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淵注視著她的背影良久,終是熄滅燭火,離開帳篷。

翌日清晨,蘇綰綰在帳篷裏換了一身豔紅如火的衫裙,紅紗覆麵,更襯得她膚白勝雪,頭發不再綰起,而是隨意取了男子的發冠將頭發高束,英姿颯爽。

王慶總是喜歡這等張揚的扮相。

她看過鏡中的自己,轉身向外走去,見蕭靖淵和馬兒都在外等候,自己也上前幾步的,翻身上馬,紅衣翻飛,眼底染笑:“王爺昨晚說的話,我可聽見了,走吧。”

蕭靖淵看她的眼神頗有幾分欣賞,但很快就被寒意所覆蓋。

這是其他男子給蘇綰綰準備的衣裳。

想到這裏,蕭靖淵一言不發地甩韁繩而去。

蘇綰綰被看得莫名其妙,趕緊甩繩跟上,一路來到了摩木村旁側的木屋。

風戚寒的人先到,護衛二十,立於木屋的右側,卻將左側空出,留給蕭靖淵的人站立於此,兩方人馬都默不作聲地站到自己的位置上,唯有蘇綰綰翻身下馬,穩穩落在蕭靖淵的身側,以手肘輕輕撞了他一下:“王爺是想我入內旁聽,還是在外等候?”

“隨本王來。”

蕭靖淵的臉色比前幾日好了許多,隻是眉眼卻是比前幾日更要冷冽。

蘇綰綰不知他為何莫名其妙地生氣,隻是閉上嘴,沉默跟著他踏入屋內。

屋內窗戶都被封死,幾縷微弱的燭火照亮屋中央的一片,一身黑色勁裝的風戚寒似乎等候已久,本是麵色冷峻,卻在看見蘇綰綰的一刹,眼睛一亮。

蘇綰綰注意到這灼熱的視線,回頭與他四目相對,嫣然一笑:“我這一身如何?”

“好看。”

風戚寒坦言,下一刻便見蕭靖淵橫來,擋在了他們二人之間,施施然落座,屈指輕叩在桌案之上:“方緒寧已死,皇帝本該馬上派人過來平反,可如今京城未動,反倒是太子有所行動,想來太子如今也並不好過。”

蘇綰綰隨之落在他身邊的軟墊上,正色點頭。

“皇帝也不見得容得下你,倒不如趁此機會放縱太子將王爺解決。”蘇綰綰抬手為兩人倒茶,手腕銀環掃過,顏色未變,方才推遞到兩人麵前,繼續說,“如此說來,王爺和風首領都是一樣的被圍困於此。”

不是被賴全解決,就是被太子解決。

他們為了治療疫病,已經在叛黨侵略的時候浪費了太多的時間。

蘇綰綰這麽想著,邊打量著眼前的兩人,若不是親眼得見,她根本不會相信,世上竟真有人願意為了百姓之命,而讓自己身陷囹圄。

“我知道。”風戚寒從桌案之下拿出了一個小包袱來,放在桌案正中,“如今疫病之事王爺已經解決,我也不必有什麽擔憂,這叛黨首領的職位我自當卸去,勸百姓們投靠於王爺,洗刷叛黨的罪名。”

“那這些是……”

蘇綰綰不解,看著包袱打開,裏麵赫然躺著幾封老舊的書信,還有一柄通體銀絲紋的長劍……

目光落到刀柄之上時,蘇綰綰陡然想起了左裴留下的玉佩上。

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劍穗!

蘇綰綰還未急著開口,卻見蕭靖淵已經抬手覆上刀柄:“你怎會有……我母後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