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門來,小佳說“你昨晚才做了那個夢,今天身子虛,我們還是別去逛了。”

“放心吧,一直和你呆在一起,我感覺恢複得差不多了。”這也不隻是哄小佳的話,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那玉佩的原因,總之每次做夢後和小佳呆一會兒,我就覺得體力恢複得很快。

其實我對市裏也不是很熟,我們學校在郊區,學習生活用品商業街的超市裏都有,買衣服和鞋子在錦林鎮也可以解決。

我一大男人又不喜歡逛街,所以認識小佳前,我從來沒專門去市裏逛過,都是回家時坐在公車上走馬觀花地欣賞了一下省會城市的繁華。

認識小佳後,她也沒提過要去市裏逛,所以我就沒想到那去,我們最主要的散步場所還是學校的林蔭路。

難得有這個機會,我還是想好好陪她逛一逛。走到車站,我看了一下站台,正好有去杏林路的公交車,杏林路是市裏最熱門的地方,也是女孩子最喜歡去的地方。

半個小時後,我們站在了杏林路的入口處,麵前車水馬龍,人潮攢動,好一派繁華景象。

我看得出來,小佳很是高興,牽著我的手蹦蹦跳跳的,臉上洋溢著歡笑。

一路走一路看,我不禁暗自咂舌,這裏盡是些高端品牌,對於穿真維斯和美邦的我來說,真的是隻能逛一逛,要說買,既無這個實力,也沒有這個魄力。

然而,看著身邊的小佳,我卻在心裏發誓,畢業後一定要努力奮鬥,不僅精神上要給她最深的愛,物質上也不能虧待了她。

我要讓自己的女人住寬敞的房子,穿漂亮的衣服,我還要帶她走遍世界各地,吃盡天下美食。

“那些人在看什麽?”小佳的話打斷了我對未來的憧憬。

我順著看去,隻見前麵一處地方圍了很多人。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說著我就拉著她走了過去,中國人都愛湊個熱鬧,好奇心重的我,更是有堆必紮。

走進人群,我聽見裏麵傳來一陣音樂,這音樂我以前從來沒聽過,自言自語道,“這音樂好像是用古時的一種樂器演奏的。”

“這是宋徽宗編寫的《太清樂》,道教音樂的一首,是用絲竹樂器演奏的。”小佳解答了我的疑惑。

“你怎麽知道?”

“我學習周易和道觀書籍時,在網上找了一些道教的常用音樂來聽,聽得多了自然就熟了。”

小佳果然是有學習玄學的慧根,還好她師父準了她在俗世修行,不用上道觀,不用守道家清規戒律。

說著,我們已經慢慢擠進了人群,我在前麵找縫子鑽,鑽進去再順勢把小佳拉了過來,就這樣,我們進到了裏麵的位子。

一眼看去,我就明白了,這又是流浪漢在要錢呢,在每個城市的步行街等人流量大的地方,總有些穿著破舊的人,或躺或坐,前麵擺著一個紙箱,乞求著人們的施舍。

看到這,我就沒興趣了,拉著小佳就準備出去。

“他好可憐,咱們捐點錢給他吧。”小佳說。

“這些人好多都是騙錢的,也就你們這些單純少女容易上當。”

“不是,他和別人不一樣,父母雙亡,妻子遠走,他自己又殘疾了,獨自帶著兒子流浪四方。”小佳被我拉著,腳卻沒有動。

我怎麽感覺小佳說的內容這麽熟悉,好像在哪裏聽到過,我便又轉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麵前的主人公。

這男的很麵熟,當我看向他旁邊的小孩時,我恍然大悟,這不就是我在古台縣步行街碰到的那對父子嘛,當時我給他拿錢他還不要,所以我印象還是很深,看來他是從縣城流浪到省城了。

“走吧,他不會要我的錢。”

“為什麽啊?”小佳看著我問。

“這個,你隻有去問他了。”說罷我便拉著小佳準備出去。

“等一下。”小佳說完抽出了手,我看她跑過去,從包裏拿出了十元錢,放進了男子麵前的紙盒中。

那人抬起頭看了一眼小佳,竟然還衝她笑了一笑,小佳也沒說什麽,起身就過來找我。

我脆弱的小心靈卻受傷了,尼瑪,美女的錢你就要,還對小佳笑,難道你是嫌我醜不成?!

逛了一個來小時,就到中午了,我沒有錢帶小佳去吃高檔的餐館,覺得挺對不起她的,她卻已經把我拉到了一家麵館裏麵。

吃了出來,小佳很是滿足地說,“這家的麵真好吃,比學校裏的好吃多了。”我知道,她是為了讓我心裏好受一些。

“同學,請我看場電影吧。”小佳悄皮地衝我眨了眨眼。

還說什麽呢,我拉著她就向電影院走去。

看完電影出來已經下午16點半了,我們準備回澤老師那裏去。路上,我倆商量後還是決定給澤老師買一點水果提過去,我們去了兩次都是空著手,現在他還要請我們吃晚飯,實在是有點不好意思。

當我和小佳提著買好的蘋果香蕉到達澤老師家裏時,他已經做好了豐盛的一桌菜,真沒看出他還是個居家好男人。

奇怪的是我們來了兩次都沒有看見他愛人,不過我也沒有愚蠢到去過問老師的家事。

坐下來後,澤老師倒了兩杯酒,遞給我一杯說“晚上還有事,我們就少喝一點。”

我看著玻璃杯裏淡黃色的**,顯然這是藥酒,道家講究養生,想必這藥酒裏麵的成份對身體很有好處。

我們邊吃邊聊,從學校聊到青城山,從科學聊到玄學,三個人相談甚歡,這頓飯足足吃了三個小時。

“你們休息一會吧,我去打座,時間到了我叫你們。”吃完飯,澤老師對我和小佳說,並且打開了客廳的電視,然後他就走進了裏屋。

畢竟在別人家裏,我和小佳還是有點不自然,一時也不知道做什麽,就隨便調了個頻道,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不一會,或許是白天玩了一天有點疲倦,我竟然睡著了。

“南磊,醒醒,時間差不多了。”我聽到了澤老師的聲音。

我睜開眼睛,雖然是坐在椅子上,這一覺我卻睡得很香,旁邊的小佳也睡著了,我輕輕搖醒了她。

“可以了,進來吧。”澤老師站在裏屋的門口說。

我向他望過去,吃了一驚,因為澤老師竟然換了一身道士服穿上,沒想到俗家弟子也有道袍。

“是不是穿上道袍後,法力會強一些?”我問他。

“法力會不會強我不知道,穿上道袍才像個真正的道士,也是對吾師的尊重,隻要是在家裏打座或是作法,我都會穿上它。”

我也沒再問,和小佳起身跟著他進了那間屋。

這間屋裏麵沒有窗戶,照理說臥室裏麵不應該沒窗戶才對,不知道是房地產商修的時候就沒有,還是後來被人為封上的。

雖然沒有窗戶,屋裏還是很亮,燈的瓦數應該不低。

借著燈光,我細細打量了這間屋子,門的正對麵擺著一個神台,上麵有一個香爐,裏麵燃著幾柱香,房內煙霧繚繞。

神台的正上方掛著一麵八卦鏡。

地上貼的是深色木地板,不是一般的一小塊一小塊拚結而成,倒像是完整的一大塊。神台前的地板上放著一個蒲團,應該就是澤老師平時打座所用。

兩側牆麵上掛著一些仙家的圖畫,我隻認識其中一個煉丹的長胡子老頭,自然就是太上老君了。

除了畫,牆上還掛著幾把木劍。

在我觀察屋內的時候,澤老師擺了一個碗在神台上,裏麵裝了半碗水。

“先把血滴進去吧,記住,隻可滴9滴,既不能多,也不能少。”說完他遞給了我一把小刀。

繼上次在老巫婆那裏之後,這是我第二次自殘。

比起咬手指來說,我還是更喜歡用刀割一點,那次我一狠心咬下去,差點咬掉一塊肉,用刀割的話,還有分寸可以掌握。

我看了看小佳,她的眼神給了我勇氣,我拿過刀,學著電視上的樣子,在手心劃了長長的一刀。

血滲了出來,我把手伸到碗的上方,一滴,兩滴,三滴,我認真地數著,第九滴剛滴進去,我馬上收回了手。

“你先坐下。”澤老師用手指著神台前方的地板。

我盤腿坐了下來。

“等會我會將一張符紙燒成灰和在這碗水裏,符紙可以把你血的氣味擴大九九八十一倍,那黑影聞著味道自然會來找你。”

“等我施法完畢,你就把這碗水喝了,喝完後,你就會睡著了。”

聽了我點頭說“知道了。”

“你一定要記住,黑影一現身馬上呼我師父名號,免得再受傷害。”他再次叮囑我。

我心想,這次一定不能再上老巫婆的當了,就算前方是我爸媽的聲音在叫我,我也會及時喊出“清風道長”的。

“師妹,麻煩你坐在南磊旁邊,你身上的正氣可以加強我的法力。”小佳聽後也盤腿坐在了我的旁邊。

一切就緒,澤老師開始凝神聚氣,之後仍然是用桃木劍穿上一張黃紙,紙上有紅色的符咒,也沒見他點火,那紙自已就燃了起來。

他劍尖朝天,閉上眼,嘴裏一直在念著我聽不懂的咒語,黃紙剛剛燃完,他猛地睜開眼,嘴了念了一句“急急如律令”,迅速將劍****了碗裏,黃紙的灰燼馬上就全部融入了水中。

“喝了它。”他取出劍對我說。

我趕忙端過碗來,一口氣喝了下去。

這水實在太難喝了,血腥味中夾雜著一股紙灰味。喝完後,我又看著他,他正在看我,我隻覺他的臉越來越模糊,之後我覺得很困,慢慢閉上了眼睛。

我站在一片空地上,天空完全黑了下來,一輪明亮的圓月掛在天上,照得地麵能看個四分清楚。

耳邊一直有個聲音在提醒著我,你在夢中,你在夢中,不要被迷惑,不要被迷惑……

我聽了出來,這是澤老師的聲音,它讓我記了起來,我好像是在他的家裏睡著了,而我們的目的是引誘那個黑影出來。

然而,四周一片寂靜,沒有叫我名字的聲音,也沒有盤旋在空中的黑影。

雖然是在夢中,但在這樣一個安靜的夜晚,我站在一片陌生的開闊的土地上,心中還是有著懼怕感。

“喂……”我對著前方大聲喊了出來,以此來發泄心中的畏懼。

聲音傳了出去,連一聲回音都沒有,看來這片平地大得出奇,四周都沒有山峰阻擋,所以才沒有回聲。

天空中,除了那輪明月,還有幾顆閃閃的星星,它們都挨在月亮周圍,形成了眾星捧月的樣子。

唯有一顆星星,離月亮和其他星星都很遠,在閃著微弱的光芒,顯得是那樣的孤獨與落寞。

我記起小佳曾經問過我的問題,天上的星星會孤單嗎?當時我說不會,因為它有很多同伴。

然而,現在看來,這一顆落單的星星,此刻便是孤獨的吧。

沒有聲音叫我,我也不知道該往何處去,索性朝著那顆星星走去,既然小佳怕你孤單,我就來陪你。