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妤沒有吭聲,直接以行動回答了他這個問題。

她踮起腳尖,在他凸起的喉結上輕點一下,而後緊緊抱住了他。

沐令舟眸光更加幽深了,仿佛還有火焰在跳躍著。

隱忍克製。

戲謔撩撥。

這一刻全都化作飛灰。

大手摟住細腰,垂頭便在她身前咬了一口。

“你可真是……妖精……”

於是,妖精江妤好好被教了一番規矩。

天氣越發寒冷,也因著臨近過年,江妤在沐府學規矩,到臘月廿三這日便結束了。

隻是臨到快要離開時,又發生了一件讓江妤預料不到的事情。

楊雲恒照常來接江妤,又借機拜見了沐令舟,也不知道是誰提的,沐令舟竟然留了楊雲恒和江妤在沐府用晚膳。

要知道,今日可是臘月廿三,是小年夜。

“那屬下便厚顏叨擾了。”

楊雲恒的順杆往上爬,是更讓江妤沒有想到的。

回去的時候,天色已黑。

晚膳時,楊雲恒和沐令舟小酌了幾杯,江妤聞著楊雲恒身上那淡淡酒味,心底突然有些厭惡。

“楊二哥,你喝了酒,再見了風得風寒可就不好了,讓車夫先送你回去吧。”

“可是你……”

“本來沐府就距離楊家更近,你每日接送我已經很麻煩了。”

“妤兒,你我之間不必這麽客氣。”

楊雲恒笑著說著,最後還是應下了。

在楊雲恒下了馬車後,江妤麵上的笑容便是淡了下來。

這馬車裏還縈繞著酒味,讓她有些想要逃避。

她直接掀起馬車簾子,看向外麵。

夜風輕拂,讓馬車內的空氣也好了許多。

“咦,下雪了。”

江妤伸出手,想要接住一片雪花。

就在這時,一支利箭從旁射出,直逼江妤微微探出的腦袋。

“啊!”

絲毫沒有注意到危險的江妤,突然被人拉了一把,身體頓時往前俯下,利箭穿過車窗,射在車壁上。

江妤這才意識到,又有人想要刺殺她。

而剛才救了她的人,赫然是沐令舟。

他雖然也是一襲黑衣,還蒙著麵,可江妤還是一眼就認出了他。尤其是沐令舟怕她害怕,一進馬車就扯下了麵巾。

看見他冷硬的俊臉,江妤突然鼻子一酸,委屈,慶幸,這劫後餘生的驚險,讓她忍不住想要抱緊眼前這個男人。

隻是,眼前的情景並不允許她這麽做。

外邊響起了打鬥聲。

沐令舟摟著江妤的腰,朝她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帶著她跳下了馬車,然後緊緊牽著她的手,一邊護著她,一邊衝出了黑衣人的包圍圈。

江妤以為安全了。

卻不想,跑出去之後,沐令舟又帶著她返回。

看著站在馬車旁邊的黑衣人,江妤一顆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上。

“沐……”

“噓。”

她想提醒他,離開這裏,太危險了。

可才輕聲開口,就被他阻止了。

“少爺,人跑了。”

幾名黑衣人四處找了找,沒有找到要刺殺的人,便返回來朝領頭稟報。

那領頭的男子聽到這話,直接扯下了蒙麵巾,一臉怒容:“真是廢物,這麽多人出動,連一個女人都殺不了!”

“她……她被人救走了,瞧著像是有人在暗中保護。”

江妤緊緊看著馬車旁邊的領頭人,那個年輕男人似乎有些眼熟,她好像是在哪裏見過,但江妤肯定,她和他之間並無恩怨。

難道前幾次的刺殺,也是他安排的,不是長公主?

正這般想著,江妤便聽見那人冷笑:“楊雲恒,你就這般在意她!好,好得很,你越想要護著她,那我就越是要毀了她!”

楊雲恒?!

江妤心中大驚!

這人竟然是因著和楊雲恒有仇怨,這才想要殺她?

那她可真是……冤枉!

黑衣人離開了。

江妤還有些回不過神來。

這短短一個月,她就經曆了三次刺殺。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麽她不知道的事情!

一輛普通不起眼的馬車過來,沐令舟拉著她的手上了馬車。

見她依舊是驚魂不定的樣子,本想皺眉說她幾句,可那模樣實在是可憐,瞧著都讓人覺得心疼,隻得拍了拍她的肩:“沒事了。”

“沐大人!”

江妤這一刻終於是放鬆了下來,撲進他的懷裏哭了起來:“為什麽,我就是一個普通人,他們為什麽要殺我呢。”

沐令舟神色微閃,最後還是狠下了心腸。

“你有一張這樣的容貌,就注定了你不會成為普通人。”

真的是普通人的話,又哪裏會有人給她下相思子。

“還有,你若真的進了沐府,表麵上是會看著風光無限,可私底下這樣的事情,隻怕會經常遇到。”

手底下的身體顫了顫。

江妤有些錯愕。

刺殺這樣的事情還會經常遇到。

做他的女人,竟是這樣危險嗎?

“現在,你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多危險嗎?”

江妤抿唇不語。

沐令舟也沒有再說。

馬車在江府後門停下,沐令舟看向江妤:“回去吧。”

江妤踟躕地看向沐令舟,他神色清冷,麵上看不出一點擔憂和不舍。

她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卻發現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想說什麽,最後隻能下了馬車。

“你……回去路上也小心些。”

沐令舟的麵上多了一絲淡笑:“放心,想要本官死的人很多,但從來沒有誰成功的。”

江妤回到自己的屋子,燈光的照耀下,一張小臉麵色蒼白無比。

今天晚上,她又一次麵臨死亡的威脅。

而且依舊是在她不知情的情況下。

“可真是出息了。”

淡漠的話語,讓江妤愣怔了一瞬,抬頭,便看見那長相妖孽的男人也跟了進來,就站在她身前。

“大人……”

毫無預兆的,眼淚便落了下來。

江妤自己都搞不明白,此刻心中是什麽感受。

他不是走了嗎,怎麽又回來了。

“不過就是幾個刺客,就將你嚇成這樣。那日後真進了沐府,你豈不是要被嚇得都不敢出門了!”

聽著沐令舟話語中的鄙夷,江妤頓時便覺得有些委屈。

她隻是一個普通的閨閣女子,遇到刺客,當然會害怕了。

性命攸關的事情,她被嚇著了又怎麽了。

這也能被瞧不起,他果真是打心底裏就瞧不起她。

還說什麽日後進了沐府,這般瞧不上她,還會讓她進沐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