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屋內陡然安靜了下來。

風戚寒目光沉沉地將東西推遞到蕭靖淵的麵前:“家父並不知曉此物是什麽,隻說此劍不出鞘,乃是當年救下先皇之後所得的東西,隻說與殷家有幾分淵源,讓我們保護妥帖,就在當今皇帝登基的前一年,京城一封書信,叫我們將此物送到京城……”

蕭靖淵的眸色更沉了幾分,將這長劍收入掌心:“此物是殷家的傳家寶,不見血光不出鞘,母後曾說十數年前贈與信任之人……卻沒說是給你們風家。”

“我也未曾料到。”風戚寒同樣是心神巨震,“說來十一年前,先皇和先皇後早已經是貌合神離,為何先皇遇難,卻要將皇後的家傳寶貝贈送於我風家,途中又遭遇仇殺,一家八十三口盡數被屠殺,這東西也沒送出去。”

十一年前……

蘇綰綰在旁邊聽得一驚,左裴當年同她相見,是在十年前,亦是自雲南到京城的途中遭人陷害,跌落懸崖,至死都並未對她提起過什麽仇家,隻說左家的事情……

但左裴的手裏,的確是有這個劍穗的玉佩。

蘇綰綰開口:“鬥膽問一句,王爺和風首領可認識左家的人?”

“不識。”

兩人俱是搖頭,左家許久之前就已經開始落寞,風家更是破敗,兩家人自然沒有什麽交流,而蕭靖淵和殷家都遠在京城,更沒有什麽牽扯。

蘇綰綰挑眉,從懷中將左裴的兩塊玉佩拿了出來。

玉佩之上的劍穗果然和銀絲劍上的劍穗,一模一樣。

而她又將古刀拿出來,同另一個玉佩放在一起:“這些都是家師舊物。”

三個人麵麵相覷,這毫不相幹的一群人,當初是如何勾連於一處的?

風戚寒首先打破這怪異的沉默:“這柄銀絲劍是殷家的家傳之寶,殷家又在十一年前左右就滿門被抄,你師父起碼在十一年前才認得殷家之人?”

“並未。”蘇綰綰搖頭,“家師行過山海百川,去往各國,卻未曾去過京城,怎麽會認識殷家呢?”

蕭靖淵的目光陡然落在了蘇綰綰的身上,旋即將手中的長劍交托於她的手中:“再仔細看看?”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兒,連個劍穗都分不清麽?”蘇綰綰橫了他一眼,捏著劍穗的一角,“六長七短,盤龍繩結,都是一模一樣,不可能看錯。”

蕭靖淵見她露出自然的神情來,複而開口道:“左裴當年是因何而死,你可知道?”

“不知道,他還未到京城,人已經跌落懸崖,少了一條腿,似乎也無心活著。”蘇綰綰掂量著手中的長劍,覺得太沉,又放回到蕭靖淵的手裏,“我隻與他相見十二日,隻告訴我他的故友稀奇事,就是沒告訴我半點仇怨。”

風戚寒見他們聊得越來越隨意,有些不滿地打斷他們二人的話。

“又與京城有關。”

聽到京城二字,蘇綰綰的眉頭深深皺了起來,左裴當初如閑雲野鶴,為何會在那時想要去京城呢?是為了辦事,還是為了尋人?

而蕭靖淵眼底卻劃過一道厲色,直直對上風戚寒的眼:“何意?”

“我不信我風家滿門是被仇殺。”風戚寒抬眸,一字一頓的開口,“王爺就未曾想過,當今皇帝不過是先皇同父異母的弟弟,如何會登基得如此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