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四十八)慢慢的失控
沈喬和楊乾乘坐電梯到停車場,沈喬一路擺弄著車鑰匙,心裏始終是忐忑不安。就這樣把盛夏送走了,真的可以嗎,
放包裏的電話突然響了起來,沈喬驚了一下,抬眸看向楊乾,眼神複雜。她猶豫著拿出電話,看到是部裏打來的,幾乎提到嗓子口的心又慢慢放下。沈喬摁下接通鍵,將手機放耳邊,“是,嗯,知道了。”
楊乾擁住她的肩膀問,“有事?”
沈喬緩緩點頭:“有個重要的會,要去一下。”
“去吧。”
“可是……”
“不用可是,工作要緊,其他的交給。”楊乾對她微笑,拍了拍她的肩膀,擁著她走向停車的位置。
沈安走進家門,一身掩不住的戾氣與怒火。顧華蘭已經病愈,並且如今的狀態較之前轉好了許多,沈安回來時,她正客廳裏搭理盆栽植物。
這些天,麵對沈安,顧華蘭一直小心翼翼,且已經做好心理準備,等著沈安向她提出離婚。可是這麽多天過去,他們之間關係雖然冷淡,但是沈安從未提過這方麵的隻字片語。
顧華蘭放下手裏的噴壺和抹布,看著沈安,卻不敢上前,更不敢開口說話。
沈安壓抑著怒氣,指著顧華蘭說:“給沈喬打電話,讓她立刻回來!”
沈安的樣子讓顧華蘭一陣緊張,雙手交握著放身前,有些不安的問:“出什麽事了嗎?”
顧華蘭不問還好,這一問,便把沈安的火氣引到自己身上。
沈安直視著顧華蘭,咄咄逼的問:“把盛夏送走不是的注意嗎?現來問出什麽事?”
顧華蘭身子一晃,手趕緊扶住桌子,不可思議的問:“盛夏……走了?”
“已經明確警告過沈喬,誰知道她居然這麽一意孤行!”
顧華蘭腿一軟,跌坐軟椅上,不時的搖頭低喃:“不可能的,沈喬不會,這些事和她無關,她不會。”
提起這些,沈安就氣的渾身發抖:“盛夏已經生病了,們就這樣容不下她嗎?扔過她一次,現又想來第二次。如果沒有知道真相,她早已經被送走了!”
顧華蘭幾乎要喘過氣,身子緊貼桌子,手緊握著,一直努力著想要說些什麽,卻艱難的什麽也說不出來。
看著她那麽辛苦,沈安始終是不忍心,喊了傭過來扶顧華蘭回房間休息,並且吩咐傭打電話給沈喬。
楊乾推門而入,站玄關處深呼吸後,緩緩說:“不用通知沈喬,這件事是做的,沈喬完全不知情。”
沈安看到已經走到臥室門口的顧華蘭又停了下來,不想她再聽到什麽而受刺激,冷聲對楊乾說:“到書房等。”
楊乾點頭,穿過客廳,邁向書房的步子,有點兒悲壯。未經允許把家的女兒送走,任誰也接受不了,更不會輕易原諒吧。楊乾苦笑。
楊乾站書房中央,聽到了關門聲,接著是篤篤的腳步聲慢慢逼近。楊乾低下頭,態度認真語氣誠懇的說:“對不起,副檢察長。”
沈安書桌旁停住,手握成拳頭撐書桌上。他此時的心情已經不足以用憤怒來形容,他是徹徹底底被一個小子給戲弄了,兩個女兒,也被他耍的團團轉。
楊乾繼續說:“都是做的,不經過您的同意擅自送走您的女兒的確是不對,一切後果來承擔,不敢奢求您的原諒,隻希望您別遷怒沈喬。”
“知道是錯的,為什麽還要做?”
楊乾沉吟片刻,不卑不亢的繼續說:“的意思是,不事先告訴您,是不對,但是送走盛夏,覺得沒有任何錯。”
沈安氣急,抓起桌上的煙灰缸憤怒的扔了出去,煙灰缸楊乾附近落地,翻滾了幾下終於停下來,白色玉石上出現了細細的裂縫。
沈安高聲嗬斥:“那是的女兒!把她送走,還說沒有錯?父母沒有教過,別家的事不要插手嗎?”
楊乾頭埋得更低:“對不起。”
沈安的胸膛不停起伏著,足以看出他的情緒有多麽不穩定,他實是氣急了。他努力壓抑怒氣,沉聲問:“沈喬知道嗎?”
“不知道。”
沈安警告似地提醒:“再問一次,沈喬知道嗎?最好想清楚再回答。”
楊乾不假思索的回答:“整件事和沈喬無關,她什麽都不知道。護照也是拿走的,騙幫傭阿姨要幫您那文件,趁她不注意偷偷跑到沈喬的房間,拿走了護照。若是不信,您可以問她。”
沈安氣的點頭,咬牙切齒的說:“好啊,真是好,不僅和兩個女兒夠扯不清,現又耍鬧到頭上,當真以為不敢動嗎?”
楊乾忙說:“不敢,也不敢用任何理由來粉飾的行為,錯了就是錯了,今天來就是來受罰的,隨您處置。”
沈安冷哼:“處置?說的輕巧,打算讓怎麽處置?已經明明白白和沈喬說過,讓她和劃清界限,如今看來,她不僅沒有聽話,還因此導致了送走盛夏的舉動,看來的話對她來說,已經沒有任何作用了。”
“伯父,您……”楊乾有些惶恐的望向沈安,不再公事公辦似的叫他,而是喊伯父。
“私事上,們沒有任何關係,所以無權幹涉的行為,但是沈喬是的女兒,有權控製她。看來從此之後,必須用強硬的手段把們分開。時至今日,都是咎由自取!”
楊乾握緊拳頭,有些著急的說:“可是沈喬沒有錯,您不能這樣對待她。”
沈安雙眸犀利的望著楊乾:“這麽說,女兒非不嫁了?”
早就想到會是這種結果,楊乾苦澀的笑著搖頭,緩緩說:“您是長輩,們作為小輩應當對您言聽計從,您不同意,那麽會和沈喬一起等,直到您同意為止。”
沈安聞言眯眼:“這是打算和耗下去?看誰活的久?還是想等到心軟不忍心,同意和沈喬?”
“哪一種都好,總之,”楊乾停下抿了抿唇,聲音更加堅定的說:“不會和沈喬分開。”
“哼,由不得了!”
沈喬看著停家門口的那輛車,整個都傻了。她車裏愣怔了一會兒,慌忙熄了火跑下車。確認再三,的確是楊乾的車,她便轉身拔腿跑回家。那個傻子,難道來自投羅網?
沈喬急匆匆的跑入客廳,目光鎖定書房,她放慢步子走過去,這才發現,雙腿已經發軟。
沈喬書房外站了一會兒,緊握一起的雙手手心潮濕,但是整個卻覺得有些冷,冷到打顫。
沈喬舉起手,輕輕叩了房門,雖然沒有聽到回應,她仍然推門而入,果然看到了楊乾。他背對著自己,頭微低,腰板卻挺得筆直。看到父親,沈喬沒有任何猶豫的走進去,“和楊乾無關,都是做的,爸,您不要聽他亂說。”
“出去。”
沈喬有些急了:“爸!”
“出去!”
沈安陡然提高嗓門,沈喬被吼的一愣怔。回眸看著楊乾,他正微笑的望著她,若有若無的對著她搖頭。沈喬心有不甘,卻無能為力,慢慢退出書房。
書房再次剩下他們兩個,傳真機忽然啟動,自動接收了一份文件。沈安拿起來,用鋼筆圈中其中一個名字,抬手把文件扔給楊乾,冷聲喝道:“滾吧。”
文件打楊乾的身上,他抬手接住,打開大致掃了一眼,心下已經明鏡似的。他把文件卷起,塞進西服內口袋,對沈安禮貌頷首:“沈副檢,先回去了,打擾。”
沈喬書房外忐忑的等著,不知道他們裏麵說了些什麽,更不知道父親會不會一氣之下動了手……
終於,書房門被從裏麵打開,楊乾走出來,又順手將門關上。望著沈喬,輕輕笑了起來。
沈喬急忙上前拉住他,上下打量著,神色擔憂:“怎麽說?有沒有打?”
“爸不當是自己,又怎麽會打?”楊乾不無苦澀的說。如果可以愛頓打,也許,一切就好辦了。
楊乾的話讓沈喬一時間有些摸不著頭腦,她不解的問:“那們都說什麽了?”
楊乾知道如今不是說話的時候,更不是說話的地方,於是握著她的手,安慰的說:“沒什麽,先回去了。”
“哎……”沈喬想攔住他,可是他飛快鬆了她的手,讓她抓了空。沈喬望著忽然被鬆開的手,感覺很不好,好像是什麽東西慢慢溜走一般。
沈喬推開書房門走進去,父親佇立窗前,沈喬慢慢走近,放身前的雙手絞一起,試探的開口說:“明天,飛一趟舊金山,把盛夏接回來。”
沈安望著窗外,久久不說話。良久之後,他才回過身看著女兒,語重心長的說:“有些事情,做就是做了,不能當它不存,後悔也於事無補。彌補,也無濟於事。”
“爸。”
沈安不再看沈喬:“去陪媽媽吧,讓靜一靜。”
顧華蘭正坐**,翻看著相冊。看到沈喬進來,她沒有抬頭,慢慢翻過一頁又一頁,曾經被她夾書裏的泛黃舊照片,已經被她放入相冊。
顧華蘭的手指滑過她那張年輕的臉龐,滑過同樣年輕的方敏,緩緩開口說:“方敏是個心地非常善良的好姑娘,她很上進也很勤奮,卻因為家裏貧困,不得不輟學打工。那時候和爸爸分隔兩地,一個小城市的機關單位做文職,方敏是爸爸請過來照顧的。因為是雙胞胎,所以肚子很大,五六個月的時候行動已經非常不方便,那些日子多虧了方敏照顧。”
顧華蘭停了停,繼續說:“還有兩周才足月,們倆就急著出來,那時候還沒有開始放假,被迫那個小城市生產,身邊除了方敏沒有任何親。”
沈喬翻看著照片,看到了她和沈瑜小時候的樣子。她和沈瑜真的不太像,但是因為是龍鳳胎,所以從未有懷疑過並非同胞姐弟。
“沈瑜的父母呢?他們為什麽不要他?”沈喬有些心酸的問。
顧華蘭平靜的說:“沈瑜和們同一天出生,和沈瑜的媽媽同一個病房。她很漂亮,可是奇怪的是她身邊連照顧她的都沒有。她忍著鎮痛,比早推入產房,生了一個男孩,可她不打算要,甚至向院方打聽孤兒院,或者有沒有願意收養。後來想,她那麽年輕漂亮,一定是未婚生育。當時為了決後患,們都沒有主動留下任何聯係方式,所以現,沒辦法幫沈瑜找到他親生父母。”
沈喬抬手抹掉眼淚,聲音嘶啞的說:“為什麽要找啊?沈瑜就是您生下的,就是您的兒子,這一輩子都不會變。”
顧華蘭微微笑著,看著沈喬,像是看到了另一張相似的臉龐,聲音悠遠的說:“剛出生時,身體不好,擔心把送走會活不下去,所以讓方敏抱走了小一點的。”
“這麽說,還要感謝盛夏了,感謝她您的肚子裏吸收了更多的養份。”沈喬的心忽然開始下墜,下麵仿佛是萬丈深淵,她不知道心要落哪裏,耳邊竟然出現了呼呼的風聲,就連說話的聲音,也仿佛不是自己的。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啊,寫完了一章,已經淩晨一點,這一章算昨天的。嗯!
各位美人早安,麽麽噠!
求撒花花啊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