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四十九）乾少的憂愁
顧華蘭緊握住沈喬的手,“不,都是媽的錯,讓無辜的們承受痛苦。那時候還是太年輕,太衝動，以為無路可走,這二十多年來無時無刻不再後悔,如果上天能給重來一次的機會，絕對不會拋棄們任何一個。”
沈喬點頭，心裏卻分外難過。如果當年不是母親放棄盛夏，家裏又怎麽會有沈瑜,一想到沒有沈瑜,沈喬就覺得胸悶的無法呼吸。然而拋棄女兒，這二十年來母親又該多難過,
沈喬明白大家隻是立場不同，但是都無惡意，如何處理盛夏這件事中幾方爭執。其實，誰也說不清到底如何做對盛夏來說才是最好的，又該如何彌補她多年來受到的委屈和傷害。
如今盛夏已經走了，沈喬試探了父親，他的意思是既然如此，也不必把盛夏接回來，那麽眼下最要謹慎處理的便是沈瑜了。他不哭不鬧，除了有一晚喝醉酒失控之外，與出事之前毫無差別，但是他越是看著無事，沈喬越是覺得不安。他像是時時刻刻繃著一根弦，提醒著自己不能失控，控製著自己的情緒和行為，沈喬擔心忽然有一天，弦斷了，沈瑜會做出什麽事？而她又該怎麽辦？
夜幕降臨，夜色漸濃。初秋已至，夜風開始微涼。沈喬披著外套從家裏跑出來，頭發夜色中飄動，她神色匆匆，腳步不敢有絲毫停頓，擔心會從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喝止。
終於，她跑出大院門，看到不遠處停著那輛她分外熟悉的車。沈喬沒有猶豫的跑過去，拉開車門坐進去。
車裏的原本閉著眼睛，聽到她來便馬上坐直起來。
因為一路跑著，沈喬喘息不已，卻一刻也等不了的焦急問：“爸到底和說什麽了？”
楊乾笑了，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這麽想知道，是不是擔心？”
沈喬皺眉拂開他的手：“別鬧了，問正事。”
“正事有的是機會說，來來，先抱抱。”楊乾拉著她的手扣住自己的腰，攬著她的肩膀把她擁懷裏抱住，“前幾天都不理，抱不到吃飯都不香。”
沈喬被他逗笑，拍著他的肩膀笑嗔：“沒正經。”
“說真的，”楊乾深深歎氣，手臂又緊了緊，“多抱一會兒。”
就這樣被他抱著，她一整晚忐忑的心慢慢安定。她的臉貼他的肩頭，全心全意的感受著他的擁抱。
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楊乾忽然開口問道：“會陪等，對吧？”
“是啊。”沈喬沒有任何猶豫的說。
“那如果不身邊呢？”這一會兒，他的聲音粗噶了許多。
沈喬心下一沉，有些慌亂的推開他：“什麽意思？”
楊乾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說：“可能，要暫時調到外地。”
沈喬抓住他衣服的袖子，秀氣的眉毛緊緊擰一起：“是爸嗎？因為送走了盛夏，所以他調離開？”
楊乾不停撫著她的頭發，柔聲安撫道：“不是，聽說。”
“好，說。”沈喬忙不迭的點頭，那小心翼翼的神情讓楊乾覺得心疼。
楊乾雙手握住沈喬的手，雙眸緊緊凝視著她：“和爸爸無關。沒有基層工作的經驗，仕途再往上走就必須到基層貼近民眾，這是必經之路。其實之前一直協調中，兩周前司長已經找談過話，隻是沒有最終確定，也沒有告訴。”
“然後呢？然後今天之後就算確定了？”
楊乾親了親她微皺的鼻子，笑著說：“知道想什麽，不過應該很清楚的，這些事情不是爸爸一個說了算。”
沈喬推開楊乾，副駕駛做好，雙眸無神的喃喃：“反正說來說去，就是要走了唄。”
“其實很想帶著一起走的。”
沈喬偏頭看他，沉默著等他繼續說。
楊乾有些為難的說：“但是一個外交官，到基層去幹什麽呢？”
沈喬聞言挑眉：“嫌棄？”
“不不不，怕嫌棄。真的，看啊，可能要到一個窮鄉僻壤的地方，一年四季風吹日曬，別的不說，肯定不如現這麽英俊，”楊乾憂愁的搖頭歎氣：“唉，沒有了美色，要如何迷倒呢？”
楊乾逗她開心，可是沈喬笑不出來，她傾身抱住他，“不想讓走。”
楊乾心一緊，她耳邊低笑：“現能體會出差時，的心情了吧？”
“嗯。”沈喬點頭。
楊乾偏頭看著窗外的顏色，想到了她第一次出差時的情形。
那天之前他們剛剛大鬧一場，因為簡餘墨，他徹底失控，因為海豚紋身，讓他慌亂。他原本已經決定不去機場，可是他卻不停給自己找理由，找必須送機的理由。看到瘦弱的她坐行李箱上，頭低著，戴著耳機，根本不願意看他一眼。那時候他就是不明白，為什麽她已經那麽絕情狠心，他為什麽就不能幹脆一點兒徹底放棄她呢？
他愛了她許多年，真正一起的時間少之又少，按理說他應該已經習慣沒有她的日子，可是現一想到要再次分開，他還是覺得難以接受。
“知道，那時候出差，為什麽不肯和通電話嗎？”沈喬貼著他的肩膀，低聲問。
想到這個楊乾就覺得丟，賀小秋為此笑了他好久，害他每次看到賀小秋都覺得自己矮半截。“嗯，為什麽？”
“因為不敢聽的聲音。”
楊乾身子僵了一下，伸手想推開沈喬，可是她抱的很緊，並且出言阻止：“聽說完。聽到的聲音，就會讓很想見，的聲音就像是潘多拉寶盒的鑰匙，一旦盒子被開啟，就會被思念淩遲，會受不了的。”
沈喬的說話聲漸漸變成呢喃。她不願意看他，怕看著他的臉，這些話她就會說不出來。
楊乾傻愣了許久，喉結上下滾動著，終於，他有些艱難的問：“還不承認嗎？”
“承認什麽？”
楊乾理所當然的說：“愛啊！”
沈喬覺得分外難為情，鑽進他的懷裏，腦袋不停拱著他的胸膛。楊乾忽然朗聲笑了起來：“好了，當默認了，可以吧？”
沈喬輕喚：“楊乾。”
“嗯？”
“要不，們去找爸爸談談？”
楊乾陡然提高嗓門，有些激動的說：“談結婚？”
沈喬握拳，捶著他的胸膛：“現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楊乾吃痛皺眉，唉聲歎氣的抱著她：“沒用的，家老爺子比任何都讚同。他一直覺得缺乏鍛煉，不到基層這輩子算白活。”
沈喬失落的嘟起嘴，想到他的父母，她的心情更加惆悵：“覺得，媽媽是不是討厭？”
“怎麽這麽說？”楊乾雖然這麽問，可是心卻下沉，她看不到的角度，眉頭緊緊皺一起。他們之間，仿佛如這忙忙夜色，一切都是模糊茫然的，看不清前路。
沈喬搖頭：“隻是感覺。想，可能是因為耽誤了許多年，這株美麗的花朵最終還是被摘走了，心有不甘吧。”
“有句老話不是說嗎？鮮花都插那啥上麵。”
他的笑震動了胸膛，震麻了她而耳朵和臉頰。怎麽辦？她好像真的很不想和他分開，如果他真的走了，她該怎麽辦呢？
“要走多久？一年？兩年？五年？十年？
“不知道。”
“如果那邊的媒婆張羅著給找老婆，怎麽辦？”
“就說已經許配家了。”
沈喬忽然覺得有些生氣，氣衝衝的推開他，杏目圓睜：“為什麽都不和商量呢？今天來告訴一個結果，然後就得無條件接受嗎？如今們不是獨立的和，的意見難道不重要嗎？”
楊乾伸手去拉她：“沈喬。”
沈喬氣憤的甩開他的手，偏開頭不願意看他。
“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原以為是明年春天，想們有的是機會溝通。說不定到時候已經是楊太太了。”
沈喬仿佛沒有聽到最後一句，咬了咬唇說：“說來說去，還是因為爸，去找他！”
說完，沈喬飛快的拉開車門跑下車。
楊乾趕緊開門追上，從背後攔腰抱起她，把她抱回車邊，微微喘息著說：“別因為和爸爸起爭執，反正是遲早的事，早一點晚一點又沒區別。”
為什麽已經這個時候，他還為她著想？沈喬倚車邊，忍了一晚上的眼淚終於落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最近怎麽會這麽愛哭，明明最討厭哭的啊！沈喬用手捂著臉，不想讓他看到自己這麽丟、這麽脆弱。
楊乾拉開她的手，心疼的抹掉她流出的眼淚，俯身吻住她的唇，舌頭撬開她咬著唇的貝齒，細心嗬護般吮吻著她的唇。
乾少也要走了
下一個呢，會是誰？
後媽肩膀上長了一個直徑兩厘米的粉瘤，今天去醫院動刀子切掉了，有句話叫神馬？輕傷不下火線！
對，後媽就是來求誇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