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熠又說了不少下河裏的交易,和來來往往的人。

蘇綰綰的眉頭也深深皺起,這地方誌都有誤,這些事情甚至和蕭靖淵調查的消息都有些不同。

這樣的地方,究竟是誰一手護著的。

“小姐還不睡?”

錦城陡然推門出來,將唐熠當做小雞仔那麽拎起來,“可是這位先生擾了小姐的睡意?”

“放開我!”唐熠大喊,這男人和男人比,身高怎麽就差這麽多呢!

“唐先生先回去吧,錦城留下來和我商議一下。”

蘇綰綰並未抬頭看向唐熠,錦城已經將他放下,自顧自地坐了下來。

“這下河就不是什麽好地方,可水至清則無魚,王妃難不成是想一己之力改變整個下河的形勢,斷了那些人的財路?”

沒想到錦城看起來五大三粗,說出來的話還是針針見血!

“若是下河有塢祖堂的消息呢。”蘇綰綰輕叩桌案,“長公主與塢祖堂聯手,再三挑釁,如今紅綃營已經離京,若是能再將塢祖堂連根拔起,長公主隻會日漸式微,到時候軍中空缺,王爺方才有機會乘虛而入,掌握兵權。”

錦城地眉間擰了個疙瘩。

他並不知道王妃與塢祖堂有不共戴天之仇,可如今聽著蘇綰綰的話。

怎麽也想不到,她昨日還能倚靠在王爺懷中,作嬌羞女子的模樣。

他隻說:“一個塢祖堂罷了。”

“塢祖堂知道宮中辛秘,不容小覷。”

蘇綰綰卻是搖搖頭,認真地看他,“此外,小檀的親生父母也在下河,我想了了小檀見父母一麵的心願。”

說到這裏,蘇綰綰的指尖不自覺地覆上了眼罩。

錦城安靜地聽著,卻覺得有些好笑:“王妃自己有野心,也不必拿個奴婢來說事!”

“我不過是想自保而已,如今我與王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為他的來日多做打算有何不可。”

蘇綰綰拿著東西起身,頭也不回地走向房內。

錦城在座位上沉思了一會兒,終是趁人不在的時候,聯係上了附近埋伏著的人,將此事一一告知,又補了一句:“王妃野心頗大,還請王爺萬分小心。”

夜裏,一道黑影竄入了淵北王府的蒼暮院,口哨聲響起。

蕭靖淵在黑暗裏,豁然睜開了一雙眼,看著那抹黑影,薄唇輕啟。

“說。”

黑衣人說完,蕭靖淵的眸光才漸漸幽深,卻是勾了勾唇角。

“去告訴錦城,王妃的眼睛是鄔祖堂所累,若能尋得鄔祖堂蹤跡,助王妃一臂之力。此外下河之事,王妃的意思,便是本王的心思。”

“是。”

黑衣人腳尖一點,縱身而出,徹底沒了蹤影。

其實蕭靖淵和蘇綰綰的意圖並不相同。

他靜默地佇立在黑暗裏,起身走到桌前,將那半塊長公主的腰牌拿好。

逸元也閃身入內:“王妃並未懂您的意思,王爺您去年遞了折子,今日卻是隻字未提下河,明顯是……”

“不必點破。”

蕭靖淵指尖緊扣,那公主府的腰牌霎時化作齏粉,落在桌案之上。

逸元冷然的站著:“可王妃的確是野心很大。”

“她是從學士府那虎狼窩裏活下來的,可以嬌弱,自然也可以為自己求得一條活路。”蕭靖淵擺手,“她想追著塢祖堂而去,她想報複長公主,都不會影響本王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