策馬出了古鎮,方緒寧得人馬還是緊跟著追了出來。
蘇綰綰聽著身後傳來的淩亂馬蹄聲,耳邊唯剩下風聲獵獵,心中卻是思緒萬千。
茯苓夜會靖國訓鷹人,方緒寧父子怎麽會來得如此之快。
而且方緒寧聽見通敵叛國四個字,神色有異,難不成與他勾結的人就是訓鷹人,想要在今晚給她這個知情人安上罪名,就地處決。
可若是兩人勾結,訓鷹人為何還要派人去給方文歡下毒。
而且在白日,訓鷹人並未阻攔她上寺廟。夜裏又和方緒寧沆瀣一氣的來殺自己,這樣行事簡直是自相矛盾!
蘇綰綰百思不得其解,卻聽見背後傳來了異樣的聲響。
回過頭去,隻見一隻雄鷹直直朝著她麵門襲來。
“該死!”
她低聲咒罵了一句,彎身趴在馬背上,脊背上仍是被雄鷹的利爪掃過,泛著些許疼痛。
倒抽了一口涼氣,蘇綰綰挺直身邊,卻見訓鷹人不知何時追了上來,策馬從黑暗的山林之中斜刺而出,幾乎要追上她。
背後的馬蹄聲也漸漸近了。
蘇綰綰挑眉,這方緒寧給蠢蛋兒子準備的馬也是差的!根本跑不快!
“姑娘何必再逃?”訓鷹人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可他似乎沒有要直接抓走自己的意思。
蘇綰綰靈光一閃,拽緊韁繩與他拉開距離,冷笑一聲:“既然你已經和方緒寧合作不再,又何必在這裏惺惺作態,要幫他將我捉去!”
訓鷹人如此反複無常,隻怕是因什麽事情跟方緒寧談不攏。
隻要這人不對自己動手,她算算時間,還來得及跑到蕭靖淵的身邊,塢祖堂的人也足以追上到她身邊來。
訓鷹人眼底掠過一道寒光,可嘴角卻還輕輕勾著,似乎在笑:“暗地裏出賣是一回事,明麵上的樣子也不能省。”
“你就不怕我將此事告訴方緒寧?”蘇綰綰冷笑,目光卻掃過四周的林子。
她隻顧著救蕭靖淵,揚鞭讓一半的人去了蕭靖淵身邊。
另外一批沒有馬匹,追上來尚需時間。
隻能指望夜來的最後一批人能察覺異樣,趕來相助。
唯一沒有思慮好的事情,就是這訓鷹人竟然會為方緒寧來追捕她!
這麽想著,她袖口中的響箭已經蓄勢待發,隻要有人看見,就能擺脫這訓鷹人。
響箭還未脫手,一記手刀猛地掃來。
蘇綰綰指尖一疼,響箭直接落了下來,而身後卻覆上了一片溫熱,兩條手臂都被人死死擒住。
“方緒寧自然是更相信我的話了。”訓鷹人嗅著她發間的一抹幽香,手中的力道卻加重了幾分,逼得蘇綰綰鬆了韁繩,隻能倚靠在自己的懷中,目光漸冷,“姑娘招惹官府,又擔憂淵北王,究竟是何身份呢?”
訓鷹人的聲音溫柔如水,蘇綰綰卻覺得自己的兩條手臂要被直接擰斷,霎時汗如雨下。
嘴唇輕顫,她隻隱約看見山路盡頭有些許光亮,當即狠狠咬牙:“我可是淵北王的女人,別說是他方緒寧,就算你是靖國的皇帝,也不敢輕易在這殺了我!”
“是麽……”
訓鷹人悶悶得笑出聲來,卻抽出一隻手來,環在她的腰上,徑直將人拉住懷中,朝著前方光亮而去,“那便叫我瞧瞧,姑娘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