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無事。”
蘇綰綰怔愣片刻,目光黏在蕭靖淵的身上,他回到京城之中再穿不得那簡單的玄衣,而是烏發高束,玉冠嵌玉,雖仍是一副病容,卻比雲南之時更多出幾分王爺的威儀來。
竟然讓蘇綰綰覺得有些陌生。
蕭靖淵則見蘇綰綰一身素淨地青衫,眼神裏掠過晦暗不明的光,隻走上前來將她的手拉住,一一打量過她上下,方道:“蘇霂如此不敬你,綰兒以為該如何是好?”
蘇綰綰被牽的一愣,更不知他為什麽叫自己如此親昵,卻聽著耳邊竊竊私語。
“淵北王方才歸來,就追到書院裏給王妃出頭,當真是鶼鰈情深啊。”
“大庭廣眾之下,淵北王和淵北王妃執手也不怕惹人笑話。”
這裏已經不是肆意而為的雲南。
而是規矩森嚴的京城。
蘇綰綰恍然明白過來,還想將自己的手抽離出來,卻被蕭靖淵拉得更緊,似乎是執著的要聽她一個答案,她隻好說道:“妾身希望此事不要鬧大,隻是蘇霂方才對著王爺還未收刀,實在不可輕縱,便請王爺著人將蘇霂送回學士府,爹爹自會處置。”
“聽你的。”
蕭靖淵話音剛落,身後的錦城霎時開口:“來人,請蘇二公子回學士府!”
“不要碰我!我的手啊——”
蘇霂覺得自己的手腕都再難以好全,被拖拽著手臂幾乎沒了意識,更是在眾目睽睽之下被帶走。
蘇綰綰回過頭去,看著他扭曲的手臂,指尖不自覺地掠過自己的手臂。
母債子償,你如今也嚐到了我當初斷手之痛了。
蕭靖淵側目看著蘇綰綰的小動作,指腹上移,早已察覺不出這隻手曾經被斷過:“可滿意了?”
“談不上滿意,隻是希望他日後能有所收斂。”
蘇綰綰後知後覺的回頭看來,見蕭靖淵肩上還零落著些碎枝葉,抬手為他掃去,“王爺一路舟車勞頓,想必是累了。小檀,去備車,送王爺回去好好休息。”
“你呢?”蕭靖淵蹙眉。
“阿舟騎射還算不錯,可還沒找到一匹良駒,如今又發生了蘇霂的事情,妾身得陪他回去一趟,不叫他被爹爹責罵。”
她本就是為蘇蘅舟的事情而來,卻沒想到中途殺出個蘇霂。
蕭靖淵也提早歸來,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
“王妃病重未痊愈,還需弟弟照料陪護著,這兩日,便叫阿舟到淵北王府裏小住。”
蕭靖淵說完,拉著蘇綰綰徑直向外走去。
蘇綰綰無辜地眨了眨眼,跟上蕭靖淵的步伐,心想,蕭靖淵難道是在幫她弟弟嗎?
可以前也沒見他這麽好心過。
不過蘇蘅舟如果能在王府裏小住幾日,倒是能告訴蘇誌遠,她們姐弟倆還有點用處,自然也不會因今日之事而連累了娘親才是。
蘇綰綰權衡一番,趕緊朝著蘇蘅舟招招手。
蘇蘅舟三步並作兩步跟上,看著兩人牽著的手,久久沒有挪開目光。
回到王府之中,蘇綰綰一眼就看見了門外空空如也的囚車。
這不是風戚寒的囚車嗎?
蘇綰綰眼睛微微眯起,反手扣緊了蕭靖淵的手:“王爺,這囚車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