐晉在一起？”
索俍點頭，“隻是時日漫長……”
“再漫長，我也不怕。”索菱開心不已。
兩全其美的事情，她怎麽可能會不答應呢？
索俍點點頭，他雙目微閉，一手結印，咬破手指，快速劃出符文。
他畫符文的速度很快，口中的咒法也極快。
一道金光閃過，紅色的符文烙印上去。
那是封情瓶上楚洛一直都參透不出的符文。
楚洛緊盯著符文，眼神灼灼。
“原來如此。”
翟柔再旁邊看著，隻覺得氣息紊亂，身體難受的很。
薊宰伸手擋住她的眼睛，“這符文靈法頗強，你的修行多看幾眼，都會傷身。”
“我就說，怎麽看個畫符都這麽難受。這是……”
“應該是索家秘術，不允許外人旁觀。”除非術法極強的人。
他看向了旁邊的楚洛，見楚洛的臉色難看的很，明顯就是參透了這索家秘術。
她，果然不同。
索菱開心的捧著封情瓶，滿眼都是歡愉。
程府。
府裏開始披紅掛彩，可整個程府沒有一點兒喜色。
程鳶迷迷蒙蒙的睜開眼睛，虛弱無力的吐出氣息。
“鳶鳶。”
輕柔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她微微側頭，看向了坐在床邊的徐晉。
她扯了扯嘴角。
徐晉麵色憔悴，眼底一片青黑，下巴也滿是青色胡茬，可他也拉扯了一下嘴角，回應了一個大笑。
“你看看這兩件婚服，你喜歡哪件？”
徐晉扶著程鳶，讓她靠在自己懷裏，“我本來是想自己選了就算了，但是怕鳶鳶你生氣，所以還是讓你選吧！”
“鳶鳶選的，一定好看。”
程鳶看了看那兩套繁複的婚服，沒有回答，而是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讓丫鬟們都出去。
這不和禮儀。
可丫鬟們還是全都走了出去。
“鳶鳶有話要跟我說。”
程鳶眨眼。
她虛弱的無法開口，似是下一秒就又要昏睡過去了。
突然一道氣息從窗外吹了進來，原本還虛弱的程鳶慢慢有了氣力。
她摸索著從床頭拿出一個琉璃瓶，放在了徐晉的手上，“我教你念口訣。”
徐晉握著封情瓶，“這是做什麽？”
“封情，封鎖你我之間的情緣。”
徐晉看向程鳶，“什麽？”
程鳶瘦的眼睛大的出奇，以往總是無神的眸子，此時裏麵盈滿了生機。
她抓著徐晉的手，“我不想你死。我都快死了，你娶了我，我也會死。”
徐晉渾身都在發抖。
程鳶繼續道，“我死了，你也要死嗎？”
“你死了，我還要活嗎？”徐晉抬眸看向程鳶，又問了一遍，“你死了，我還要活嗎？”
“要的。”程鳶點頭，“還要活著的。你不是說漠北風光好嗎？你可以活著去看看漠北的風光啊？”
“你還說有美酒，有胡姬……活著，才可以啊！”
徐晉搖頭，他看著程鳶搖頭。
程鳶瞪大了眼睛，有些生氣，“陛下如今沉迷修道，一心想求不死藥。你又被選為陪侍丹爐，如果你成婚，害得不死藥煉不成，陛下肯定會殺了你的。”
“我不怕。”
“我怕！”程鳶抓著徐晉的手，“還有程家，還有為我爹爹、娘親、還有哥哥嫂子，還有我的侄子侄女……陛下也不會放過他們的。”
徐晉沉默。
“阿晉，你說過你會一輩子聽我的話。你說過你永遠都不會惹我生氣的。”程鳶一拍床，“我生氣了！你惹我生氣了！我才不要嫁給你。”
“鳶鳶……”
徐晉聲音發抖，“你要丟下我不管嗎？你說過要做我妻子，要做我親人，我們還會有孩子……你要丟下我嗎？”
“沒有啊！”程鳶搖頭，“我沒有要丟下你啊！我……我就是先去地府裏麵住一段時間，你先照顧好我的爹爹娘親啊！”
“總不能讓一家人因為我們兩人之間的事情，就闔家滅門吧！”
“我就是換個地方住住，等你想來了，你就過來。”
“我一直都在那兒等你啊！”
她伸出手輕輕的摸著徐晉的臉，“我可是程家大小姐，我什麽時候說話不算話過呀。”
她明媚一笑，淚珠卻從眼角滾落。
“好……我答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