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寒亦轉過身去抱住女子,“睡吧。”雲若蘭才破涕為笑,擦掉臉上的淚水,抱住男子的腰間,沉沉睡去。
第二日,天氣有著要下雨之前的陰沉悶熱,齊寒亦打開房門,就看見那抹身影在院子與另一名丫鬟打掃著,朝著側臉看去,那隱隱可見的青黑色,顯然是昨晚沒有睡好。等到春丫頭掃完了,輕聲離去,他才回過神來又進了屋子。
正好一等婢女單竹已經帶著幾名丫鬟端著熱水進來,“主子,熱水已經備好。”
齊寒亦輕應了一聲奪門而出。
單竹上前來服侍雲若蘭穿好衣裙,然後淨手,雲若蘭便問起了昨晚的事情,單竹一臉淡然的搖搖頭:“昨晚奴婢一直守在門外,並沒有看見什麽,或許是王妃昨晚聽錯了也正常。”雲若蘭才記起那個時候……又被提起,不免臉頰泛紅,有些不自然,單竹幫她係好束帶,瞧見她發呆的樣子便提醒道,“王妃坐下,奴婢幫王妃挽發。”
鏡子裏半模糊的顯現出一張精巧五官的麵孔,她不覺摸摸臉頰,問道:“王府以前可有其他服侍王爺的女子,我也不懂什麽規矩。”像王爺那般俊氣逼人的男人,應該會有不少女子都會欣慕吧,僅僅一晚,就連她也不由癡心連連。
“這府上簡單,沒有其他服侍王爺的女子。因為王爺常年在外征戰,很少回府。王妃隻要在王爺不在的時候幫著打理王府就行了,等到王妃進宮回來,府中的管事婢女便會過來一一告訴。”單竹永遠都是一副一板一眼的模樣,不卑不亢。
雲若蘭在聽到王爺常年在外的時候不由手一緊,暗暗咬唇,“王爺以後還要經常在外麽?”那她豈不是經常都見不到。
說著齊寒亦已經進了房間,“單竹,好了沒有。”
“嗯,那奴婢先下去了。”單竹退下去。
雲若蘭便有些不自然了,畢竟兩人昨夜才算是第一次真正的見麵,又經曆了那樣的事情,她低著頭不知手該往哪裏放。齊寒亦看了一眼,略微滿意的上前,生澀抬起她的腦袋交待著:“三日後,本王就要帶軍去北方,你要習慣這個府上的一切,包括本王。本王選中你就是看在你嫻靜雅致的性子,希望你可以安安分分呆在府上,不要惹出什麽令本王不快的事情。本王該給你的都會給你,你也不要這麽拘束,我們是夫妻。”
雲若蘭聽得是一陣難受一陣欣喜,不知是什麽滋味,她以前便聽說這個王爺在皇上那裏並不受寵,小時還被送去當質子,如今要不是他戰績赫赫,才不會正眼瞧他。她那個時候聽後心裏滿滿的都是憐惜,可是如今與他不過半日的相處,才知他性格堅硬,內斂少話,就在**都是斂著自己感受與之歡愛。這番話聽來,原來他看中的是自己的性子,而不是別人所在乎的權勢和美貌。雲若蘭不敢再多想,屈身作禮,“若蘭知道了。”
“我們進宮吧。”先她一步出了房間。
陰沉悶熱的天氣隻有花園裏才略有些涼意,春丫頭一個人吃過飯後便獨自逛著來到了這裏,滿園的清一色的白色月季,不過看那池子裏的雜草,像是很長時間都沒有修整過了。她無聊的坐到一處小亭子裏,靠著紅柱子,自昨晚從那房間內跑出來後,她一閉眼便想起了那一幕幕紅豔刺眼的畫麵,揮之不去,才想通了很多事情,但是內心卻恐懼不已。
天空上陰沉的烏雲突然被劈裂開,隨之的便是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雷聲,春丫頭一個顫抖差點栽進了花池裏,那月季的枝幹上可是帶著刺。不一會,豆大的雨點便刷刷的落了下來,打在她白淨的臉上,她卻渾然不覺眼睛盯著不遠處的屋簷繼續發呆。
一個時辰後,齊寒亦才帶著雲若蘭回到了王府,婢女們紛紛給兩人打著油紙傘。剛要踏進住院,單風匆匆趕來在齊寒亦耳邊說了幾句話,齊寒亦便丟下雲若蘭去了自己的書房,雲若蘭嘴角僵住,低頭看自己裙擺上的濺到的泥土,沉了嘴角回了屋子。
等到王府裏的婢女們都退下,雲若蘭的帶著的陪嫁丫頭不滿的倒著茶水,“小姐……主子,她們王府裏的人也太把自己都當成一回事了,如今你是這裏的主子,看她一個個對待主子的態度。是他們王爺要娶小姐的,又不是小姐非要嫁給他。”
“阿香,這裏是王妃,你以後可不要這麽隨便,要是讓王爺聽見了,可怎麽辦。”雲若蘭微微加重語氣,卻還是沒有力氣的靠在了椅背上,她也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婢女。
阿香拿過錦帕幫雲若蘭擦著頭發,“現在他又不在,誰能聽得見。以前在府上,雖然沒有吃穿用度沒有這麽好,但是好歹一個個都對小姐恭恭敬敬的,哪會向她們連笑都不會笑。還有那王爺,進宮了,其他王爺都是忙著說自己家的妃子怎麽怎麽好,咱們王爺呢,自顧自的喝著茶,一點都不為小姐說兩句,就讓小姐……”
“主子,王爺說午時就在這房裏用膳。他忙完事情便會過來。”單竹急步而來。
“嗯,我知道了。”看著單竹走了,雲若蘭才戳了戳阿香的腦袋,“以後說話可要小心點,王爺娶我必定有自己的想法,隻要王爺不要學其他王爺一直往府裏帶女人就好了。王爺隻不過是比較內斂而已。”最後一句話也不知是對阿香說的,還是對自己說的。
午時左右,齊寒亦準備去用膳,走到走廊的岔口時,隻見單伶冒著雨跑來,“主子,那……那丫頭在花園裏淋了一上午的雨,剛剛暈了過去,請來大夫說是受了風寒,如今身體一直燙著要命,屬下不敢隱瞞,才過來稟報。”
齊寒亦看了一眼外麵的密密集集的雨簾,沉聲向單竹吩咐,“告訴王妃,午膳有事便不過去了,讓她先用。如果覺得無聊,旁邊房間是剛整理好的書房。”便提步走向另一處,進了一處院落。
正在房間裏等著王爺來用膳的雲若蘭聽到單竹傳達著王爺的話,立即失落起來,想要問的話到嘴邊又滾了回去,隻好提起筷子看著空****的位置吃了起來,覺得沒有胃口便回到床邊坐了下來。
“阿香,撤下吧。”
“主子,您好歹吃一點,別餓著自己。王爺隻是臨時有事,不過來也是正常的。要不我先端下去,一會主子想吃了,我再熱熱。”阿香極力勸著她,心裏卻不知把王爺罵了多少遍。
雲若蘭略帶蒼白的手指緊緊的抓著被褥,“阿香,你去打探一下王爺是因為什麽事耽擱了,既然是臨近午時是才告知過來,必定王爺本來要來的,結果在半路上被截走了。”阿香笑著應了一聲跑了出去。
東苑婢女住的一座院子裏,普通的婢女房間裏,站滿了人。**的春丫頭麵色潮紅,晃著腦袋,嘴裏不知說著什麽,齊寒亦站在床邊看著,神色看不出喜怒。
單雨端著剛熬好的藥走來,“主子,她該喝藥了,您還是坐到一邊等吧。”齊寒亦並沒有動,單雨也隻好硬著頭皮坐到床邊,先把丫頭扶起來靠到榻上,才開始喂藥。丫頭不時晃著腦袋,就是喂不下,單雨為難的向主子看去,“主子……”
“灌下去。”要不是看著她還有用,用著他這樣死死看著麽。
單雨向單伶使了個眼色,單伶眼睛眯了眯,走過來捏住丫頭的下巴,單雨小心翼翼的盛上一勺喂過去,不料春丫頭單手一揮,把勺子給直接撞飛了出去,湯藥撒的全身都是。單雨瞪了一眼單伶,沒好氣的說道,“按好她的身子。”才又重新拿過一個幹淨的勺子盛了上去,藥是喂進嘴裏了,可是不一會又吐了出來,弄得單伶滿手都是。
齊寒亦黑眸一冷,大步走過去一手按住丫頭的腦袋,一手端過湯藥自己先喝了去,在眾人的目瞪口呆下吻上了丫頭的唇,把藥灌了下去。又迅速撤開身子,低咒一聲,“麻煩。”走至門口後,有吩咐了一聲,“今晚必須醒過來。”才提步快速離去,門外的幾人也跟著撤去。
齊寒亦沉著臉色走至院子門口就看見一個丫頭鬼鬼祟祟的探著頭,阿香猛然間看見他拔腿就跑,單風上前抓住她,“做什麽的。”
阿香本想找個婢女問一下,沒想到每個人都是搖著頭不知道,她隻能打聽到王爺來了這裏,便走近想要一探究竟,不想被逮了個正著,跪下來吞吞吐吐的回答著:“奴婢……奴婢是王妃的陪嫁丫頭,就是想過來看看。”
齊寒亦不用往下問也知道是怎麽一回事,深邃的五官又冷了幾分直直去了書房。
和春丫頭住在一個院子裏的婢女們都很不解,要說這丫頭是王爺的人,可是這姿色實在是不像,要說是個婢女,可是生了病還要興師動眾的叫來王爺。不過她們也隻敢在心裏默默的想著,在這府上是不敢多說一句閑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