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春丫頭的身體溫度才降了些,微微轉醒過來,睜開眼便看見單雨坐在一旁擔心的看著她,她拉住單雨的衣袖。單雨才放下心來,問道:“丫頭醒了,感覺怎麽樣?”伸手摸摸額頭,已經沒那麽燙了。
“單雨姐姐,你告訴丫頭,是不是丫頭以後都要在這裏了?丫頭不能回去找寒城哥哥了。你告訴丫頭好不好。”
單雨看著她一臉蒼白的樣子,極為不忍心,便笑笑:“丫頭餓了沒有?”
春丫頭豈能不知道她說這句話的意思,使勁推過單雨,“走開!你們……你們隻知道騙我,我又不是傻子。我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丫頭,你們為什麽一個個都這樣對我!我隻想要寒城哥哥,隻想回到寒君府!”把被子掀起蒙到腦袋上,那聲音雖然帶著明顯的賭氣,但是是丫頭最心底的話。
單雨正要勸她時,一個婢女走了進來,恭敬道:“王爺現在讓姑娘帶著丫頭去前院。”
“不要!你們滾,我誰都不想看見,特別是那個什麽孤冷公子。”直起身子,把旁邊桌上的花瓶和茶具都掃到地上,被子也被她踢了下來,那仿佛是發了瘋一般發泄著,那婢女見此有些愣然,單雨也有些不可思議的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麽辦,春丫頭見人還沒有走,一臉淚水下了床把單雨退出了門外,“你們都是壞人,隻會欺負丫頭,丫頭隻要寒城哥哥……嗚嗚……”冷著臉對那婢女一聲厲喝,“還不出去!”“嘭”的一聲關上了房門,坐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外麵的單雨皺著眉頭,向婢女吩咐道:“如實稟告主子。”
因為中午的事情,雲若蘭才知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一個下午的忐忑不安在房間裏走來走去,到了傍晚還不見有人來,便去了廚房熬了一碗銀耳蓮子粥向書房去了,準備主動認錯。以免讓王爺第一天就討厭她,還沒進到院子,書房門應聲而開,高達挺拔的身影冒大雨走了出去,經過她時連看都沒有看見。
“小姐……王爺他……”阿香舉著雨傘,氣急敗壞的跺跺腳。
“阿香,中午的事情已經惹得王爺生氣。”雲若蘭一臉悔意,看了看婢女手裏的熱粥,“先端回去,我們回房間等著王爺。”她想了一下午,才記得王爺今早說過娶她就是因為她的性子,如果如今她繼續胡鬧的話,今後在王府裏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深吸一口去,綻出笑顏轉身而去。
雨一直下個不停,滴落的水珠逐漸匯聚成水流隨著牆角緩緩流過,一對錦黑靴踏過去濺起層層飛舞的水珠,齊寒亦踏進院子便能聽到出了淅瀝瀝的雨聲便是房間內的哭聲,繃緊側臉,徑直向房間走去,一腳踹開了木門,不問一句話就拉起丫頭的手往外走,走到院子中間鬆開手,她被扔進了大雨中。
“想鬧脾氣你就繼續鬧,不過是一個丫頭,你以為你這樣哭便會回到寒城身邊,妄想!”
微弱的燭光下,春丫頭跪坐在地上一身狼狽,淩亂的頭發貼著側臉,身體因為發冷而顫抖著,一身花團錦簇的長裙緊貼著瘦弱的身體,露出裏麵的錦白衫,她哽咽著先是不服氣的看了一眼齊寒亦,而後臉倔強的別過去,那貝齒咬著白唇不說話。
“主子,她的身體本來就弱……”
“滾開!”一揮衣袖甩開單雨,齊寒亦一臉陰霾緊盯著她的側臉,一身錦黑長袍亦是緊貼著身體,顯現出精瘦的身材,兩人似乎都是在賭氣一般,誰都不理誰,一個坐著一個站著,其餘人也不敢說話跟著在一旁淋著雨,院子裏仿佛靜止了一般。
主院子的房間裏,雲若蘭等得都快睡著了,揉了揉眼睛問阿香什麽時辰了,等了一會沒有聽見回答才徹底清醒過來,尋了一圈不見阿香有些擔憂。走到門口靠著門欄望著院子門口,多希望那身影緩步而來,麵帶笑容。
“主子,你發什麽呆呢?”阿香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阿香拉著她坐下,才幽幽道,“剛才我出去轉了一圈,不想就聽見了她們的談論聲,才知剛才主子送粥過去到現在王爺一直在一個住著婢女的院子裏,還有今天上午都是因為一個小丫頭。那小丫頭既不是伺候王爺的,也不是專門的打掃丫頭,好像是成親之前王爺剛帶回來的。”
雲若蘭目光一滯,身體一僵,勉強擠出笑來,“你又去打聽了?”
“放心,這次是住在那院子裏的婢女們躲雨時被我聽見的。主子,你是怎麽想的。”阿香湊過去。
雲若蘭皺著柳眉,思索了片刻,才握緊阿香的手,“阿香,謝謝你一直為我做的一切。可是以後不要再打聽了好麽,王爺是什麽人,他肯定知道女人最懂的便是爭風吃醋,才選中我嫻靜的性子。以後我們就安安分分呆在院子裏,不要隨便打聽王爺的事情。旁邊不是有剛收拾好的書房,王爺其實對我很好了。”
阿香聞言自然是點點頭,主子說什麽便是什麽罷。而後燦然一笑:“那我去隔壁那一本主子喜歡看的書來。”
後院裏整整一個時辰之後,春丫頭仇視的瞪了一眼麵無表請的齊寒亦,嘴角劃出夜色中獨有的冰冷笑意,身體一軟朝著地麵躺了下去。齊寒亦被她剛才的表情弄得有些氣結,不由提起腳想要上前,卻硬是收了回來。
“單雨,把她送回房間去好好照顧,今晚的事情本王不想再看到。”輕不可聞的咳了一聲,出了院子。
單伶立即走過來背上丫頭,“真不知道兩人的脾氣都這麽倔,要是真讓丫頭呆在這裏,我們的就是天天的苦日子。阿嚏……幸虧是下雨天,要是到了冬天,真不敢想象。”想象就覺得全身渾身發冷。
單雨穩穩把丫頭放下來,“你是說主子現在還沒有決定要把丫頭留下來。”
“當然了,現在都城的局勢還不穩定,而且外麵匈奴人該沒有完全趕出去。主子沒時間管她,當然不可能現在就留下她。”
單雨不由抽抽嘴角,這主子的心事越來越猜不透了,今晚故意不準她回去便是故意要惹丫頭生氣麽,也讓自己當了一次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