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綰綰的身子僵硬了一瞬,果然沒繼續再掙紮下去。

丫鬟們都悄悄地上手上藥,可瞧著蕭靖淵眼底淡然的神色,手下的動作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自家王爺悶悶高興著呢,她們還不得幫忙?

可蘇綰綰卻如坐針氈,覺得繼續這樣盯著蕭靖淵,臉真的要紅得滴出血來。

蕭靖淵看見蘇綰綰的窘迫,終是出聲催促。

“快些。”

丫鬟們這才草草收了尾,沒有將那褲腿和袖管都放下,露出半截手腕子和白皙的腿來。

蘇綰綰小心翼翼地挪回到床榻角落,指尖落在那被子上,不知能不能拿過來蓋,隻一雙小鹿似無辜的眼神望過來。

“蓋吧。”

“好。”

蘇綰綰這才把自己身上的紗布都給纏了起來,見蕭靖淵完全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是等著她分析之前賊匪的事情?

想到這裏,蘇綰綰當即開口:“那日賊匪的事兒……”

“此事已了,好好養傷。”

蕭靖淵卻站起身來,頭也不回地離開。

蘇綰綰鬧了個不明白,若不是為了賊匪的事情。

他怎麽會一直留在自己的床榻邊上呢?

想了一下,蘇綰綰趕緊拿起枕頭看縫隙裏的藥包,確認那些藥包都好好的,甚至都沒有被人動過的痕跡,方才放下心來。

門簾外,幾個丫鬟都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如數稟告給蕭靖淵。

蕭靖淵並未有什麽表示,隻是讓逸元繼續去遞折子。

“順便,把本王的書桌搬回去。”

“是。”

逸元趕緊應下,幾個小丫鬟低垂著頭,臉上卻都是忍不住的笑意。

蕭靖淵並未理睬他們的話,抬起頭看著這連綿不絕的雨水,眉頭皺得更深。

與此同時,趙水清卻一瘸一拐地來到主院,跪在門前。

“奴才趙水清自知有罪,特意來向王妃請罪!”

門內的蘇綰綰聽聞,目光四掃,並未再看見蕭靖淵身邊的人,方才點點頭。

她靠在床榻內側,隔著層層的床幔,看見趙水清跪下,聽著他把所有的罪責都扔到了趙慧蘭的頭上。

“如今,奴才已經親手將她送到青樓中去!王妃當可高枕無憂!”

趙水清的最後一句話落下,蘇綰綰劃過一抹驚訝。

“那可是你的親堂姐!”

“縱然是親堂姐,可她謀害王妃您的心實在是太過惡毒!”

趙水清說得咬牙切齒,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挪到了蘇綰綰的床前,仰著臉像條狗似的望著她,“如今王妃還未在府中站穩腳跟,奴才願意為王妃您出一份力!隻求……隻求王妃替奴才保下這賬房地差事!”

床幔裏的人沉默了良久,方才漸漸笑出聲來。

“如你所願,下去吧。”

趙水清喜形於色,重重磕了兩個頭:“多謝王妃!奴才日後必定做牛做馬報答您的恩德!”

那聲音漸漸遠去,蘇綰綰又慢慢地躺了下來,喚來門外的丫鬟:“小檀的情況可好些了?”

“小檀姑娘性命無憂,隻是還需時日才能重回到您身邊伺候。”

“下去吧。”

蘇綰綰回想起那匕首沒入小檀的肩膀,眼底掠過一絲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