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水清將自己關在房間,捂著腦袋蜷縮在角落裏瑟瑟發抖。

一想到月兒的死狀淒慘,還有那傀儡一般新來的侍女。

若是他就這麽死了,趙慧蘭是不是還能找到另外的人來替代他的位置!

而且這白鴿上的信,絕非空穴來風!

定然是有人發現了趙慧蘭與他一起所做的勾當!

“若是……信鴿的主人向王爺坦白的話……”

那下一個成為替罪羊的人就是自己了!

趙水清陡然陡然睜大了眼睛,奪門而出。

他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而在屋頂上的白鴿抖落羽毛上的水珠,拍拍翅膀簌簌落在了牆根處,一柄油紙傘掠過,那白鴿便穩穩地落在了喬野的肩頭,叼著小塊肉。

“看來人生在世,除了開心,便是性命最要緊。”

語畢,他隻仰臉看著淵北王府高高的院牆,“再這麽折騰下去,還不知幾時能達成目的呢。”

隔著院牆,喬野似乎還能聽見趙水清踩踏積水奔跑而去的聲音。

趙水清一路踉蹌地闖入了主院之內,滿身雨水的匍匐於地。

“奴才有罪!還請王爺責罰!”

“何罪之有?”

蕭靖淵下筆如常,頭也不抬的落筆,寫下大慶四處傳來的水患之事。

趙水清抖若篩糠,渾然忘卻自己踏入主院如入無人之境,背後的門外一左一右的站著神色狠厲的錦城與逸元。

“奴……奴才乃是蘭興閣趙夫人的堂弟,賬房做事的趙水清!就在方才不久,趙夫人要挾奴才的家人,以要挾奴才去地牢之中,贈了月兒姑娘一顆補藥……”

趙水清顫顫巍巍的抬起頭來,頭上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汗珠的東西順著臉頰緩緩滑落,“可不知為何月兒姑娘吃完,口鼻滿是黑血,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奴才正欲向趙夫人稟告……卻見她又帶了一位新的月兒姑娘,心裏驚懼……特來向王爺請罪,隻求王爺看在奴才不知內情的份上,留奴才一命吧!”

門外的逸元和錦城對視了一眼,心中了然。

這趙水清在府中本就不是什麽好人,可雖身為賬房,偷盜些許倒也無妨。

蕭靖淵此時筆尖才微微一頓,淩厲的眸光如刀掃去。

“本王的枕邊人!竟然如此狠毒!來人,去將她尋來一問!”

“是!”

錦城縱身而去,趙水清隻恨不得把自己整個都塞進這地板的縫隙裏。

眼前卻出現一雙長靴,他正咽了咽口水,便隻聽得那裏間傳來幾聲不安分的悶哼聲,那長靴便循聲而去。

蕭靖淵拉開重重床幔,方見蘇綰綰不知何時睜開了眼,發紅的眼角落下幾滴清淚,慌亂無措的捉住蕭靖淵探來的手,眼底卻不見半分清明。

“王爺……”

“我在。”

蕭靖淵複而攥緊了她的指尖,俯下身,便能感覺到她口中吐出的氣息都灼熱如火。

眉間擰了個疙瘩,蕭靖淵正欲喚人入內照顧,便聽蘇綰綰抽泣了一聲。

“為何要休了我……”

蕭靖淵呼吸一窒,眼底劃過晦暗不明的光來。

那不過是他看不過蘇綰綰的掙紮,氣惱之下脫口而出的氣話罷了。

便是疼到極致,也將他說的每一個字都聽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