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靖淵久久不答,反叫蘇綰綰以為自己說錯了話。
難不成是她沒有穩住賢妻良母的蘇綰綰,露出了小小的強勢,就要受蕭靖淵的不待見了嗎?
“去找貓。”蕭靖淵隻冷聲吩咐周圍的下人,側目看她,“風大了,回去吧。”
語畢,蕭靖淵像是閑來無事,同蘇綰綰並肩向朝暮院裏,院中的仆從都已經去幫忙找貓,路上安安靜靜的。
蘇綰綰想起蕭靖淵方才鬧得小脾氣,開口找話:“妾身的女紅不太好,王爺還願意要妾身的繡品嗎?”
“且看看。”
蕭靖淵淡淡應聲,腳步卻放緩了許多,目光落在路邊兩側的草叢之中,看著那草叢竟然是輕輕動了一下,鑽出個貓腦袋來,一雙藍黃異瞳,直勾勾的瞧過來,隻是年歲大上許多。
蘇綰綰循著他的目光看去:“這隻,好像不是阿舟養的那隻。”
話音落下,那貓兒竟是鑽回草叢裏,過了一會兒將阿舟的小白貓也給叼了出來,小白貓爪子上還勾著半片絲巾,可被大貓叼著的時候,卻乖順的眨了眨眼。
蘇綰綰小心上前了一步,大貓竟是乖巧的將那小貓兒叼到她的跟前,長長的尾巴從她的小腿上掃過,旋即才將小貓崽放下。
小貓崽馬上就喵嗚叫起來,奈何小腿動彈不得。
蘇綰綰彎著身子,不解的將小貓崽抱到懷裏,看著那大貓朝著角落裏走去,還想跟上,手腕卻被蕭靖淵輕輕扣住:“她快死了。”
“它是托孤來的麽。”蘇綰綰回應完,那隻貓兒已經跑的沒了蹤影,她也跟著回過神來,竟發現懷裏的貓兒也不鬧騰了,隻是眼睛還盯著蕭靖淵,奇怪,“王爺怎麽知道貓兒的意思?”
蕭靖淵沒回答這個問題,倒是將蘇綰綰懷裏的貓兒提溜到自己的懷裏,檢查它的腿上沒什麽問題,方才道:“宮中年年都有許多老嬤嬤,死的死,出宮的出宮,一聲蹉跎於宮牆之中,再親的兒女也都成了陌生人,倒是和宮中的年輕宮女和太監們親的很,等出宮的那一日,她們總得為各自的宮女太監打算著。倒是和這貓兒一樣。”
蘇綰綰同他並肩往朝暮院裏走,揚眉:“妾身還是第一次聽王爺說起往事。”
“也不會是最後一次。”
蕭靖淵說完,淡淡的目光落在蘇綰綰的身上。
分明那雙眼裏沒什麽情緒,蘇綰綰的心裏還是悄然漏了一拍。
她跟雲南的自己到底還是有些不同的。
雲南的王卿沒聽蕭靖淵說過往事,更未見他如此柔軟可親的一麵。
想到這裏,蘇綰綰竟然有些雀躍,為掩飾尷尬的輕咳了幾聲,方才悄悄湊到蕭靖淵的身邊,小聲說道:“那王爺可有為自己打算過?”
“你還是不肯放棄勸說本王。”蕭靖淵麵露無奈。
“王爺同我交一份心,我自也得多交出一份真心。”蘇綰綰悄悄摟住蕭靖淵的胳膊,幾乎貼在他的手臂上開口,“妾身活了十數年,年近十九才嫁作人婦,爹爹不親,娘親無依,深深知道無權無勢,無財無命是多麽可怕的事情……時至今日,王爺不過雲南一行,便被皇上視作眼中釘,那來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