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才對。”
蘇綰綰輕輕拍過他的肩膀，回身走到了蘇霂的麵前，袖口裏的指尖輕輕掐了自己一把，一時眼泛淚花，目光淒淒地看著他，“阿舟不過是按照規矩，殺了這發狂的馬兒，一來是為我出頭，二來……也是怕你騎著這等發狂的馬兒去了秋獵，驚擾到各位大人，可是會掉了腦袋的。”
蘇霂瞪圓了一雙眼：“蘇蘅舟哪裏是想殺馬！他怕是連我都想殺了吧！”
蘇綰綰的餘光卻瞥向四處，想起來之前看見蘇蘅舟那副端莊的翩翩公子模樣，心中微動，竟是落下兩滴眼淚，低聲說道。
“阿舟平日待人最是和善，怎麽會起殺心呢？”
“怎麽不會！他剛才殺我的馬時可沒有半分留情！蘇綰綰，如果被爹爹知道今天發生的事情，你死定了！”
蘇霂已經一時氣急，渾然沒注意到自己此話一出，四周的人都紛紛倒抽一口涼氣，小檀更是直接走上來，二話不說給了他一耳光。
“竟敢在王妃麵前提死字！腦袋不要了嗎！”小檀怒斥。
蘇綰綰卻趕緊摁著小檀的手臂：“罷了，他好歹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雖是庶子，可平日裏父親卻最是寵愛他，就連阿舟都不怎麽受待見，你這一巴掌打下去，阿舟等會兒回去可是要被教訓的！”
“可他如此跋扈……”
“那也是爹爹寵出來的！我如今就算成了王妃，也說不得什麽！”
蘇綰綰說得十分委屈，這些話倒是被旁人聽得一清二楚，竊竊私語。
“怪不得幾個月前，就連皇上都提到大學士寵妾太過，原來這蘇府裏如此嫡庶不分。”
“蘇蘅舟蘇大工公子，身在武院，卻常常去文院聽課，滿身書生氣，就連剛才殺馬也是為了親姐和庶弟的周全，不得已而為之，你看，他的手都還在抖呢！”
眾人齊刷刷看去，蘇蘅舟慚愧地低下頭，手臂還在輕輕顫抖。
他這輩子都沒殺過這麽大的活物，這一次，如果不是為了姐姐氣上頭，他也不可能做得這麽幹淨利落！
蘇霂聽著四周的耳語，怒氣直衝天靈蓋：“蘇綰綰，你當真以為自己嫁入王府，就可以肆無忌憚了嗎！”
說著，蘇霂竟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竟是掙脫開了兩邊的護衛，猛地站起身來，掏出小刀朝著蘇綰綰刺了過來。
長廊之上，喬野聞聲而來，正看著眼前這一幕，目光一寒，指尖攏了一粒石子，蓄勢待發。
千鈞一發之際，喬野卻看見一抹人影掠過人群，了然地將小石子收入袖口，悄然離開。
小刀就在蘇綰綰的眼前落了下去。
蘇綰綰怔愣地看著眼前鎏金邊的玄黑袖口，隻見男人身子不動，揚手一擰，不僅讓蘇霂手裏的小刀落地，就連手腕都扭曲的發出哢嚓聲響。
“淵……淵北王！”蘇霂大駭，痛到極致，才被蕭靖淵狠狠甩開，跌坐在地，哭喊大聲，“我的手斷了！快來人！”
蕭靖淵緩緩收了手，卻是曲著脊背，滿臉病容的咳嗽著，朝蘇綰綰看來。
“可有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