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傾城公子丟下檀香扇提起腳亂蹦了起來,“你這丫頭,本公子是在救你你還敢故意踩,真是痛死了。這個忘恩負義的丫頭。”咬牙切齒的指著傻笑的丫頭,春丫頭忙跑到何莫溪身前,朝他做了個鬼臉,傾城公子心頭的烏雲霍然散去,穩住身形,輕笑了幾句,“下次,要是下次再讓本公子見到你,就是滿山荊棘,本公子也要把你搶來。以報跺腳之仇。”瀟灑的甩袍,他拾起長劍飛身而去。

何莫溪牽上丫頭的手往回走去,在寒城跟前停下來,春丫頭低著頭不說話,寒城見此擺擺手,幾人向城內而去。

正好趕上關城門的時間,城門剛剛關上,站在城門口的傾城公子才轉身,兩邊的小童皆是撇撇嘴。

“公子,好不容易遇上那個丫頭,喜歡就搶過來,何必在這裏看著呢。”

“就是啊,公子從來都不委屈自己,想要什麽便要,那寒卿公子不過是個病秧子。”

傾城公子燦然一笑,他就喜歡這兩小童給他壯勢,不過他的目光沉於一處,“寒卿公子,他不能小覷,這個人深藏不露,如今不是和他硬碰硬的時候。而且我隻是不忍那個丫頭被他們騙,那麽純真可愛的小丫頭,等本公子玩夠了再回來搶下那丫頭。”戳戳左邊小童的的布帽子,“讓你辦的事怎麽樣了?”

小童立即斂下剛才輕鬆的神色恢複凝重,“剛剛那些人去追公子的時候,我探進孤水曜的寢室,尋到暗格,可惜裏麵已經空了,而且從灰塵來看是前幾天剛剛被拿走的。”

“當然是被別人偷走的,要不然孤水曜也不會站在院門口看你來去自如啊。”右邊的小童突然開玩笑道,還頗為得意的給右邊的小童留下白眼。

右邊的小童一臉憤憤然,“你知道被人偷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要是讓那女人抓了我,我豈不是要被丟進蛇窟麽,與蛇作伴。”隨即打了個寒顫,眼珠急忙掃了一圈周圍,見一片安靜才拍拍胸脯。

“我也是在你進了房間後才聽那幾名女婢說的,而且就當你演了一出戲給那女人看看,不過她沒抓你不是麽。”右邊的小童背著手揚著下巴幸災樂禍的瞅瞅右邊的小童。

“公子,下次讓公子……呃,不是,讓右南去偷,我做誘餌好不好。”

傾城公子也最喜歡這兩個小童鬥嘴了,他挑一挑細眉,薄唇勾起狡黠的笑來:“好啊,說定了,下次讓你當誘餌。”左北立即瞬間感覺自己上當了,苦著臉瞪著那邊偷笑的右南,每次他都是最倒黴的那個。

夜色漸濃,三人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郊外。

城裏的正街上,因為已經進入臘月,一些酒樓上掛起了紅燈籠,顯得極為喜慶。寒城一個人走在前麵,其餘四人跟在身後,五人極其沉默從街頭走到街尾,寒城才拐進一家小酒樓,“你們在外麵等著。”何莫溪上前給了老板銀子並吩咐暫時包下酒樓。

小酒樓也不大,就一層。客人也不多,三三兩兩的被老板請了出去。

“請問各位點些什麽。”小二也既熱情的彎腰詢問著。

寒城看了一眼丫頭:“你們店裏五個特色菜,一壺竹葉青。”

“公子……”何莫溪擔心的看著他剛包紮好的胳膊。

“無妨。丫頭怎麽不說話。”他本是性子極為淡漠的人,但遇上這個丫頭的事就忍不住。見她一路沉默,又猜不出她心中所想,隻能主動開口,“在想什麽?”給她順便倒上一杯酒,觀察著她的神色,見她還是不說,便拉住她的手。

接著溫柔一笑:“今日我並沒有想要趕走你,是冷遲一時衝動。丫頭是在生我的氣,在怪我把你丟下對麽,你想一想如果我不要你,何苦要在冰河之中救下你。知道你被冷遲帶出府後,我急匆匆趕到郊外,這次原諒我,好麽?”他也極少這樣軟聲軟氣,卻在夜色中極為好聽。

春丫頭這才抬眸看去,明亮的眸子帶著無辜,“丫頭……寒城哥哥沒有對不起丫頭,不需要原諒。丫頭隻是感覺這世間再也沒有一個親人了,如果連寒城哥哥都不要丫頭了,丫頭該何去何從。不對,還有莫溪姐姐,也是對丫頭最好的人。”

“那就安生呆在院子裏,以後好好報答我。”何莫溪舉起酒杯一飲而盡,不知是心中酸澀還是被酒嗆得,不由落下幾滴眼淚,她笑著擦去,又重新倒上酒杯喝下,不一會就麵容泛起紅暈。

寒城掩下不知名的神色,笑著給丫頭夾菜,春丫頭高興的一邊倒酒一邊吃菜,還不時與何莫溪碰杯,春丫頭以前倒沒覺得酒好喝,如今很是樂意貪杯。一杯杯下肚後,腦袋一沉,睡到在了上去扶著的何莫溪的懷裏。

“你故意讓她喝這麽多是何意?”何莫溪扶著她做好,那雙秋剪帶著清醒的不解,拿出帶著的狐裘給她披上,以免受涼。

寒城站起身子,麵色一凜:“回去再說。”

月色朦朧的東苑裏,冷遲跪在地上身形筆直,神色不改,冷越手拿著長鞭一遍遍的向他身上抽去,力道不輕不重,硬朗的麵孔帶著不忍之色。寒城批了件灰色的披風負手而立站在石階上看著,院子裏寂靜的隻有鞭打聲。

西房裏,何莫溪正在給春丫頭沐浴,被她的長發捋到身前,露出光滑白皙的後背,她看了一眼輕輕的把丫頭重新放好,丫頭還不時調皮的踢蹬一下,醉著喊疼,房裏被水霧和酒氣彌漫,片刻等春丫頭沉沉睡去後,她才抱起她出來放到**,蓋上被子,擰幹頭發,吩咐把屋子收拾幹淨。

屋裏亦能聽到院外隨著鞭聲夾雜的隱忍的叫聲,硬冷的青石板上蔓延著斑斑血跡。何莫溪眼神一震,公子很好這樣遷怒與他們這些侍衛,他們是從小就和和公子一起長大的兄弟,她看了一眼西房,盈盈上了石階,“公子,冷遲是出於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