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從未聽過這一號人物。

更何況眼前的人不以真麵目示人,唯有聲音聽起來卻又十分清爽年輕,與他剛才的殺戮截然不同。

約莫,是誰派來的人。

蘇綰綰蜷縮在山洞的一角,隻有手臂疼得厲害,半張臉都被埋進膝蓋裏,她看著外麵的雨水:“你身上的料子上乘,出自於京城,身上卻無日日用香的味道,殺人刀快,究竟是誰家養出來的孩子?”

這清淺的聲音滑入耳中,蕭靖淵卻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你為何不說話?”蘇綰綰又問。

“猜得八九不離十。”

蕭靖淵此時才慢慢地回過頭去,朝著她伸出手去,“把受傷的手給我。”

蘇綰綰這一次難得的乖順,乖乖將受傷的手遞過去。

幸好那刀刃刺入得並不深,隻要好好調養,一兩日就能結痂。

此時,蘇綰綰的另一隻手已經朝著蕭靖淵的麵具探來。

“呃。”

蘇綰綰的指尖堪堪停在他的臉側,手腕再一次被牢牢扣住。

“好好聽話。”

蕭靖淵耐著性子將她的手扔開,從袖口之中掏出藥瓶來給她上藥。

這一次,指腹落在那外表看似白皙的手臂上,果然摸到了一些細小的傷疤,就在摸到她手肘下方時,微微蹙眉:“手以前受過傷?”

蘇綰綰疼地咬著嘴唇,搖頭。

蕭靖淵手下的力道重了幾分。

“你!”蘇綰綰疼得麵色慘白,疼得直哆嗦,“是……是府中姨娘打斷過的,說我生了隻偷兒的手,拿走了她房中的金釵。”

手臂上的力道漸漸收攏起來,蘇綰綰看著男人不再言語地給自己上藥。

完全看不懂這個洪安想做什麽?

難道是從她身上套出什麽關於蕭靖淵的消息嗎?

蘇綰綰想要動用眼睛,可每次沒來得及抬起手就被男人摁下,似乎是讓她固定著這個蜷縮的姿勢。

蘇綰綰看不透男人的想法,試著斜躺了下去,看他沒動,才把自己蜷縮成團,小憩一下。

天色漸漸陰沉下去,大雨暫歇,山底的村落放行了錦城和唐熠。

蕭靖淵自然而然也回到逸元的身邊。

“王爺。”逸元拱手,不解的抬頭詢問,“您這般隱藏身份,將王妃擄去究竟是為了什麽?”

“平日在京城之中,探聽不出她的虛實。”

蕭靖淵將自己懷中藏好的腰牌給了逸元,又縱身而去。

看著手裏的腰牌,逸元的眉頭深深皺起:“王爺待王妃,果然是不同的。”

畢竟王爺從未對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過。

第一次沒問錦城跟對方交涉得如何,就扔了腰牌,直追著王妃去了。

蕭靖淵重新回到山洞,裏麵光禿禿一片,哪裏還有蘇綰綰的身影。

“呀!”

林中傳來女子的尖叫聲,蕭靖淵目光一沉,縱身而去。

越過叢叢樹林,蕭靖淵一眼就看見了蕭海雲的幾個手下,手握長刀的朝著蘇綰綰靠近,各個麵目猙獰,滿眼貪婪。

“若如長公主所說,隻要解決了你,便是黃金千兩啊!”

蘇綰綰狼狽不堪地站地站在粗壯的大樹前麵,脊背抵著樹幹,四周都被人團團圍住。

當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

她好不容易從那個叫洪安的男人手裏逃了出來,竟然撞上了蕭海雲的人!

“噗——”

一柄長刀自蘇綰綰背後而射出,深深刺入領頭人的胸膛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