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淩兒得到炙陽草之後,連夜為楚雲帆製藥。
楚雲帆心疼她,卻又說服不了她,隻得吩咐下人盡快將她所需藥物和物品準備好。
安淩兒一頭鑽進藥房裏,連續三日三夜寸步不離。
清風奉命守在藥房門口,不允許任何人打擾她。
秋蘋將安淩兒的吃食送到藥房後,會在安淩兒的指點下,幫忙準備一下材料。
終於等到收汁製丹的時候,安淩兒屏息靜氣地緊緊盯著藥爐,因為緊張,她好看的眉毛緊緊地蹙在一起。
“成了!”
安淩兒盯著藥爐子裏的藥丸,忍不住拍手稱快!
恰在此時,楚雲帆進到藥房,見她興奮的樣子,便知道,藥已製成。
這麽多年深受寒毒之苦,他此時的心情竟有些複雜。
開心之餘,總有一絲不敢相信的心情,
“王爺,藥成了!你趕緊把衣服脫了,我幫你針灸。針灸之後,配合這個炙陽丹,你的毒就能徹底解了。”
安淩兒雙眼通紅,卻精神振奮。
楚雲帆見她誠心至此,便配合地脫衣。
她摸著他微涼的肌膚,指尖忍不住地微微顫抖。
銀針熟練而精準地刺入楚雲帆的肌膚。
楚雲帆感覺到四肢百骸的寒意使勁兒往外冒,忍不住打起哆嗦。
安淩兒將藥送入楚雲帆的嘴裏,他喉結一動,將藥吞落入腹。
緊接著,他感覺一陣暖意從胃裏散發出來,慢慢地擴張到整個腹部,再延伸到全身。
他的頭上升起一陣白霧。
安淩兒知道,毒已經徹底解了,心裏一鬆,身子一軟竟然倒了下去。
楚雲帆嚇壞了,他一把將安淩兒攬入懷裏,抱到寢室裏。
安淩兒額頭緊鎖,仿佛很是辛苦。想必是幾日精神緊繃,壓力太大。
楚雲帆輕輕為安淩兒蓋上被子,掖了掖被角,鳳眸中滿是心疼。
安淩兒睡得很沉,迷糊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
夢中一直在煉藥,一直在失敗,甚至有一次夢見楚雲帆因吃了她的藥而七竅流血,死在她懷中。
“不要!”
安淩兒大喊一聲,從夢中驚醒。
“淩兒!醒醒,你做夢了!”
楚雲帆穿著白色的寢衣,將她擁入懷中,柔聲安慰道:“一切都很好,莫怕。”
安淩兒緊緊環住他的勁腰,將頭埋在他的胸口聽著他穩健有力的心跳,漸漸地平靜了下來。
這心跳聲,他已經解毒了?
安淩兒不敢相信地仔細聽了很久,她確信,他已經徹底解了毒。
她仰起小臉,滿眼都是閃爍的淚花,“你好了?”
楚雲帆點頭,“我好了。”
安淩兒的臉上綻放出明媚的笑容,眼中的淚珠順著眼角輕輕滑落。
第二日,二人手牽手,來到寧妃麵前,“母妃!我們來給您請安。”
寧妃經過一段時間的調養,氣色明顯比之前好了許多,說話的中氣也比之前足了。
“好孩子,來,坐。”
寧妃一臉溫柔,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安淩兒和楚雲帆坐在凳子上,互相看了一眼,都等著對方跟寧妃分享好消息。
寧妃原本也是極其聰慧之人,她見二人神態,便知道二人有喜事。
“淩兒,你跟母妃說說,是有什麽好事?”
寧妃經過跟安淩兒一段時間的接觸,早已把她當親生女兒般看待。
楚楚終於耐不住性子,催促道:“皇嫂,到底是有什麽好事啊?你們倆別跟這兒打啞謎呀!”
安淩兒不緊不慢地輕聲道:“王爺的寒毒已經解了。”
一時間,房間裏落針可聞。
良久,楚楚終於反應過來,這些年,皇兄被寒毒折磨得多厲害,她是最清楚的,她忙問:“怎麽解的?找到醫聖他老人家了嗎?”
這問題正好也是寧妃想知道的,她用詢問的眼神看著安淩兒。
安淩兒臉上帶著笑容,徐徐道來又道,“王爺的毒,剛好我會解,近日又得了藥,便將毒給徹底解了。”
楚楚是知道安淩兒的醫術的,倒沒有特別驚訝,隻是她沒想到,她的醫術竟然這麽高明。
寧妃知道自己的身子,在安淩兒的調理下,已經好了許多,現在她能解了楚雲帆的寒毒,隻能說她是他們的福星。
“好孩子,帆兒能娶到你,真是他的福氣。”
寧妃讚賞地誇她。
“能嫁給王爺,也是我的福氣。”安淩兒看著楚雲帆笑眯眯地道。
楚雲帆的眉眼間也充滿了柔情。
“母妃,還有一個好消息要跟您說。”
安淩兒此時心情極好,見寧妃開心,便想讓她更開心,忍不住要將懷孕的事情說出來。
“您要快一點養好身子,再過幾個月,您就要做奶奶了。”
寧妃聽到這話,真的是歡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她連連稱是,“哎呀,這可真是天大的好事,我一定養好身子,幫你們帶好孩子。”
眾人在極其愉悅的氛圍下又說了半天的話。
楚雲帆提前離開,留她們在一起聊天。
禦書房內,皇帝眉頭緊鎖,拿著朱筆在奏章上圈閱著。
楚雲帆進去,行禮。
“起來吧。晉南大旱,朕已經撥了賑災銀款,可晉南官員還在上奏求朝廷賑災。你去看看,到底怎麽回事。”
皇帝的臉色十分難看,丟了幾本奏章到楚雲帆的麵前。
楚雲帆將奏章一一看過,心情便越來越沉重。
等到楚雲帆從禦書房出來,安淩兒已經等在宮門口。
安淩兒感覺到楚雲帆的情緒,問:“王爺,出什麽事了?”
楚雲帆淡淡地道:“晉南大旱,朝廷已經撥款,可當地官員不停上奏請求賑災。父皇懷疑有人從中作梗,讓我去查。”
安淩兒這才反應過來,確實已經到了大旱的時間。
上一世,因為賑災不利,晉南官員被殺了一半,楚雲帆因此受到皇帝責罰,受了庭杖之刑,差點丟了性命。
安淩兒緊緊抓住楚雲帆的手,堅定地說,“我與你一起!”
楚雲帆原本擔心她身子重,怕她外出奔波辛苦,可又確實舍不得與她分離。而且,京都的敵人也不少,在他身邊,還更安心一些,便點頭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