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打掃書房的活兒是由王爺貼身丫鬟做的,但趙元璟早上剛趕走了一個秋月,眼下再讓娘娘那邊的人來伺候怕再激怒他,所以李嬤嬤才讓的槐花進去打掃。

根據唐詩的囑咐,槐花特意將頭埋的低低的,沒讓李嬤嬤看清她的臉。

槐花在打掃的時候,沒留神讓碎碗將手劃了一道口子,她輕哼了一聲,李嬤嬤蹙著眉問:“怎麽了?”

趙元璟也聞聲朝著槐花瞧去。

“回嬤嬤,是奴婢不小心讓碎碗刺破了手……”槐花小聲道。

李嬤嬤臉色有些不太好看,平時看槐花是個心細做事麻利的,今兒怎麽連這點事都辦不好。

“我看真是平日太嬌慣你們了,叫你做點事都心不在焉,還不快下去,等著我給你請禦醫來看嗎?”

槐花一個沒忍住,委屈的眼淚啪啪落下,“是,奴婢告退。”

就在這時,趙元璟卻忽然出了聲,“慢著,你的臉怎麽了?”

聞言,李嬤嬤這才注意到槐花半張臉都腫了,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幹的好事。

她連忙催促:“還愣著幹什麽,還不快退下去!”

槐花左右為難,不知到底該聽誰的。

趙元璟怒不可遏的將書桌上的書全扔到了地上,怒斥道:“這個王府還是本王做主!”

就連躲在牆外偷聽牆角的唐詩都險些被震破了耳膜。

李嬤嬤直接被厚重的書籍砸了腳,嚇得臉色發白,不過很快便也恢複了平靜,將腳向後挪了兩步。

聲音無奈中帶著一絲妥協,“王爺讓你說,你便如實說吧。”

槐花剛被王爺發火的樣子嚇的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三魂飛了兩魂,聽到李嬤嬤的聲音,這才回了神。

跪在地上,顫顫巍巍的道:“是……是秋月春華她們打的……”

趙元璟臉色黑的能滴出墨水來,“她們為何打你?”

“是她們嫌我沒將她們屋子打掃幹淨,所以就……就動手打了我……”槐花如實稟報,不敢有絲毫隱瞞,臉上的淚珠欲掉不掉,看上去可憐極了。

趙元璟冷嗤出聲,如同地獄來的暗夜修羅,“李嬤嬤,王府中哪條規矩定了三等丫鬟須得給一等丫鬟打掃臥房?打掃不幹淨還動手打人?”

李嬤嬤如實道:“王府中並無規矩規定一等丫鬟有權利使喚三等丫鬟,除了王爺和管事的嬤嬤、媽媽、管家們有權使喚丫鬟小廝們,丫鬟小廝之間雖有等級之分,但互相不受使喚,更不可在王府打架滋事,否則按家規處置,一律杖責二十或打發人牙子發賣。”

“兩罪並罰,又當如何處置?”

李嬤嬤抬眸看了趙元璟一眼,又低下頭道:

“左不過就是打掃屋子的小事,春華她們剛進府,丫鬟們之間互相幫襯下也算不得什麽大事。隻是動手卻是說不過去,不過槐花傷的不算太重,依我看便讓春華她們賠些銀子,再每人杖責二十大板便是,也不必在找人發賣那麽麻煩。”

說完,李嬤嬤生怕趙元璟不肯同意,當真要找人牙子將春華她們發賣了,那事情可就鬧大了。

畢竟她們是從宮裏麵走出來的,又伺候過貴妃娘娘,要是叫人牙子賣到煙花之地,豈不是打了貴妃娘娘的臉?

又連忙補充道:“她們都是嬌滴滴的小姑娘,二十大板不少了,夠她們好幾個月都下不了床,也算是替槐花出了一口惡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