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入夜時分,眾人回到營地,便見錦城逸元和風戚寒都鑽入營帳之中,脫了上衣在地上趴了一片,蘇綰綰碾藥的手就是一頓:“一個一個脫。”
“這樣比較快。”錦城大大咧咧地往地自己的手臂上一趴。
蘇綰綰的手又是一頓,這幾個人到底知不知道男女有別,而且一個個都是身上都是傷痕交錯的壯漢,即使在地上趴成一片也很有壓迫感……
想了想,蘇綰綰頂著蕭靖淵陰冷的目光往外走:“我去叫鍾之過來。”
蕭靖淵隨著他去,不過一會兒,等候在周圍的鍾之就竄了進來,知道是要祛除奴隸刺青的傷痕,心下了然:“刺青就交給我吧。”
“不錯嘛,之後若再有這種麻煩事都一並交給你咯。”
蘇綰綰拍拍他的腦袋,順勢將人拽進營帳裏,壓著人給他們三個人刺青。
鍾之在紙上畫下紋理,想著這三人到底不是奴隸,即使是刺青,也該是各個不同,才不會叫人看出端倪來。
蘇綰綰調藥之時,挪到蕭靖淵的身邊,問:“逸元好似是身有官職的,當時頂著奴隸的印記是如何蒙混過關的?”
“成了靖國奴隸,能回來的並不多,那片燒傷,京城裏沒幾個人能看出曾經是奴隸的印記。”
蕭靖淵應答如流,看著她搗藥的姿勢嫻熟,不免道:“你師父隻教導了你十二日,你便能有如此的醫術和造化?”
“天賦異稟是這樣的。”蘇綰綰得意的抬了抬下巴。
“……”
蕭靖淵懶得同她多說什麽,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似乎沒將今天的事情放在心上。
蘇綰綰反而盯著蕭靖淵不放,好端端地問起左裴的事情,怕又是想借機挖出她的身份來。
蕭靖淵果然還是那個蕭靖淵,心中多疑,不信任人的。
偏偏還是個要人照顧的病秧子。
想到這裏,蘇綰綰趁著給幾人調藥的時候,也給蕭靖淵煮了一帖藥,邊聽著錦城刺青時被紮得嗷嗷直叫,邊將酸苦的湯藥遞到蕭靖淵的嘴邊:“這裏濕氣重,喝些藥免得濕氣入骨。”
“苦。”蕭靖淵蹙眉。
自從來到雲南,他真成了藥罐子了,蘇綰綰給他的藥隻有多的,沒有少的。
蘇綰綰卻眼睛一亮,王爺竟然也會耍賴撒嬌,趕緊道:“不會苦的,黃連我都沒放。”
“之前放過?”蕭靖淵的嘴角一抽。
“……你快喝吧。”
蘇綰綰直接把湯藥往他嘴裏懟去,蕭靖淵額角的青筋突突,她不肯說,就是之前真的放過黃連!
好不容易喝完了一碗湯藥,蕭靖淵麵色又蒼白了幾分,便被蘇綰綰塞了一顆藥丸到嘴裏,清甜可口,隻帶著些許的藥味。
“糖丸。”蘇綰綰將剩下的一瓶都給了他,調笑道,“平日這都是拿來哄孩子的。”
蕭靖淵的臉色果不其然地黑了下去,蘇綰綰卻大笑著往外走去,找幾個士兵要些吃食和幹糧。
蕭靖淵喊著口裏的糖丸,隔著薄薄的帳篷,隱約還能聽見蘇綰綰和幾個士兵打趣的聲音,也不知他們是什麽時候混熟了。
兩人都沒發現,帳篷裏的其他四個男人,都沉默不語。
這兩個人,是看不見他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