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逸元的話,小檀趕緊抹淚把大門給關上。

整個店鋪中央,唯有燈籠的光亮落在眾人的臉上。

蘇綰綰走上前一步,從逸元手裏將那半截腰牌拿了進來,卻搖頭。

“興許不是長公主做的,也許塢祖堂的人偷了長公主的腰牌,他們雖是江湖組織,卻並不簡單。”

逸元挑眉:“今日皇上剛離京躲避長公主,今日塢祖堂的賊人就在京城之中,光明正大的來刺殺您,您不覺得蹊蹺嗎?”

蘇綰綰卻隻是將那半截腰牌放進帕子裏擦得幹淨。

沉默良久,她才彎下身來,掏出口袋裏的藥粉來為逸元上藥,用珊瑚的帕子為他將傷口包住。

“我知道王爺對長公主有所不同,此事,你便當做是我與塢祖堂的私人仇怨,別叫王爺太過為難。”

“王爺已經與長公主恩斷義絕。”

“若是感情能這麽輕易的割舍,世上也不會有那許多癡情男女了。”蘇綰綰無奈一笑,“如今王爺正為皇上的事情憂心,此事也唯有你一人受傷,便……算了吧。”

逸元的眉頭深鎖,終是沒有繼續勸下去。

世上如王妃這般懂事識禮的女子,如何會相信世上還有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諾言,大多是得過且過罷了。

以前王妃眼裏能容下那一院子的美妾。

今日,也能為了王爺忍下與長公主的舊情。

而蘇綰綰卻低垂著頭,看似認真的在給逸元處理傷口。

她出出進進根本就沒注意到逸元的存在……

蕭靖淵究竟是對她心存疑慮,還隻是想保護她的安全。

逸元護送著她早早回到王府之中,劉管事聽聞了刺客的事情,當即應下了這看店鋪的差事來:“以後還是讓老奴去看著此事,王妃就在府中好生歇息吧。”

“麻煩管事了。”

蘇綰綰疲憊的揉了揉額角,感覺到袖口裏的那些小紙包,仍舊是微微出神。

這些東西,到底該怎麽處置呢。

屏退了眾人,蘇綰綰特意將這些小包都藏到枕頭的縫隙之中。

如果不用,來日蘇誌遠發現淵北王還是一切如常,定然會起疑心,對娘親下手。

可若是用,卻是要將蕭靖淵徹徹底底地變成一個廢人……

腦海裏浮現的,卻是那一日蕭靖淵為自己擋下一箭的模樣。

他那日明明是想責問自己一個真相,卻……還是為自己擋下了那劇毒的箭。

猶豫之間,一夜無眠。

翌日清晨醒來,便見小檀高高興興地拉著珊瑚上前來。

“昨日行宮之中,王爺將所有的店鋪都交還給皇上,理由說是經營不善,又說是先帝重賞,誰知道龍顏大悅,一道聖旨下到莫大人的府衙之中,叫他來平息整個京城裏有關淵北王的流言蜚語呢!”

蘇綰綰還隻穿著裏衣,正為那毒藥的事情心不在焉,根本沒聽見幾句。

她隻聽了個大概,就在早膳之時,命人將逸元叫過來說清楚。

逸元恭敬說道:“王爺向皇上表了忠心,皇上這才訓斥了皇後之前送珠寶的事情,借此打壓了慕容氏的威望。”

蘇綰綰這才回過神來。

皇帝隻怕也知道太子如今蠢蠢欲動。

留下長公主和淵北王就是為了和太子製衡,短期之內,大概是不會再生事端了。

蘇綰綰好歹將一顆心放回到肚子裏,待到午後與鄭恒之研習醫術,將其中一個小紙包給拿了出來。

“鄭大夫,可有辦法將此毒藥,神不知鬼不覺地換成其他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