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寧四皇子遭人暗殺身亡,西寧君主身中劇毒,不久於人世,六皇子像是得了老天垂簾,迅速把持朝政,甚至將皇後軟禁起來,重兵把守西寧君主的寢宮,不讓任何人進出,而他則堂而皇之地取代了君主的位置,朝臣心中多有不滿,卻又礙於他如今得勢,不敢多說。

正在此時,厲王突然出現在朝堂上,指證六皇子下毒謀害西寧君主,暗殺四皇子,其罪當誅,六皇子被人連累出賣,終是無緣太子之位,被厲王生生地囚禁起來。

而後傳來西寧君主不治而亡的消息,甚至連遺旨都未曾來得及寫下便役了,厲王成了唯一有資格接下皇位之人,誰知道他竟然將他的十三弟推上了皇位,而他那十三弟僅僅十六歲。

沒有人知道厲王到底在想些什麽,唾手可得的皇位不要,反而輔佐一個黃口小兒,卻也無人敢去詢問,因為厲王手中執掌的是真正的實權,十三皇子對厲王極為尊崇,他雖然不知厲王到底想要什麽,但是他直覺厲王不會對自己不利,否則早早就自己坐上那皇位了。

因為厲王的輔佐,西寧朝廷無人不服,人人都對小皇帝尊敬有加,而這個十三皇子倒也沒有讓厲王失望,雖然尚未及笄,倒已經將帝王之術運用地爐火純青了。

直到很久以後,十三皇子偶爾問起當年的原因時,厲王思考良久才幽幽回答,“我心中所愛,如今睡在雪山之巔,等皇上長大以後,我便去陪她,日日夜夜地守著她,再不離開半步。”

他本想毀了西寧,可是那一日卻無意中看到了蓮十歲的畫像,忽然覺得滿身的疲憊,他步步為營滿腹心機,所有傷害了蓮的人他都不願放過,可是他突然想起了蓮從前說過的每一句話,那麽善良柔軟的女子,對任何人都無比寬容。

她二十歲那年便立誓要成為西寧最勇敢的將軍,守護著這一片天地,守護著西寧的百姓,若是他一手毀去她盡心盡力守護的西寧,她,會不會難過?

即使她已經死去,他也不想做任何,會讓她不高興的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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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多月,已經是清顏最大的極限了,她讓人帶話給姬羽,她等不下去了,她要去西寧,嚇得姬羽連夜趕回京城,就怕她一個任性真的不顧虛弱的身子跑去西寧了

墨北晟知道自己該攔著他,可是卻又不知道該怎麽攔她,因為他甚至比她更著急想去西寧找回梓晴,他的女兒。

“納蘭清顏,你就是不要命了對吧?”姬羽如一團火似的衝了進來,見清顏臉色難看,立刻皺緊了眉頭,手指搭上脈搏,“我不是告訴你了麽,程佑明已經派人送信回來,說他會幫你帶回梓晴,你還在這裏折騰什麽勁啊?”

“姬羽。。。”清顏縮了縮肩頭,抿了抿唇,將反駁的話吞了下去。

豐富的經驗告訴她,和暴走的姬羽頂嘴,絕對沒有好下場。

“程佑明說了他會帶梓晴回來,就一定會帶回來,你不是一直說那家夥說到做到麽?”她理解清顏擔心,連她這個做幹娘的都擔憂不已,更何況是清顏這個親娘。

“我知道。”程佑明說話算話,既然他插手了,便一定能做到。

但是,眼看著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小家夥卻沒有消息,她每每看到沉睡的梓軒時便心如刀絞。

“喲,你們兩個這麽想念我啊?”一道溫潤的嗓音插入,隨即便是一抹淺藍色的身影走了進來,懷中抱著的,正是梓晴,小家夥被包裹地極好,睡得很香,小臉紅撲撲的,甚是可愛。

清顏接過梓晴,眼眶立刻紅了,這是她的女兒,是她的梓晴。

“梓晴。。。”清顏哽咽起來,看著女兒的小臉,竟是從未有過的安心。

她的寶貝終於回到她的身邊來了,她等了那麽久盼了那麽久,終於,她回來了。

姬羽見她又哭又笑的樣子,輕輕搖了搖頭,這小女人如今做了娘就變得多愁善感起來了,不過說起來若是換做別人,女兒一出生就被人劫走怕也不會如她這般堅強。

她微微一笑,朝程佑明指了指門外,兩人輕聲輕腳地走到了門外。

“西寧那邊情況怎麽樣?”姬羽小聲地問道。

“事情告一段落,你勸著點清顏,別再鬧騰了,厲王可不是四皇子六皇子,那家夥真的狠起來可不比她弱。”程佑明往屋裏看了看,繼續說道,“小家夥很好,能吃能睡的,我從西寧過來,這一路上可把我折騰死了。”

想到程佑明被一個剛出生二十來天的小家夥弄得惱羞成怒的樣子,姬羽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笑吧笑吧,要不是你們動作這麽慢,小家夥早就回來了。”程佑明十分嫌棄地瞥她一眼,又說道,“不過,我倒是從來不知道,瑾樓居然在西寧也有辦法,真是刮目相看啊。”

他一直以為,瑾樓隻在靖國有些勢力,如今看來他果真是小看瑾樓了。

“哼,你不知道的事情多了。”姬羽朝他翻了個白眼,十足的不屑。

“比如,你和淳於封怎麽樣了?”程佑陽似笑非笑地搭上她的肩,湊近她,語氣曖昧,“你們有和好麽?還是,靖國的睿王爺?要不然,你還是考慮我吧。”

姬羽一掌揮出,程佑陽立刻閃開,她冷哼著扯開話題,“你管的事是不是太多了?對了,你是怎麽找到厲王的?”

她狐疑地瞥他一眼,她派了很多人去西寧打探消息,得到的都是厲王沒有回西寧的消息,隻有程佑陽說他會將小家夥帶回來。那麽,他憑什麽這麽篤定?

現在想想,程佑陽這個家夥確實十分神秘,總是神出鬼沒,要麽一直呆在京城,一旦離京便不止十天半月,她也從來沒有想到這家夥到底在忙什麽私事。

想到這裏,姬羽挑眉望著他,“該不會,你是西寧皇室吧?”

“不是。”他回答地十分果斷,見她依然一副十分好奇的模樣,冷哼一聲,“我覺得你還是別多管閑事,多擔心擔心你自己比較好,據我所知,淳於淩給淳於封賜婚了,一個月之後便要完婚,若是你要去阻止的話,就別在這裏猜測這些有的沒的了。”

他的話,讓姬羽眸色一凜,卻迅速斂起,直直地轉身,“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我去忙別的了,你自便吧。”

程佑明卻隻是無奈地望著她的背影,幽幽道,“淳於封是你前半生的牽絆,但是你若想要和你的真命天子在一起,就必須斬斷與他的一切。隻是,你這般飲鴆止渴,要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呢?”

人世間的情愛,果真是最麻煩的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