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飛濺,蕭海雲的人無一例外都是胸腔裏插著一柄小刀,直挺挺地倒下,從山坡上滾落下去,隻留下一片血色。
蘇綰綰猛地回過頭去,直看見那平平無奇的麵容之下,藏著一雙滿是殺意的眼。
“還跑嗎?”
男人的聲音灌入耳裏,蘇綰綰霎時覺得自己像是被固定在了原地,無法動彈。
直到手腕被他輕輕擒住,夜晚又淅淅瀝瀝地下起小雨來。
她才回過頭去看洪安:“你究竟想要什麽?”
“我想要知道一些淵北王的事情。”蕭靖淵的聲音陰惻惻的。
“無可奉告。”
蘇綰綰背過身去,思量著自己用了眼睛之後的利弊。
弊端是連續使用的疼痛,會讓她虛弱得待在山上暫時沒法兒自己離開。
好處就是能控製住這個洪安,套到一點消息。
但是想到洪安總是阻止自己抬手的動作,不免讓她聯係到塢祖堂。
隻有塢祖堂的人知道她眼睛的秘密。
左右思量,她還是決定暫時不動用眼睛,而是慢騰騰地跟著蕭靖淵回到洞穴裏,等到迫不得已的時候,再做決定也不遲。
這一次,洪安找了些幹柴堆放在洞穴外,洞穴內也暖暖的。
蘇綰綰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醒來的時候,肩上多了一件外套,手邊的樹葉上正放著半隻烤雞。
蘇綰綰挑眉,本來還想試試逃跑,餘光就已經瞥見了林中的那抹身影,還是決定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
蕭靖淵看著她乖巧地吃著東西,問:“不怕我下毒?”
“你想背著我屍體下山,我也不介意。”
蘇綰綰咬下一塊雞肉,邊揚起頭來看他,“其實淵北王並不寵我,他一回來就去了幾位夫人的院子裏呢。”
蕭靖淵那藏在人皮麵具下的嘴角忍不住抽搐。
蘇綰綰自從入府,他幾乎就再沒有去過其他夫人的院中,就連這次允許趙慧蘭在身邊伺候,也是住在他自己的蒼暮院裏。
蘇綰綰認為他是懷疑,試探開口:“我這眼罩都濕透了,很不舒服,可以摘下來嗎?”
“不可。”
蕭靖淵此時出聲,冷著眼將她從地上給拉了起來,“若是你不能說出一些我想知道的事情,我就會解決了你,栽贓到蕭海雲的身上。”
如果他是塢祖堂的人,怎麽會栽贓到蕭海雲的身上?
蘇綰綰踉蹌了幾步,跟著他向密林之中走去,看見了一條小河,趕緊抓住了蕭靖淵的手腕:“我想去……方便一下?”
說著,蘇綰綰又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髒亂的衣裙。
蕭靖淵點點頭,放任她逃走到河邊,看著她隱藏在一棵巨大的樹幹後麵。
“好了嗎?”
“我想……洗個澡,很快。”
蘇綰綰的聲音有些急切,蕭靖淵還想上前去看看她是不是在玩什麽把戲。
隻看見那樹幹後探出一隻手,將女子的腰帶扔在地上。
腰佩,外衣,一件件地扔了出來,在地上堆積成個小山來。
蘇綰綰許久沒有聽到背後傳來腳步聲,冷然地勾了勾唇角。
看來這個人不是個色坯,她還算是幸運!
看著眼前洶湧地河水,蘇綰綰隻穿著一身裏衣,從岸邊滑下去,如遊魚潛入湍急的河水之中。
哪怕是雨季的洪水,她也不能繼續在這奇怪的人身邊待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