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府。
穆宗仁在前廳著急的來回踱步。
都這麽晚了,為什麽她們二人還沒回來。
他由於有些事情便提前離開壽宴,回來之後便聽到消息說宮裏有人不慎落水,宮裏的是非但凡粘上一點都落不的好,不管她們姐妹哪個人出了事都會牽連穆府。
“父親,您要為女兒做主啊。”穆怡柔哭哭啼啼的撲進穆宗仁懷裏。
還未等穆宗仁反應過來,穆雪凝便上前盈盈一拜。
“父親......”穆雪凝不急不慢的將事情從頭到尾敘述一遍,將穆怡柔原本準備好告狀的台詞全都堵回去。
注意到穆怡柔紅腫的臉頰,一旁的小江氏心疼不已。
聽完穆雪凝的敘述後,穆宗仁臉色沉下來。
“父親,女兒自知壞了名聲無顏麵對您,隻是七殿下已經請求皇上賜婚讓女兒進府做妾,若是當時姐姐肯拉我一把,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穆怡柔垂下眼眸,將眸中的淚水藏起。
盡管如此,穆宗仁還是瞥見穆怡柔眸中的淚水。
許是因為看見心愛的女兒落淚,穆宗仁的臉色緩和些,剛要開口便聽見穆怡柔哽咽的聲音。
“姐姐有太後撐腰可以退婚,可女兒隻有您了,若是要女兒入府做妾,女兒寧願死也不願然後穆府的名聲因為女兒受到牽連。”說罷,穆怡柔起身便朝著牆跑去,勢要撞牆。
小江氏眼疾手快的攔住穆怡柔。
“老爺,你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柔兒去死吧。”小江氏泫然欲泣的望向穆宗仁。
穆雪凝站在原地欣賞著這出戲。
而此時的穆宗仁隻是覺得自己太陽穴突突的跳個不停,腦袋嗡嗡作響。
荒唐!穆府與七皇子退婚沒多久穆怡柔便成七皇子妃,那他們穆府豈非將太後的臉麵摁在地上踩?
“這件事就這樣,皇上既然已經將你許配給七皇子做妾,那你就老老實實的等出嫁,從今日起,二小姐閉門思過,沒有我的命令,不許踏出疏影苑半步!”穆宗仁惱怒。
穆怡柔怎麽也沒想到她最終會落得這樣一個下場。
她怨恨的瞪著穆雪凝,若非這個賤人,她又怎會落得這個下場,這一切都是穆雪凝這個賤人的錯!
小江氏還想要為其求情,可在瞥見穆宗仁惱怒的模樣後,便不敢再多說一句。
如今穆宗仁正在氣頭上,若是在提這件事,隻怕適得其反。
她握著穆怡柔的手,示意她今日先作罷。
等日後有時間,她再在老爺麵前提及此事。
穆宗仁讓她們母女二人退散,隻留下穆雪凝。
“今日皇上將你留下,都跟你說些什麽。”穆宗仁坐在太師椅上,怒氣還未完全消散,不悅的掃過穆雪凝。
她將事情從頭到尾的告知給穆宗仁。
“今日壽宴之上你出盡風頭,卻讓你妹妹在眾人麵前難堪,這是你當姐姐應該做的事情嗎!”穆宗仁不由分說的嗬斥穆雪凝一番。
“傲慢嬌縱,這就是尚書府教給你的規矩禮儀嗎!今日就連你妹妹落水你都護不住,要你有何用!”
聽著穆宗仁劈頭蓋臉一頓罵,穆雪凝冷笑。
“你說我今日在壽宴出盡風頭,讓穆怡柔難堪?那你知不知道穆怡柔送來強烈瀉藥的糕點想要讓我不去壽宴?你說她落水我都護不住,那你有沒有想過,我當初差點被淹死又是出自誰之手,身為尚書大人,難成這點事情都查不清楚嗎。”
她的話像是塞子一般,堵住了穆宗仁原本想要繼續說下去的話。
“我癡傻之時,被人各種欺負的時候你又在哪裏?到如今你覺得你有什麽資格反過來指責我,你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你又有什麽資格做我父親。”穆雪凝繼續道。
這一樁樁,一件件,哪件不是出自穆怡柔之手?她不相信穆宗仁真的什麽也不知道,說到底不過是偏袒穆怡柔罷了!
穆宗仁窩火的捂著自己的胸口,手指著她卻愣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怎麽,你的寶貝女兒自食其果就知道心疼,而你的大女兒被你的寶貝女兒欺辱這麽多年,你就跟雙目失明一般看不見是嗎。”穆雪凝雙手緊握,與穆宗仁對視。
“我把你養到這麽大,你就應該感恩戴德!而且你是姐姐,多幫幫妹妹也是應該的!”穆宗仁被氣得腦瓜子嗡嗡作響,怒視著穆雪凝。
“你不過是為你的偏心找借口罷了!從頭到尾你都是揣著明白裝糊塗,目的就是為的偏袒你那寶貝女兒!”穆雪凝挺直腰板,眸中透露著失望。
“這是你跟為父說話的語氣嗎!滾,立刻,馬上從這裏給我滾出去!”穆宗仁拿起手邊的茶碗便朝著穆雪凝的腳下摔去。
茶碗破碎,清脆的響聲過後,碎片濺落一地,穆雪凝的眸子隨之冷了下來。
穆雪凝轉身直接離去,連看都沒看穆宗仁一眼。
望著穆雪凝離去的背影,他癱坐在太師椅上麵,喃喃自語道:“我寧可希望你像之前那般癡傻,也不願讓你被那些人注意到。”
他已經失去一個女人了,不能夠再失去穆雪凝了。
翌日。
穆怡柔一早便收到了七皇子送來的禮物,是一枚玲瓏剔透的玉佩。
她手中摸索著玉佩,神情渙散。
如今被禁足再疏影苑,她根本沒有任何辦法能夠去挽回現在的局麵。
她布這麽長時間的局,怎會甘心就此做一個妾,摸著手中的玉佩她突然有了主意,抬筆將回府之後受的委屈隱晦的寫出來,隨後將信封封好。
“香果,將這封信送到七皇子手上。”穆怡柔把信封交給她的丫鬟香果,再三叮囑一定要將信封交到七皇子手上,否則出了什麽差池拿她是問。
香果自然不敢怠慢,拿著信封便急匆匆的離去。
這封信便是她翻身的唯一機會,但願別讓她失望。
香果離開之時,本以為很隱蔽,卻沒想到卻還是被人看見她離開的背影。
那人在看見香果離開以後並未聲張,而是悄悄地離開了疏影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