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水曜惡氣無處可發,就轉過身來指著綺公主罵道:“不過是一個遭人踐踏的公主,不知睡過了多少小倌。如今來當側妃,本城主就看著你怎麽在明亦王府離撒嬌。敢說本城主是隻老母雞,你連一直畜生都不如!”已經完全沒有了先前那般嬌媚的模樣,反倒成了一個罵街的潑婦。
“哎,總比孤城主如今都沒有人要的強,人最可怕的事就是孤獨終老,等死了都沒有人給你上墳。”綺公主平心靜氣的看著麵前的紅影,對她的諷刺之言一點都不在意,而後覺得無趣就提起自己的繡花裙擺,扭著腰身,甩著紅帕朝著剛才齊寒亦消失的地方去了。
孤水曜死咬牙關,準備追上去,側殿立即出現四名侍衛攔住她,她摸了摸腰間的軟劍,又想了一下還是算了,媚眼瞪了瞪憤然而去。
而後院的綺公主這時也被幾名侍衛攔在君亦苑外,她沒有像孤水曜那般離去,而是站在門口死活賴著不肯走,不止如此,還不停地朝著裏麵叫喊著,站在書房門口的單春愣愣的看著這個毫無女子矜持的公主,才記得這是昨晚王爺剛得到的側妃,看著那紅衣一直在那站著,她不知為什麽心情特好。
其實齊寒亦方才並沒有回君亦苑,拐進了鵑秀園。鵑秀園一早便聽說王爺娶了綺公主當作側妃,所以一圓子的人都有些悶悶的。齊寒亦進去後,就見雲若蘭歪著頭睡在榻上,含雪看見有些手足無措,齊寒亦搖搖頭示意她不要動,自己坐到旁邊,看著滿園的杜鵑花。
齊寒亦在這裏坐了半的時辰才離開,走了不多久。雲若蘭便醒了,不經意的目光落到旁邊的軟榻上,見有人坐過,便詫異道:“王爺來過?”含雪點點頭,雲若蘭立即暗惱的坐起來,“那你怎麽不叫醒我。”
“主子放心。是王爺不讓含雪叫的。定然是不想打擾您睡覺。”半雪端著熱粥過來。
雲若蘭低下頭臉頰紅了紅,“那也很失禮呢,以後再也不敢在外麵睡了。讓外人瞧見多不好。”扶著腰小心的端過熱粥喝下,喝完後起身,含雪忙上前扶著,雲若蘭揮揮手,“咱們也出去轉轉,這麽好的天氣。”
主仆三人走到園門口,單雙正好匆匆趕來,恭敬施禮道:“綺公主剛剛來,在君亦苑門口鬧著呢,王爺說王妃還是呆在園子裏,別不小心磕著碰著,等到侍衛把那個綺公主收拾了,王爺再出來也不遲。”
雲若蘭聽著她的話不由笑出聲:“單雙真是個有趣的。好了,咱們還是回屋子吧。”
“既然王妃誇了單雙,那單雙便留下來說些有趣的事情,逗王妃開心。”單雙眉眼笑開,親近可人,“半雪姐姐今日怎的起色越發好了,是不是偷偷與單伶說了話。心裏正蜜著呢。”儼然一副和她們都很熟的樣子。
半雪不自然的低下頭,捶了捶單雙的後背,“單雙就隻會那奴婢開玩笑。”
“這事我怎麽不知道。半雪的小心思竟然連我也瞞著,含雪,你可是知道的?”雲若蘭故意板起臉,嚴肅的問著含雪。
含雪忙擺擺手,“奴婢也不知道呢,半雪姐姐真是藏著深。奴婢與她一個屋子都不曉得。還是單雙姐姐眼尖,瞧見了。要不然我們都被蒙在鼓裏呢。”
幾人說笑著進了房間,倒是沒有了上午那般沉悶。
綺公主在君亦苑門口鬧了半天也覺得累了,於是叉著腰不知道在想什麽。院內的單雨才從屋子裏出來,先是曲膝施禮:“側妃主子,王爺給您安排了院落,請您隨單雨來。”
綺公主見她語氣不卑不亢,柳眉一挑,“本公主竟然不和王爺住在一個院子,不行,本公主要見齊寒亦,他娶了本公主就管不了。你去把他叫來。”
“請側妃主子記著身份,進了明亦王府便要守著明亦王府的規矩。是你自己非要進府,沒有人逼著您,如果您不願意,可以自己走。沒有人說什麽。”單雨目光直視綺公主,毫無畏懼。
“你一個當奴婢的竟然教訓起本公主來了。”綺公主上前幾步伸出手一巴掌就要扇出去。
單雨麵色一冷,迅速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用力甩出去,“側妃主子依舊如此,單雨便請人把您送出去,以後要想進來可沒有今日這般容易了。”說完向兩旁的侍衛看去,侍衛拔出刀劍。
綺公主深吸一口氣,“好,你帶本公主去自己的院落。”都使出刀劍來了,她再不服軟一些就壞了自己的計劃,不過是一個奴婢,以後總會收拾一頓的。
三日後,明城王府傳出消息將會在三月二十二日迎娶錦欣小姐為正王妃。在同一時間,皇上終於下旨同意暖彤公主遠嫁闕星國,把大喜的日子定在三月二十六這日,也是闕星國夏皇回國的時間。
而除了這兩宗喜事之外,明亦王府自從側妃入府後,便打破了府上長久以來嚴肅的氣氛,不過側妃鬧歸鬧,也翻不起大浪。側妃進府第五日才知道她剛進府的第二日,明亦王爺似乎就消失了,連帶著身邊的人也不在了。後來由茶館中傳出明亦王爺為了躲避綺公主,特意在卿月閣包下了卿穎姑娘一個月,眾人才暗暗明白了。
身為正主側妃的哥哥夏皇聽到後自然是不樂意了,於是親自來拜訪明亦王爺,在府上硬是坐了一個時辰,最終都沒有見到明亦王爺的影子。隻有幾名婢女冷清的招待,隻好憤然離去。出了府門又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便朝著都城最熱鬧的青樓卿月閣去了。
此時正是酉時左右,臨近天黑之時,卿月閣門前的人進進出出,好不熱鬧。夏皇並沒有多少人認識,閣中的姑娘也隻當是個貴家的公子初次而來,夏皇先是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閣中的各處,羽扇一合,直言道:“在下要見卿穎姑娘。”
遙姑姑識得人多,對這位公子渾身散發出的貴氣頓時了然入心,滿臉堆著笑上前招呼著:“這位公子,真是不好意思。卿穎姑娘這幾日都在侍候著明亦王爺,公子還是換個姑娘,紋月姑娘也是個貼心的。”
“是麽,可是在下偏要見這卿穎姑娘,怎麽辦?”
遙姑姑站在原地心思微轉,準備開口,樓梯口處下來的女子便走了過來,盈盈一笑:“公子莫要為難遙姑姑,與奴家上來便是。”後側身一步,作出請式,“公子,請。”
夏皇的目光從兩人臉龐掠過,嘴角一沉,先一步上了樓,紋月跟在身後,指引著三人上了四樓,進了自己的房間。夏皇原以為她便是卿穎姑娘,見屋內無人後厲色頓現,“你是哪位姑娘,竟敢欺騙本公子。”
紋月依舊一臉淡笑,“公子稍安勿躁,卿穎姑娘的房間就在隔壁,明亦王爺亦在裏麵。公子何不就暫且呆在奴家屋子裏喝喝茶。如果明亦王爺閑了,奴家自會立即告訴公子的。”說著自顧自的斟茶,片刻一股淡淡的茶香飄來,“公子站著不累麽。”
夏皇隻好坐下來,語氣肯定,“卿月閣是明亦王爺手下的吧。”
“公子真是心思細,僅是初次來就能夠猜出卿月閣背後的老板。”坦然承認,一點後不隱瞞,紋月給他倒好茶便出去了,須臾,再回來時臉上明顯帶著愉悅,“公子好運氣,王爺在隔壁等您呢。”語氣微頓,“隻是可惜了奴家的一杯好茶。”
“本公子喝了便是。”西黃也不顧是否滾燙便一口飲下,放下茶杯後還回味的抿了抿唇角,走至門口突然轉過身來,“本公子有空定然過來找紋月姑娘。”
紋月並沒有應下,隻是曲膝施了施禮。
夏皇收起輕鬆的神情由人請進了隔壁的房間。房間內似有若無的飄著一股花香,簡單的擺設著幾樣物什,蝶戲牡丹半透明的屏風外放著靜靜的一把古箏,透過屏風輕紗垂落,再往裏看去就見一男一女身體纏在一起,似是難解難分,還傳出幾聲調笑聲。
夏皇立即手握拳頭,捂著嘴輕咳了一聲。
輕紗後的男女的分開,隻聽男子沙啞低沉的說道:“這幾日有些累了,快去躺著。談完事情再回來,你且等著。”隨後一陣穿衣服的娑娑聲,“單春,請夏皇坐下,倒茶。”
“是,主子。”輕紗被掀起,走出來一位清秀可人的婢女,婢女走來腳步帶著幾分輕動,“公子請坐。”後獨身走到茶具旁,斟茶的手法與剛才紋月的一點都不一樣,但看起來也是異常熟練。
當婢女給夏皇上完茶,給另一空位上放好後。明亦王爺已出了輕紗幔帳,隻見他硬冷的五官此時卻顯得分外的疲憊,腳步都不似以往那般沉穩,反而帶著幾分輕浮,甩袍而坐,先品了一口茶,“不知夏皇有何事,專門找到這來。”
夏皇可是聽人說這個王爺性情冷漠,做事謀慮深遠,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都不一定對付的了,所以他挺直腰背,“王爺丟下府上的側妃不知是何意?”
“本王的家事似乎夏皇還管不著吧。”
“王爺不要忘了,綺公主是闕星國的至尊公主。王爺如果不能善待,那本皇照樣可以把要娶的公主丟之棄之。”自始至終明亦王爺對於聯姻之事都毫不在意,而且當日宴會上暖彤公主表現過於異常,他不得不懷疑這是被人專門舍下的局,而明亦王爺便是第一個可以懷疑的對象。
明亦王爺不怒反笑,而後語鋒一轉,“夏皇不覺得你跟本王談這些毫無意義麽。綺公主自願嫁到了明亦王府便是明亦王府的人,要守著本王的規矩。你對大興王朝的公主如何也不管本王的事,那隻是一個貪圖富貴的皇妹而已。”說完已起身,袖袍收起,“夏皇沒事還是不要來這種地方,如果出了什麽事本王可是賠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