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
蘇蘅舟和小檀從拐角過來，一眼就看見那高高抬起的馬蹄，瞳仁微縮，以這輩子最快的速度衝上前去，一把將蘇綰綰拉開。
蘇綰綰側開的步子還未邁出去，就撞進一片結實的懷抱裏，聽著阿舟心如擂鼓，心裏竟然帶著幾分欣慰。
她多年來護著弟弟，如今也有一日護著自己了。
“姐姐你沒事吧！讓我看看！”蘇蘅舟著急低頭打量蘇綰綰。
“我沒事。”
蘇綰綰拍拍他的肩膀，從他的懷裏掙脫出來，回頭看著馬背上的蘇霂，冷眼，“蘇霂，你可知道謀害王妃是什麽罪名？”
“馬兒自己發狂，與我何幹！難不成我敢在眾目睽睽之下傷了自家姐姐嗎？”蘇霂冷嗤一聲，眼裏卻是掠過一道驚愕，他剛才分明看見蘇綰綰似乎動了動，眼看著就要躲開。
可她不過是山野丫頭，短短時間內怎麽會做出這樣的反應來，定然是他多疑了。
蘇霂這麽想著，拽緊韁繩，盯著蘇綰綰那張神色平靜的臉，“姐姐倒是沒有半分害怕的意思。”
“怕？”蘇綰綰冷然地勾了勾唇角，抬手抽出了蘇蘅舟腰間的小刀，指腹摩挲過那光潔的刀麵，舊憶湧上心頭，聲音更冷，“我這條命，都是從柳姨娘數十次刀口下撿回來的，哪裏還怕你這庶子的小小馬蹄。”
蘇霂的眉頭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
馬場四周的不少人都聽見了這邊的聲響，慢慢靠近。
蘇綰綰見蘇霂還想揚起馬鞭離開，將手裏的小刀交回到蘇蘅舟的手中：“人未發狂，無錯。馬發狂有失，有罪。”
蘇蘅舟先是一愣，旋即明白了蘇綰綰的意思，在眾人麵前走上前去，一刀劃過馬脖子，伴隨著一聲嘶鳴響徹雲霄，血濺了蘇蘅舟一身，蘇霂也從馬背上跌落，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的愛馬轟然落地：“我的馬！”
“天哪！”
“太狠了吧！”
四周的人驚呼出聲，蘇蘅舟卻隻是抹了臉上的血，死死摁著還在顫抖的手臂，強裝鎮定地走回到蘇綰綰的身邊。
蘇綰綰嘴角仍噙著一抹溫和的笑，拿了帕子為蘇蘅舟抹去臉上的血。
“你！你們竟然殺了我的愛馬！蘇蘅舟，我讓你賠命！”
蘇霂痛苦的哭喊，從地上爬起來，掏出一把小刀朝著蘇蘅舟襲來。
“來人！快將他攔下！”小檀趕緊喊人，心驚肉跳地走到了蘇綰綰的身邊，馬場四周的護衛也在旁邊看了許久，眼見蘇霂想要直接傷人，趕緊湧上前去，將他鉗製在地上。
蘇霂雙膝跪地，手裏的小刀直接飛了出去，就落在蘇綰綰的腳邊。
蘇蘅舟看見地上小刀的時候，下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姐姐……”
“小事。”蘇綰綰安撫的回身，繼續給他擦拭臉上的血跡，用其他人都聽不見的聲音，跟蘇蘅舟說，“你今天如果不還手，那明日，後日，從此以往，他便步步欺負到你的頭上去了……姐姐如今不在學士府中，你還如此懦弱，日後又有誰能護住娘親？”
蘇蘅舟的身子狠狠一顫，看著眼前的姐姐，總覺得她和以前見過的有些不同，咬著牙點點頭：“我不後悔殺了他的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