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四十七）壞人他來做
淩晨,顧華蘭的熱度終於退了下去,沈瑜將臥室的燈關上,讓母親好好休息。沈喬早就蜷曲沙發上睡著了,沈瑜站沙發旁俯視著她，秀氣的眉還緊蹙著,明明自己也不舒服,還偏要守著不回去休息，任他怎麽勸她都不聽。
沈瑜將沈喬打橫抱起，送回房間。一碰到自己的床，沈喬翻個身,便開始嘟嘟囔囔的說夢話。沈瑜湊近她,聽到她斷斷續續的說什麽，不分手、不許搬走。
沈瑜替她蓋好被子,關了燈，輕輕走出臥室，慢慢將房門關上。
沈喬這一晚睡得很不踏實，夢境接踵而至，讓她覺得分外疲憊。睡醒發現自己的房間，想起了生病的母親，她趕緊披了衣服跑下樓。
顧華蘭已經醒了，神色依然有些憔悴，但是看到沈喬的時候，她還是笑了。這好像是多日來，沈喬第一次看到母親笑。
沈喬坐床邊，擔憂的問道：“媽，您覺得好點兒嗎？”
“沒事了。”
“想不想去旅遊？陪您出去走走？”
顧華蘭搖頭說：“不了，家挺好的，最近一段日子一直家，整個都懶了，哪兒也不想去。”
看得出女兒擔心她的精神和身體狀況，顧華蘭笑著安慰說：“沒事，快去準備上班吧。”
這些日子大家都自己的世界打轉，好像很大程度上忽略了衝擊最大的顧華蘭，秦醫生的話讓沈喬警醒，於是她竭盡所能的擠出空閑時間陪顧華蘭，生活裏除了工作就是母親。至於楊乾，反正他覺得他們要分手，那就讓他去分手好了，正好她也沒有閑工夫和他糾纏。
一大早，楊乾便出現醫院。
方敏剛從餐廳買了早飯回來，就走廊看到楊乾。這是他第二次出現醫院，她已經不抱任何希望的時候，他卻來了。
方敏心裏有些忐忑的問：“有什麽事嗎？”
楊乾回答說：“方便的話，想找談談。”
方敏點頭：“先喂她吃早飯，別進去了，這裏等一下吧。”她不確定盛夏看到楊乾隻後會是什麽反應，所以還是不要讓她看到比較好。她想楊乾應該也是這種想法，所以即便是到了醫院，也走廊，並沒有進入病房。
大概過了半個鍾頭，方敏從病房出來，跟著楊乾到醫院的花園。
楊乾不想藏著掖著，開門見山說：“已經舊金山安排了一家治療抑鬱症的權威醫院，明天下午就會把盛夏送過去。”
方敏被楊乾的話震驚了。她以為把真想說出去，盛夏就不會被送走。她下了很大的決心，才把真相說出來，可是怎麽到頭來，還是逃不過？
不顧方敏的震驚，楊乾繼續說：“和她一起過去，那邊已經安排好了醫生，不用擔心語言障礙，隻需照顧她的日常生活，其他一切醫院都會負責。”
方敏開始不住地搖頭：“不可以，不能把她送走。”
“還不明白嗎？她留國內，根本沒有辦法康複，這麽多天過去了，她還是老樣子，覺得以她這種狀態，回去麵對拋棄她的父母，就是明智之舉嗎？”
方敏急的掉眼淚：“為什麽把真相說出來？就是不想把她送走！”
“想的太簡單了，所謂的真相根本不僅救不了她的，而且已經讓一個家庭飄搖欲墜。等到他們家的情況穩定，她也康複痊愈，那時候再回來，不是更好嗎？更何況，萬泉就要出獄了。”
“什麽？”方敏徹底傻了，眼睛中漸漸被恐懼溢滿，身子也開始不由自主的發抖。
楊乾繼續說：“他的罪原本就不重，該不會以為他會永遠待那個地方吧？不敢說他有沒有改邪歸正，也不知道他出來之後會不會像以前一樣繼續糾纏，不過關於這一方麵，想比清楚。與其以後的生都被他糾纏，不如出國躲一陣子，讓他找不到，徹底死心，到時候再回來又何嚐不可？出國，對於，對於盛夏，百利而無一害。”
方麵跌坐長椅上，眼神有些呆滯，還有無措。良久，她聲音顫抖的問：“要不要……告訴盛夏的父親？”
“說與不說都是的自由，但是要清楚，錯過了這次，下次不會來和商量，而且到那時，也許們根本沒有回國那一天。”楊乾不無威脅的說。這種時候，他必須強勢一些，暫時離開，對於盛夏，還有沈家，都是最好的選擇。
這個壞，就由他來做好了。
楊乾再次撥了沈喬的號碼。三天了，她終於肯接他的電話，楊乾喜出望外，一時激動的不知道說什麽好。
沈喬沒什麽耐性的說：“不想說話掛了。”
楊乾連忙阻止：“等等，中午有沒有時間，們一起吃飯？”
沈喬想都沒想就拒絕：“沒空。”
“晚上呢？”
“也沒空。”
楊乾壓低姿態，小心翼翼的說：“那、那有空的時候，告訴一下，好不好？”
“再說吧。”說完，沈喬便掛斷電話。
賀小秋邀請沈喬共進午餐，想來她的確有些日子沒有見過小秋，於是沈喬欣然同意。可是當她趕到約定的餐廳時，發現居然不止是她們兩個而已。
賀小秋遠遠對著沈喬揮了揮手，沈喬笑著走過去。小秋的對麵坐了一位男士，一位看起來挺斯文英俊的男士。一眼望過去，若說他有什麽地方可以吸引賀小秋，那絕對是高挺的鼻子。賀小秋就喜歡鼻子漂亮的男，像莫易坤那樣漂亮的……
賀小秋介紹說：“沈喬，發小。這位是楚天，律師。”
“好。”沈喬率先伸出手，友好的打招呼。
楚天回握，笑著說：“聽小秋提起過，外交官，百聞不如一見。”
沈喬微微笑了笑，賀小秋旁邊坐下。連她都提起了，看來他們相處蠻不錯的嘛！
侍者點完餐之後，楚天借口去洗手間，這會兒隻有沈喬和賀小秋兩個，沈喬抓準機會趕緊逼供：“什麽程度？”
賀小秋搖頭：“沒程度。”
“喊出來，不是讓參謀的嗎？”
賀小秋平靜的說：“當然不是，隻是覺得兩個吃飯沒意思，拉出來，多熱鬧。”
沈喬喝了口水，勸慰的說：“看著小夥子也不錯，相處一下試試吧！”
“沒興趣。”
沈喬呲鼻：“都跟聊到發小了，還沒興趣，騙鬼呢？”
賀小秋聳肩：“隻是問介不介意帶一個朋友，他說ok，就是順勢介紹了一下是外交官，就此而已。”
沈喬：“……”看來這位賀姓女子，已經對男絕緣了。
“對了，們家最近如何？”
提到這個，沈喬的神情微微露出苦澀：“半死不活，大家都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用不用幫忙？”
“能幫什麽？”
賀小秋蹙眉，認真想了一會兒說：“一千萬基金份額、價值一千八百萬民幣的合約如何？”
沈喬嘴角抽了抽，咽了咽口水問：“幹什麽？”
賀小秋理所當然的說：“補償啊。”
果然啊，資本市場的吸血鬼，除了錢，還是錢。用錢補償也不是沒有，隻是這麽大數額的，實是難得少見。
楚天回來，笑著對麵坐下，“說什麽，這麽開心？”
沈喬微笑說沒什麽，恰巧手邊的電話響了起來，顯示的是沈瑜，沈喬擔心母親出事，很快就接起來問：“怎麽？”
“盛夏今天下午的飛機離開北京，到舊金山。”
“開什麽玩笑？”沈喬雖然這麽說，但是心裏忽然特別沒底。而且沈瑜的聲音聽起來，一點兒都不像是開玩笑。
沈瑜說：“也是剛剛才知道。”
沈喬覺得口幹舌燥，和小秋隨便打了招呼便拿著電話走開，走到無的角落，她才繼續說：“沒有安排她離開啊，從上次之後，這件事就沒有再提過。”
“不是，不是，不是媽，說會是誰？”沈瑜反問。
她當然想得到是誰，但是沈喬仍然不死心的說：“可是她們的護照還那兒啊。”
“剛剛已經往家裏打了電話，阿姨說前天楊乾的確去過家裏，說是要幫爸拿份文件，她不確定楊乾有沒有上樓。以他的身手，就算是翻牆入室，都不一定會有知道。”
沈喬神色忐忑的收了線，走回餐桌旁，抱歉的笑著說：“實不好意思，有些事要趕回去處理，們慢用。”
賀小秋眼明手快的抓著沈喬的手腕，背對著楚天對著沈喬擠眉弄眼：“不能扔下一個！”
“乖，聽話，真的有事兒，下次補償，好不好？乖啦乖啦。”沈喬安慰的拍了拍賀小秋的頭，掙開她的手頭也不回的離開。
賀小秋望著沈喬的背影，怨念不已。她決定了，一千八百萬的補償作廢！
沈喬趕到機場時，盛夏乘坐的班機已經起飛。沈喬站機場大廳，望著led屏幕上的departures，不知所措。
沈喬拿出電話，打給楊乾，電話很快就被接起，她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麽。良久，才緩緩說：“機場。”
沈喬聽到他電話彼端笑，接著聽到他說：“看到了。”
沈喬拿著電話四處張望，看到身材頎長的他闊步走近。
沈喬收起電話，凝望著他，眉頭緊緊皺著，“這件事和無關，何必要插一腳呢？”
“的事，就是的事，們的事，就是的事。況且說來說去，也有責任，不能讓背負那麽多，有些事情來抗就好。”
沈喬有些著急的說：“可是，這樣會讓爸更加痛恨，討厭的。”
“反正他一直也不讚同，不如破罐破摔，大不了再等幾年，”楊乾雙手扶著她的肩膀，微微彎□子，雙眼深深凝視著她，聲音溫柔：“願意陪，一直等下去嗎？”
沈喬想笑，卻不小心流了眼淚。沈喬撲進他懷裏，他胸前點頭。楊乾緊緊摟住她，多日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放下。
為了她，就算是得罪全天下，他也無所謂。
為乾少點個讚！
坤子啊，你再不回來，你女人就要被這個姓楚的男人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